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书名:丝思入扣 作者:卜邻 文案 自古美人出鉴证,应尤佳首当其冲。 自古毒舌皆顾问,心理学叫兽米瑞当仁不让。 办案齐上阵,针尖对麦芒,处处不相让。 人前,米瑞是深沉稳重好男人,人后,对应尤佳动手动脚耍流氓 应:“活人会说谎,证据不会……” 米:“犯罪心理的奥秘就是,你不知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一件件连环杀人,恐怖威胁事件背后,竟然隐藏着…… 数字,诗句,还是姓名,得到的答案让他们却步…… 经历生死后,他们双手交叠,彼此珍重。 他说:“种花种草,不如种我,到秋天可以收获一箩筐的我,帮你洗衣做饭带孩子!” 遇到毒舌上司,算你倒霉,遇上腹黑老公,请自挂。如果两者合体,恭喜你赚到了。 本文1v1,结局HE; 男主女主身心都干净,双处,剧情言情都不缺; 这不是惊悚文,请用推理言情眼光看待,按口味跳坑 内容标签:都市情缘 情有独钟 天作之和 搜索关键字:主角:应尤佳,米瑞 ┃ 配角:钟骏,周泽华,云七 ┃ 其它:1v1,HE,犯罪心理,推理   ☆、第1章 卧底美人   夜凉如水,一轮皓月被乌云遮蔽,红灯区依旧歌舞升平,某处阴暗的角落有几只流浪的野猫在抢食,这就是这里的生存法则。   七月,入夏,燥热不堪,把桐城变成了炙烤的火炉。   狭窄的马路上,人来人往,衣着暴露,身段窈窕的小姐,就像是随处可见的小广告。应尤佳轻抿着唇角,背靠着墙头发呆,牛皮癣再多也有清干净的一天,罪犯再多也有抓完的一天,他说过的。   她撩了撩脖颈里的长发,露出性感的香肩,和一张魅惑的脸庞。一改往日的清汤挂面,烟熏妆配烈焰红唇,十足的站街范儿。紧身红色连衣群,刻意改短露出白皙的长腿,身若无骨地倚靠着身边的男人。   一个秃了顶的老男人,年纪大约五十,身上带着一股浓重的汗臭味,应尤佳用手拂过鼻尖,秀眉一缩,一只肥手搭在了她的俏臀上,触电一般的想抖掉,无法只得扯了一个笑脸,柔声娇嗔了一句讨厌。   “我上去瞧瞧,你在这里等着!”老男人挑逗的在她耳边说道,应尤佳笑着应了,老男人举手欲再袭来。应尤佳迅速的抓住他的手,丢了一个欲拒还迎的媚眼,“我等你!”   老男人偷着乐,转身上楼了,这年头卧底不如卖笑的,要不是局长死几百咧求着她,她堂堂一个鉴证科的科长,可是高级人才,怎么会来管缉毒组和刑警大队的那点子破事儿,应尤佳心中忿忿。   百无聊赖之际,应尤佳点燃了手中的烟,焦灼的红晕在食指跟中指间若隐若现,口中吞云吐雾,一双明眸却紧盯着周围的动静。   柔顺的长发掩盖了无线耳咪,喉头滚动,一阵秋波望向迎面而来的男人,高个,黑夹克,西装裤配运动鞋,鸭舌帽挡住他的脸。   “瞎猫出现,注意!”应尤佳搔首弄姿的抚过耳际,扔掉了烟头,用黑色细高跟将它踩灭。   此时方才的老男人还未下楼,应尤佳朝着对方一笑,晃了瞎猫的眼眸,他不好意思地低头站在她的面前,发抖的手显出他的局促不安,连声音都是颤抖的,“老顾人呢?”   “楼上!”   应尤佳说完,瞥了一眼,他随身的包,估摸着有多少毒品,老顾上楼就是为了让她上手生意,不过这一次,他算盘打错了,她要上手的可不是生意。   瞎猫将鸭舌帽又压了压,很紧张的扫了一眼四周,确定安全,才小声的问:“钱呢?”   “货呢?”   说话间,在污浊的空气中,应尤佳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迷离,那个背影……好像,却也只有那么一瞬,消失在了街头巷尾。   瞎猫把一只黑色布袋子递到应尤佳的手上,她手指轻捏袋子里的东西,嘴角不由轻笑,“瞎猫入手,行动!”   一时间从各处蹿出许多便衣,朝着应尤佳的方向聚拢而来,各个神色紧张,全神贯注。伴着紧凑的脚步声,路人都停下来,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此时那瞎猫突然抬起眼眸,觉察到了什么,在手指触碰到应尤佳的一刹那,犹如受惊的老鼠,撇下货物,急于逃窜,应尤佳从小巧的挎包里,掏出手枪,直指瞎猫后脊,“不许动,警察!”   瞎猫全当没有听见,朝着对面狂奔而去,裤腿带过,扬起灰尘,扫过他的鞋面,却阻挡不了他的步伐。   应尤佳一路穷追不舍,抽空给同伴们报告一下动向,“瞎猫,往六点钟方向逃窜!追——”   即使她脚踩十公分的高跟鞋,依旧健步如飞,看得众人一阵目瞪口呆。   瞎猫一时慌不择路冲出马路,跟在他身后的应尤佳想要拉住他,为时已晚,他被一辆货车撞飞五米开外。货车司机却并没有停下,在满地的血迹中,碾压过瞎猫,扬长而去。   瞎猫躺在路中间的血泊里,双腿乱蹬,浑身抽搐,口吐血沫,双眸圆睁,不管多么的不甘愿,也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应尤佳懊恼的咒骂了一句,该死!缓缓的收起枪。   身后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周泽华带着一波同伴,紧随而来,看到此情此景,皆是一愣,转而看向应尤佳,“不是瞎猫……”   “废话!他瞎,我不瞎,周大队长,咱们还是收队吧……”应尤佳脱下高跟鞋扛在肩头,部署了半年的局轻而易举就被瞎猫跑了,让她怎么能够不把肺气炸。   几步开外,她突然觉得后脊梁多了一道炽热的视线,犹如芒刺在背,警觉的转头,目光锁定在马路对面欧式露台上的男人。   幽暗的路灯让应尤佳无法看清他的面孔,只见一袭黑色的风衣下摆,随风轻轻摆动,熟悉的轮廓笼罩在一片暗色中。直觉告诉她,这个男人,很危险!   应尤佳僵持在原地,而露台上的男人,举起了手里的红酒杯,轻晃,抽了一口,朝着她的方向倾吐了一口烟雾。她的眼角不由得一刺,犹如动物感知到了危险,局促的别过头去,转身加快了离开的脚步。   他是谁?瞎猫的逃逸跟他有关?毒贩,那架势和气场,还真像一条大鱼……   一个新来的小警察,扯了扯周泽华的衣角,小声的问道:“她是女的啊?她还是科……长?”   望向周泽华的眼眸里带着难以置信,街角的妖娆,追敌的果敢,骂人的豪气……   周泽华得意的一笑,面上带着一点揶揄尴尬之色,暗藏玄机道:“可不!女人,怎么了?这要看什么样的女人……额,应科这样的……咳咳……以后你就明白了!”   小警察愣愣的站在原地思考着周泽华话中的深意,待所有队员都上车准备回局里的时候,他才惊觉自己被遗忘了。   应尤佳换了一身装束,脸上的妆没来得及卸,就挤上了一辆面包车,手中握住一把祖传桃木梳,整理自己的长发。   周泽华一脸的无奈,一想到局长黑着一张驴脸就心中一阵后怕,面上还是一本正经的商量的口吻,“应科,这瞎猫跑了,局长那里咱们怎么交代?”   应尤佳烦躁的顺了顺发尾。心中却想:靠,怎么交代?局长是油盐不进的主,问老子顶个屁用啊!   周泽华跟她两人关系不错,所以说话也没有太多顾忌,不咸不淡的顶了一句,“哎,周队,别啊!这人是你弄丢的,跟我没半毛钱关系!”   周泽华顿时语塞,跟她果然是不能好好说话的,一点面子都不给,无奈的扁嘴,局长我能忍她半年,也算对得起您了…… 作者有话要说:  新人投奔晋江,希望各位读者睦邻友好!不足之处多多指教!鞠躬!   如果喜欢,踊跃留言,谢谢!   ☆、第2章 神秘男人   桐城刑警大队办公室,灯火通明,弥漫着一股生煎和咖啡的余味。横七竖八,陈尸数人,趴在桌上的有,躺在两把椅子上的有,更有甚者安置了躺椅。   “碰——”   一声拍案,惊起了一滩鸥鹭,应尤佳擦拭嘴角的哈喇子,睡眼惺忪地望向罪魁祸首。   局长黑云罩顶,印堂晦暗,定然是挨了上级的批,一改平时和蔼可亲的模样,拉脸长如驴,怒气冲冲道:“睡啊!怎么不睡啊!犯人跑了,你们还有心思睡觉!”   众人垂首,聆听教诲,周泽华掏了掏耳朵,摸了摸鼻尖,“局长你放心,有我在,瞎猫跑不了!”   “哼,有你在,人已经跑了!”局长剜了她一眼,又接连拍了几下桌子,“看着,看看你们……一个个的,一个鉴证科科长,一个刑警大队队长,丢不丢人啊……”   应尤佳摸了摸脸颊,耸了耸肩,回来晚了,没来及卸妆就睡了,她可怜的皮肤啊,回去一定要做个面膜保养一下。   “局长……”周泽华刚要插话,就被打断。   “去去去……都给我回去,上头说了一个星期,要是还抓不到瞎猫……我顶上的乌纱帽没了,你们也别想好!”   说完,摁了摁额头,对着这帮小兔崽子,他是操碎了心,不知白了多少头发,生了多少褶子。局长发话下班,没人敢多呆,不肖片刻,办公室里空空如也。   ——   次日清晨,应尤佳睁开眼睛,放在床头柜上的闹钟恰好定格在七点零四分。她的生物钟一向都很准时,从他走了之后。   仰面躺着,头顶是花白的天花板,有不少半月形的坑洼,细碎的裂缝簇拥着一条断痕。半米远的地方,放着落地电扇,艰难的摇摆着脑袋。脱了漆皮的柜子,和墨绿色的窗帘,窗台上一盆植物都没有。   “种花种草,不如种我,到秋天可以收获一箩筐的我,帮你洗衣做饭带孩子!”   她记得,有一个男人,这样说过,所以她什么植物都不种。   应尤佳撑着身子倚靠在床头上,扯了扯身上的黑色背心,从昨天的裤兜里摸出一盒烟,在硬板床上敲了敲,从里面掏出一根,抿唇含住,一阵摸索,翻遍了所有的口袋没有找到火机,应该是在换衣服的时候掉了。   丢了口里的香烟,无奈的叹气,一把拉开窗帘,她住在桐城的老城区,唯一的好处就是热闹,比如现在,上班的男女,上学的孩子,买菜的大妈,嘈杂的早餐摊,能够掩盖她心里的孤寂。   应尤佳搓了搓肩膀,深吸了一口气,身后那双手臂已经不在了,心口微凉,老旧的阁楼,吱呀吱呀的哼着歌,她拿上黑色外套,又投入新的一个晨曦。   刚从早餐摊离开,没走几步,手机就响了,传来周泽华抱怨的声音,“应科,我快饿死了!你现在下放到我们刑警大队,咱们可是一条船上的,你不能见死不救啊!快点来吧!”   应尤佳瞟了一眼另一只手上的豆浆油条,语气淡然道:“别,下放总有回去的一天,亲兄弟明算账,算上前天的,一共十块八毛!”   “我说应科,我每天累死累活的,一顿早饭,不用这么计较吧!”周泽华在电话里急了,这个月喝了两场喜酒还了人情债,手头正紧,天天泡面,难得早上吃顿好的。   “是两顿,不是一顿,我一会儿到了给我!你不是给我办事儿,你这是为人民服务。我凭什么请你,公仆!”   周泽华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不催了,应尤佳的语气,半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正赶上头儿起床气当头,嘴里不由发苦。   挂了电话,应尤佳嘴角一弯,伸手拦了一辆计程车,不是去警局,而是转头去了离这里不远的凤凰开发区。   到了老城区的一个小区楼下,看到一身潮男打扮的周泽华,头发打了发蜡,冲天而去,一件欧美范的大体恤,牛仔五分短裤,白袜子黑球鞋,单肩斜背包。褪去了警服,俨然一个大男孩的模样,应尤佳这才想起,他也不过二十多岁,正年少。   她把早餐往周泽华怀里一塞,调侃道:“穿成这样,你相亲啊!”   周泽华这才发现头儿来了,慌忙的接过早饭,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跟应科相亲,我还没活够呢!我可不想被钟医生打死。”   应尤佳瞪了他一眼,瞥了他一眼,淡定的问,“德性,跟的怎么样?什么情况?”   “从昨天开始刘晓豪就没有出去过。”周泽华一边啃着油条一边含糊的说着。应尤佳钻进面包车后面,带上监听耳机,一点声响都没有。   应尤佳啪一声把耳机砸在桌上,“放假消息给我们,还想没事,做梦!我上去找他!”她眉头紧锁,开门而去。   “喂,应科……小不忍……”周泽华嘴里啃着早饭,没来得及阻止,应尤佳就已经消失在了视线里,修长的双腿此时显得尤为重要。   老城区的旧屋,楼梯都十分的狭窄,墙角还有掉落的墙皮和垃圾,她若无其事的直奔三楼302室,楼道里极为安静,这不免让应尤佳提高了警惕,掏出枪防身,敲了敲门,没有人答应。   周泽华他们昨晚就在这里看守了,人一直没出去过,她脸一沉,心思一转,难道出事了。再三无人回应,应尤佳屏息,抬起长腿,一脚把门蹬开。   房中人去楼空,一片狼藉的客厅,烟蒂遍地,堆放在墙角的外卖餐盒和报纸,女人的内裤都放在沙发上,几本有色杂质还摊开着……   桌上,还有一份外卖,热的!凭着这么多年,刑侦的直觉,人一定还在屋子里,她收起枪,插在腰间。   此时听见,浴室有水声,心中气恼,这个时候还有心洗澡,揪出来,打得你哭爹喊娘。她伸手去握把手,突然动作一顿,后脊梁骨一阵发寒。   应尤佳透过门缝,看到一个黑色背影,面对着浴缸,专注的观察皮肤发白的刘晓豪,她屏住呼吸,敢杀她的线人,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劲道就冲开了门,抬脚而去,哪知黑衣男人,速度极快,她还未看清脸,黑衣男便身形一晃,就出了浴室。应尤佳顾不上瞧浴缸里的尸体。   紧随其后跟出去,却发现客厅又是空无一人,这里的气息无不在告诉她,他还在屋里。僵持着身体,高度警戒的状态,脖颈里的汗顺着锁骨滑落,房间里静谧异常。   她身后没有一点声响,但是一股巨大的压力向她袭来,她猛然转头,只见一只拳头迎面而来,她迅速侧过头去,躲过一拳,拳风在耳边擦过,应尤佳心中一惊,力度很大,此人实力不弱。   还没有看清楚来人,又是一拳,他爆发力快,动作敏捷,刚才,他究竟藏身在何处?   应尤佳轻哼一声,一个回旋踢直朝着对方面门而去,那人单手抓住她的脚往怀里一带,她便在地上劈了个一字马,一个剪刀脚,想钳住对方。   好似知晓了应尤佳的招数,躲在暗处的男人,暗嘲的哼了一声,应尤佳低声咒骂了一句“挖槽!”   还带着一点桐城口音,但是已经来不及了,想鲤鱼打挺的站立起来,却被反扑一下,压倒在沙发上,一具强有力的男性躯体,便覆了上来,一双温热的手,把她反扣住,一口热气轻呼在她的耳畔。   应尤佳倔强的不说话,将头撇向一边,自始至终她都没有见到这个男人的脸,平白就被压制,她心中十分不甘,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喘着粗气,可以想见她的气恼。   该死的夏天,她能够感觉,男人胸口结实柔韧的肌肉在后背的轮廓,他的手指修长有力,紧扣她手臂的力度刚刚好。他的小腹紧贴着她的翘臀,大腿压制住她不断挣扎的小腿。阵阵烟草味向着她的鼻尖袭来,还有一股润喉糖的味道。   应尤佳的动作一顿,眼中眸光一闪,想要看到他的脸的欲望更加强烈,背后的羞耻感,让她开始了新一轮的挣扎,男人温润的呼吸,肆无忌惮的在她的耳垂处横行。   “放开!袭击公职人员是大罪,识趣的放了我!”   她的叫嚣并没有让男人松手,而是嘲讽又嫌弃的轻嗤,“你是警察?我很好奇,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这点水平早死个十次八次了吧!”伴着一阵低笑,让应尤佳发誓,一定要宰了这个家伙。   “你……你想做什么?”应尤佳压了压自己的心火,平复了一下呼吸,尽量让自己显得镇定。   男人见她已经怒火中烧,却还要克制,嘴角不由得轻轻扯起了一个微笑,这个女人有点意思!“这个你不需要知道!”   还不待她开口,就觉得后脑一痛,便失去了知觉,陷入一片黑暗中,那男人松开了她的手臂,一点怜香惜玉的心思都没有,拍拍屁股扬长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新人入坑,请多多支持!多多评论,如果喜欢请收藏!谢谢!   ☆、第3章 死因可疑   半小时之后。   周泽华越想越不得劲儿,便上楼去,收获了一具刘晓豪的尸体,和一个睡美人。   桐城刑警大队,应尤佳坐在办公室里,面色阴沉,揉着后脑,这是她协助办案以来最丢脸的一次,如果再让她遇上那个王八羔子,一定不会放过他。   刑警大队一片忙碌,别看桐城这个小地方,鸡毛蒜皮的事儿不少,近两年,重大案件没有,倒是养得这一波人个个油头粉面的。   “哟,瞧见没,局长刚刚进门就捂着脸!”平日里八卦的同事指了指房门紧闭的局长办公室。   周泽华捂嘴偷笑,“看样子昨天战况紧急啊!”局长的一脸一定是嫂夫人一时情急给抓的,怕老婆已经是队里众所周知的事儿,也是茶余饭后的谈资。   此话一出,办公室里众人都了然一笑,应尤佳无奈的扯了扯嘴角,翻了一个白眼。恰好笑做一团的时候,局长的门,“碰——”一声开了,笑声戛然而止,卡在喉咙里,面露惊恐之色。   “你们都很闲是吧!不用办案啊!”局长面色漆黑,脸上五道爪痕清晰可见,口气不善:“小应,尸检结果出来了,法医部你去一趟!再整合一下你的鉴证报告给我一份。”   “是局长,不过……门诊部出门左转!”应尤佳小声的,友善的提醒了局长一句,回答她的只有局长用力的关门声,和背后的一阵哄笑。   周泽华坐在椅子上,对应尤佳竖起了大拇指,“应科,牛,真牛!全局上下,也就你敢这么跟局长说话!”   “少来!”应尤佳接过同事递过来的一份文件,瞄了两眼,突然想起昨天的事儿,晃了一下神。   周泽华干笑了两声,椅子一滑,就到了应尤佳的面前,“应科,我听说……云法医回来了!”应尤佳写字的手突然顿了一下,若无其事的说:“她不是出国考察一个月才能回来嘛!”   “当然是舍不得我,想我了呗……”周泽华花痴的一笑,两眼放光,手捧桃花,朝着应尤佳挤眉弄眼,应尤佳瞪了他一眼,抄起手上的文件就往他头上砸去。   “你挺闲啊!帮我去查查,那天袭击我的王八羔子,调看一下闭路电视,掘地三尺给我找出来。”   周泽华可怜兮兮的揉着脑袋,女人果然惹不起,“应科,那么旧的老房子,哪里来的闭路电视啊!”   “我有理由怀疑他是嫌犯,你是查,还是不查啊?”   应尤佳丢下这一句话,优雅地拎起外套,用手顺了顺一头乌发,干净利落地跨出大门,留下周泽华一脸衰相的抱着文件叹气。   ——   桐城刑警大队,坐落在桐城东郊,算不得高门大院,却远离喧嚣,多了一分静谧。法医部就在整个办公区的东南角上,常听人说,此乃极阴之地。对此应尤佳置之一笑,不以为然。   “哟,杵着做什么?”应尤佳的肩膀被人轻拍了一下,不用回头都知晓是谁。   应尤佳给了个温和的笑容,低头摸了摸对方的头,一米五几的袖珍型女生,白大褂里头是一袭红裙。一个法医,有恋红癖,光是想想都让人不寒而栗。   扑闪的大眼睛,小巧的樱桃口,一笑便是一对虎牙,看似无害,内里却不知多少坏水。   “你回来了,也不告诉我一声,算不算好闺蜜啊!”说着便是一掌打在了云七的胸口。   “哎呀——”云七一把捂住自己的胸口,疼得龇牙咧嘴,应尤佳先是一愣,随后眉头一紧,着急上前查看。   “我没使劲,伤哪里了?”云七瞧着她焦急的模样,嘴角一歪,哪里还有半点吃痛的模样,紧紧的抓住应尤佳的手,恶作剧得逞一般笑眯了眼,“我没事!哈哈……”   该死,被骗了!她出去考察一下,怎么都不可能带着一身伤回来。应尤佳心里惊爆一声粗口,忿忿的瞪了这个无耻之女一眼。   ——   应尤佳跟云七相识是在五年前,她刚从北京下调到了桐城,下调名单里,还有一个法医,也就是云七。她虽然技艺精湛,学识渊博,但是因为一副臭脾气在上面得罪了不少人,于是便被下派。   一个是主动请缨,一个是被逼无奈,也就有了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情谊。又都在桐城办案,法证同法医多少也有接触,不过应尤佳跑得勤快一些。   在某一观点上,两人出奇的一致,“活人会说谎,而死人不会。”   一来二去,两人相处下来也就熟了,关系也很是融洽。   “得儿,姐妹,今儿怎么有空,上我这儿溜溜啦!”云七努力的将手臂搭在应尤佳的肩膀上,应尤佳挑眉,想搂她,要胸怀宽广。   胸倒是够宽,只不过是怀不够广,手太短,拍开云七的手,也不搭腔,直接丢给了他一张单子。云七用修长白皙的手指接过,不像是拿解剖刀的,更像是一双音乐家的手。   真是暴餮天物,应尤佳心虚的看来一眼自己粗糙的手,缩进了衣袖里。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进法医部的院子,一排灰墙红顶的老房子,鲜艳的色彩在绿荫的遮蔽下,显得更加肃静。正午时分,这里依旧透着一股诡异的清凉,偶尔的行人也是悄然,即便是夏天,这里的知了,也好似格外的安静。   “我说阿七,你确定,没人在这里养僵尸?”应尤佳没经过大脑高度精密计算丢出来的话,也只有云七有幸听到。   顿时,院子里,爆发了一阵突然的笑声,周遭的同事都无奈的摇头,一定是小应来了。应尤佳有一刻的呆愣,很快便收敛了神色,站直身子,看她笑得前仰后合。   小心,笑吐血!   云七自然的将自己的脑袋靠在应尤佳的肩头,歪着脖子说:“我是法医,不是道士,养个屁都比养僵尸值钱!”   应尤佳的嘴角一抽,一把拍开她的手,没好气的说:“那你养个屁我看看!”强忍着一抹笑意,转身走进了编号217的停尸房。   云七两道秀眉往下一垮,顿时气结,差点没硬伤,得罪谁都别得罪应尤佳,深谙此道的她紧随着应尤佳进了停尸房。   两人换了一身行头,只露出一对窟窿眼,递给应尤佳手套的那个帅小伙是云七的助手,一口一个姐的叫着,应尤佳微微点头,表示谢意。   她换了衣服站在尸体旁边,细细的审视云七,一改往日的习气,黝黑的眼眸泛着深邃的光,在阴影里格外的明亮,白大褂穿在她身上,紧密的贴合,勾勒出柔美的曲线。   手上的动作细腻又迅速,果然是有名的“快,准,狠!”她微收下巴,饱满的唇紧抿着,精致的脸庞沁出一层薄汗,眼眸淡淡的扫过记录册,望向解剖台上的尸体,此刻它好像变成了一件艺术品。   云七的指尖在刘晓豪的耳边停留了片刻,整个身体俯下,应尤佳诧异她的停顿,从愣神中惊醒,不由得摇了摇头。   “左耳,有三角形伤痕!”云七拿出纸笔,铅笔轻轻扫过白面,一个清晰的伤口就跃然纸上。   应尤佳接过图纸,仔细的端详,看不出是什么东西造成的,“我在现场所有的证物里面,没有发现跟这个伤口匹配的。”   云七除下手套,拿起笔,接过记录册在其中添上一笔,“他是被勒死的,肺部一点积水都没有,是死了才被丢进浴缸的。”   应尤佳点头,瞎猫杀人灭口,很显然,但是她实在不甘心,就这么让他逍遥法外。   云七写完,便凑近仔细的观察尸体的下颚位置,很明显的勒痕,可是……那是什么?   应尤佳不明就里,微微皱眉,忍不住俯身下来。凑巧,两个光洁的额头来了一次世纪会晤,撞出了红肿。   云七一把捂住额头,惨叫一声,“哎呀,挡着我做什么啊!我拿镊子……”   应尤佳揉了揉脑袋,站起身,往后退了一步,干咳了两声,尴尬的低头看伤痕图纸,装作十分忙碌的模样。   “发现什么了?”应尤佳晃了一下脑袋,问。   “喏,他下巴上有木渣子!”   “看样子要拿回去化验一下,找点线索咯!”应尤佳看着细小的木渣子,若有所思。   云七举手用镊子钳住的一根细小的木渣子,放在铁盘里。把这个小发现也记上,这份报告基本完成了,刚想递给应尤佳,她的手机就响了。   应尤佳低头一看,周泽华的名字闪烁不停。她对着云七晃了一下手机,“接个电话!”   “喂,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听见这句话,云七的笔一顿,她还是老样子,嘴角一弯,垂下眼睑,着笔完善报告的细节。   “喂,应科,这么凶,你真的是女人吗?”周泽华心中憋屈,每次受言语和肉体伤害的总是他。   “你要试试我是不是女人吗?”应尤佳秀眉一挑说道,周泽华那端,好似听见了动静不小的磨牙声。   “别,别,不要……我哪敢啊!我是想说……打你的那个帅……不,是王八羔子我没……”周泽华越说越小声,最后那几个字几乎是吞下肚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新人入坑,请多多支持!如果喜欢,可以收藏!谢谢   ☆、第4章 欢迎善后   应尤佳为了估计形象才没有怒摔手机,压吼道:“没查到?这样的办事能力,周队你还敢打电话回来!”   “额,也不是没有,不过这个早饭……”电话里传来周泽华邀功的声音,难掩其得意之色。   这个小鬼敢玩心眼了,“你的早饭这个月我包圆,快放!”应尤佳沉声道。   “嘿嘿,既然应科这么客气我多不好意思呐!”周泽华得了便宜还卖乖。   “这个消息嘛……大热天穿黑风衣的男人还是很少见的,所以……有人看到这个男人在案发后两次出入案发现场!”周泽华恢复了一本正经,老实的汇报。   应尤佳皱眉,就这破消息值下半个月早饭,“就这样?”   “就这样!”   “很不错嘛,周队!我决定包你下半辈子的早饭可好?”应尤佳淡淡地丢了一句过去,周泽华那头,差点没把手机掉地上,钟哥,救命啊!请把大嫂关好,别放出来吓人……   “别啊——应科,马上马上继续查!”   应尤佳还想说话,手机那头已经传来一阵忙音。   ——   周泽华在凤凰老城区一直兜,七街八巷都转遍了,还是不见穿黑风衣的男人。   他掏出纸巾抹了一把下巴上的汗,烈日当头走街串巷,都说当警察威风,谁又知道这里头的苦。   最后实在是迈不动道了,眼瞅着刘晓豪家楼下这儿有一个小店,门前一棵大树罩着,一位满头白发的老大爷在那打盹儿。   “大爷,来瓶水。”周泽华没走近就喊,急不可耐的架势快步而来。   大爷睁开眼,瞪了他一下,“我没聋!两块五。”   周泽华讪讪地摸了摸鼻子,付了钱接过水,还是冰镇的,拿起瓶子就猛灌了几口,长舒了一口气,打算在树下歇一会儿,一会儿继续打听。   老人见穿着一身警服的周泽华,撩了一下眼皮,没有半点攀谈的意思,又打起盹儿来。   周泽华放轻了声音,厚着脸皮同老大爷聊了起来,老人开始还爱搭不理的,往后瞧着这个小伙儿不错,便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说得人,我见过,还两回呢!第一次是昨天,还有一次是今儿早。”老大爷板着手指数着,侧着头回忆着。   周泽华见老大爷是一个突破口,便追问道:“还有……”   ……   ——   傍晚时分,火烧云蔓延了整个天际,高温的桐城才降下一些温度。   应尤佳手拿云七给的伤口简图,在案发现场徘徊查看,没有一样器物或装饰能够跟这个伤口契合。   那木渣子呢?找遍了,也没有。正当她再想仔细研究报告的时候,手机响了,云七?   “喂,阿七,怎么了?”   云七从没在她办案的时候来电话,她不由得皱眉,还是接了电话。   “尤佳,下次别再丢了!”云七埋怨的声音从那头传来,应尤佳一蒙,她丢什么了?   “什么?”   “报告啊!你老年痴呆啊……”云七调高了八度,对着电话一通啰嗦,被应尤佳毫不犹豫的两个字打断,“闭嘴!”   “谁告诉你的我把报告丢了?”   应尤佳心中惊疑不定,沉声问道。   云七呆愣了两三秒,声音中透着一股花痴的气息,“一个拿着你的证件的大帅哥,电眼,混血,身材棒……满足我所有性幻想的男人!他说你让来的,我就把报告给他了,还有你们鉴证科送来的木渣子采样分析报告,一起给了!”   “挖槽……”   应尤佳一摸上衣口袋,果然是不见了,那个王八羔子,拿了老娘的证件去为所欲为了。   “该爆粗的是我吧!你占着钟骏,还想霸着属下,也不介绍给我……”云七不知其中缘由,依旧滔滔不绝。   应尤佳摁了摁太阳穴,深吸了一口气,“停!拿报告之后,他有说什么吗?”   “他……他说了个词,何洲木材厂,就神秘兮兮的走了。”至今回忆那硬挺的背影,都让云七心生仰慕。   “喂,喂,喂……”   应尤佳一愣,凝眸沉思,无视手机里不停怪叫的云七,挂了电话便夺门而去。跑到楼下,正好撞上迎面而来的周泽华。   “哎呀,瞎了……”眼字还没有出口,周泽华就立马转了话锋,“应科,嘿嘿,这么急,干嘛去?”周泽华捂住被撞疼的胸口,从牙缝里挤出话来。   应尤佳皱眉,揉了揉方才撞疼的手腕,瞪了他一眼,“走,带上人,去何洲木材厂。”   ——   天色渐晚,三辆警车在城郊公路上飞快前行,照明的灯光里有许多飞舞的昆虫,带着扑火的决心。   应尤佳晃了一下神,“渴望你的我,像是渴望火的蛾……”一个温柔的声音在耳畔一闪而过,她刚想抓住,却已经不知所踪。   对他的记忆,只停留在他偶尔滑入脑海的声音,他的面目,从来都是布满雪花点的屏幕,残缺不全。   “应科,应科……”周泽华的叫唤把她从失神里拉回来,应尤佳目光还有些呆滞的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应科,案发现场楼下的老大爷说,除了见到黑衣男人,还见到一个陌生的卷发女人进出过那幢楼。”周泽华赶紧把自己找到的新线索报告给应尤佳。   陌生女人,黑衣男人……应尤佳眼中闪过一道精光,“该死的黑衣男……竟然让我忽略了别的可能……”   “应科……我这个月的早饭,午饭,晚饭……”周泽华恬着笑脸,跟应尤佳套近乎,应尤佳一把摆正他的头,正色道“自己付!好好开车……”   引得后头的同事们一阵憋笑,周泽华小声嘀咕了几句,便也没了生息。后头低笑了几句,也就消停了。   ——   八点十一分,到达何洲木材厂。   天空寥落星疏,在幽深的黑暗里,绽放黯淡的光芒。夜空下的木材厂,告别了一天的嘈杂归于寂静,知了已经歇息,虫鸣蛙叫倒是格外的清晰,空旷的四周让人心慌。   周泽华动作利索的拉开车门,朝着身边的同事使了一个眼色,“小吴带一队,从左边……小冬跟我,从右边,咱们先冲进去,应科你垫后。”   木材厂的大门敞开,传达室里的人东倒西歪,应尤佳有一股不好的预感,迈着着谨慎的脚步,靠近一处厂房。   应尤佳变得格外谨慎,心跳开始加速,肾上腺素开始飙升,除了脚步声,还有……   “唔……唔……”呜咽之声格外的清晰,从堆了不少木材原料的仓库里传来。   她手掌一挥,众人紧随其后,用手轻轻的推开门缝,除了呜咽声之外,里面没有任何动静,她一脚踢开大门,对别人的门她从来不客气。   冲进仓库的众人开始排查,在最中间的位置,发现了一群被捆绑的嫌疑犯,嘴里一人一块木料,很明显被人用极其锋利的刀切割过。   “应科,是瞎猫!”周泽华略带喜悦的惊呼,可是应尤佳的眼神却死死地钉在从四个人嘴里取出来的木块,上面清晰的刻着四个字。   非常具有挑衅意味,应尤佳秀眉一挑,眼光犀利,“欢迎善后!”看到这里,她的手不由自主的蜷缩成拳,力道极大,指节微微泛白。   “带走,收队!”周泽华冒着生命危险,低声对身边的人说道。   应尤佳的身上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进的气息,美眸一扫,吓得众人集体噤声。周泽华暗诽,生理期来临和更年期提前的女人,难搞!   ——   “小应啊,小周啊,我就知道你在行!”局长老脸笑开了一朵花,拍拍应尤佳的肩膀,“抓了瞎猫,给我们鉴证科和刑侦大队长脸了!”   “是局长领导有方!”应尤佳优雅的翻了一个白眼,精致的下巴抽搐了一下,坐在办公室里动动嘴皮子领导个屁。还不是老娘累得跟条狗似的,拼死拼活。   周泽华摸了摸自己干瘪的荷包,挠了挠头,能蹭一顿是一顿,起哄道:“局长,乌纱帽保住了?是不是请吃饭啊?”   “没问题!吃什么你们定!”局长大手一挥,十分大方的模样,眼眸一转,“不过……刘晓豪的杀人案破了之后再吃!”   周泽华听见局长这么豪爽,心头一喜,不过这下面的话,让他笑不出来了,咧着嘴砸吧了一下,苦哈哈的感觉。   应尤佳一愣,是啊,瞎猫的事情虽然解决,可是杀死刘晓豪的凶手还没有落网。卷发女人,黑衣男人……   那个黑衣男人跟瞎猫不是一伙的,那他究竟是什么人?陌生女人跟瞎猫又是什么关系?案情刚刚有点进展,见到一点阳光,又被疑云遮蔽了。   “周大队长,撬开瞎猫的嘴,一定要问清楚你说的那个女人是谁……小吴,排查一下,跟瞎猫有关系的所有的女性。”应尤佳甩开局长的手,飞快的投身到案情之中。   局长一脸欣慰,频频点头,背过手去,挺了挺肚腩,朝着缉毒组溜达去了,那帮兔崽子的皮该紧紧了,心里想着,走远了。 作者有话要说:  新人入坑,多多支持!如果喜欢,请多评论和收藏!谢谢!   ☆、第5章 脸谱女人   入夜,一阵凉风袭来,老城区依旧寂静,应尤佳站在刘晓豪家楼下,瞎猫那一伙儿人都审了一天,也没审出个所以然来,瞎猫一定在保护凶手!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真是心烦意乱,当下她就决定在到现场看看,有什么证物是她疏漏的,也许能够找点线索,这半年刘晓豪也透了不少消息给她,不能让他死得不明不白。   目光游离,她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就在这时,手机响了……   “喂,应科你人在哪儿啊?”周泽华在电话的这头抓耳挠腮,局长赶着要抓获瞎猫的报告,这下可好,又没影儿了。   应尤佳挑眉,上楼的步子一点没停,“刘晓豪他家呢!怎么了?”   “应科,局长……要你交报告!”周泽华双手祈祷状,千万别又轮到他……   “那玩意儿交给你了,我忙着呢,挂了啊!”   周泽华万般无奈地放下手机,对着空白的文档,不由得泪洒衣襟,听说人晕车,晕针,晕机的,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人晕字的,一定是故意整他的……钟哥,请拴好应科!   应尤佳飞快的关机了事,她一见扎堆儿的字儿就晕,不知道是不是创伤后遗症,让她写报告就等于上刑。   把报告的事儿丢到一边,开门进入刘晓豪家,跟案发当天一样,屋里的东西都原封不动,沙发上的有色杂志和内裤还放在最显眼的位置,她取证的时候,都查清楚了这些都是刘晓豪的相好的,没有嫌疑。   环顾四周,细细打量,这个凶手还真是很仔细,一点线索都没有留下。突然她的目光落在了右手边的一条丝袜上,那天杂志和内裤放在最显眼的位置,让她忽略了这一条不起眼的丝袜。   一丝灵感在脑海中一闪而过——是丝袜!应尤佳的眼中出现了一抹狂喜,这个因为被拉伸到极致,而走形的丝袜应该就是凶器了。   当她将注意力集中在手上的丝袜的时候,突然,一只手穿过她的黑发,使劲的往后一拖拽,应尤佳受到极大的作用力,整个人向后仰去,腰磕在了一边的茶几上撞落了不少东西。   竟然有人,她太大意了……应尤佳用手肘在茶几上一撑,反手就给了对方一拳,是女人!一个带着京剧脸谱的女人!   还没来得及思考,一个腿风就从脸颊扫过,幸亏躲得及时,扣住腿,伸手就去抓那个女人的脸谱,寒光一闪,一把锐利的刀出现在应尤佳的胸口。   一个下腰,笨拙的躲过,应尤佳不由蹙眉,一定是最近吃太多,动作都不利索了。抬腿想踢掉那女人手里的刀,被看穿,刀锋划过她光洁的小腿,留下一道伤口,血顺势流到脚踝。   “小心!”   一个黑影伴着低哑的惊呼急速的出现在应尤佳的身侧,一挽手她就靠在了他的臂膀里,那股熟悉的热力,让应尤佳一惊,不用瞧他的脸就知道是他!   脸谱女人见来了帮手,一对二没有胜算,立刻跳窗抽身立刻!应尤佳正想追,被来人一把握住手臂。   她毫不领情的瞪了着他,这个男人……是混血?他长一双勾魂摄魄的凤眸,晶莹剔透的琥珀色,轻薄的嘴唇微微扬起,看着她的眼神里带着三分笑意,七分嘲讽,很是玩味儿。深V的T恤勾勒出精装的胸肌,同款黑色牛仔裤,秀出大长腿。   应尤佳感叹道,果然是云七会喜欢的那一款……   他处变不惊的任由应尤佳打量,目光扫过她脚踝那摸殷红,不由蹙眉,掩去了笑意,冷眼看着她。   “警局没人了吗?要一个残废来破案!”说着鄙夷的瞅了应尤佳一眼,还是把手腕上的头巾扯下来,一把丢进她怀里。   “你没来之前我好好的……你不让我追,摆明你们是一伙儿的!”应尤佳忿忿的说道,懊恼的坐在沙发上,用头巾绑在小腿止血。用脚趾头想,这个王八羔子都不可能跟脸谱女人是一伙儿的,不过……   “要是一伙儿的,你现在就不是坐着跟我说话,应该是躺着等验尸了……”男人冰冷的眼神扫过她的脸颊,说完头也不回都走了,连一个眼角的余光都不留给应尤佳。   应尤佳掏出手机一看,挖槽!十点了,这一晚叫什么事儿啊……凶手跑没影,还被一个不知道什么来路的毒舌贱男鄙视!现在还瘸了一条腿,怎么回去?当机立断,掏出手机,江湖救急。   “喂,阿七,老娘受伤了,开着你的小红,麻溜利索的来接我……”   应尤佳郁闷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委屈,不过跟多的是羞耻感,从来都是她把人打得半死,从来没有磨破皮过,算上上次,这是唯二!   “地址……”   ……   车上,云七指着应尤佳的脚,半天说不出话来,好不容易憋出一句。   “我呸,你这叫受伤啊!”   云七气得差点背过气去,用一块碎花破头巾包着得这么一丁点的伤口叫受伤了,这人胆肥了什么都敢说。   “流血了!”应尤佳挑眉,简洁明了的说了三个字,便倒头睡去,反正有贴身保姆安全到家。   ——   第二天,清晨,焦躁的蝉鸣还未响起,静谧的郊外,从未这样让人舒心。   应尤佳拖着一条受伤的瘸腿,慢悠悠的晃进桐城刑警大队,刚到门口,冷不丁儿就瞧见停在那儿的黑色车子,二话不说就掉头走。   “你上哪儿去?”一个温润清冽的声音在她的身后响起,无奈只好转身瞧着对方,讨好的露齿一笑。   应尤佳舔了舔嘴唇,挠了挠后脑勺,嬉笑着说:“你怎么来了?”   她望着来人,钟骏,警署门诊部的一个医生,清瘦的脸上有一双明眸,硕大的黑框眼镜也挡不住那溢出的温柔,嘴角带着浅笑,跟很多医生一样,他细腻沉稳,却也跟很多医生一样,冷淡自持。   他静静的站在树荫底下,斑驳的光点点缀在他的肩头,好像它们本就应该在那儿,影随风动晃了应尤佳的眼。   “疼吗?”钟骏不理会应尤佳的问话,紧抿着唇角,眼光扫过应尤佳腿上的纱布。   应尤佳微愣,迎着他的眸光,才反应过来,咧嘴一笑,“不疼!嘿嘿……”   “没人告诉你,你说谎的时候,会不自觉的干笑两声吗?”   声音依旧温柔,熟悉他的人便知道,话多的钟骏在生气,应尤佳不由得语塞,不好意思的又舔了舔嘴角,不吱声。   温柔的威严,远比粗暴的咒骂,更让人不知所措。   钟骏本想来瞧瞧她的伤势,心中急切一时言重,现在到也不知道再说些什么,竟也沉默了,两人便就这么晾在当场。   快八点了,同事们都陆陆续续的来上班,见这一对,大眼瞪小眼的,都会意的朝着他们打招呼,还有几个实在是不忍放过这个调侃警队铁娘子的好机会,朝着应尤佳挤眉弄眼。   “哟,钟医生,送应科上班啊!”   “钟医生,我家那位有你这么勤快就好了!”   “应科,好好聊,回见啊!”   钟骏脸上带着一丝微笑,一一点头,两人之间尴尬的气氛瞬间被打破了,应尤佳松了一口,又叹了一口气,侧身对身边的钟骏说道:“到点儿了上班了,你快迟到了!”   钟骏伸手揉了揉应尤佳的长发,“那成,晚上一起吃饭,我来接你!”一双清隽的手穿过黑发,又慢慢抽离,继而转身离开。   应尤佳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黑色的车子朝着不远处的警署门诊部开去。   她跟钟骏相识,想来已经有些年头了,她当初下调桐城的时候,每每头疼都会按时去门诊部复诊,一来二去就熟识了。   在某些方面,他们倒是很志趣相投,生活中真诚体贴自不必说,在医学这些专业学科上,也能帮上她不少忙,抓罪犯也事半功倍。   唯一让人好奇的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两个就被送作堆,成了男女朋友了。   应尤佳就奇了怪了,铁娘子配钟医生,亏他们想得出来。可是该解释的都解释了,说多了越描越黑,倒显得她矫情心虚,久而久之她也就懒得理会。   至于男女朋友这事儿,看缘分!   ——   “哟,说曹操曹操到,这就来了——”   应尤佳进门,就听见局长愉悦的声音,不由得心中暗纳,这案子还没破,有什么值得开心的!抬眼望去,只见局长身边站着一个人,黑色风衣笑的无耻又绝色,让应尤佳第一眼就认出他来。   她嘴角轻抿,双手握拳,冷眼瞧着那人,眼中闪过一丝疑窦,他怎么在这里?   “应科早啊!”周泽华咬着一只包子从她身后走出来,瞧着局长笑逐颜开的样子,也是一愣,不自觉的停住脚步,跟应尤佳并肩而立。   “来得正好,给你们好好介绍一下!”一脸褶子的局长朝着门口的两个木桩招了招手,应尤佳拖着腿往前瘸了两步,来到局长身侧,警惕的看着那人。   周泽华往前一跨,吧嗒,包子掉在了地上,直叫他肉疼,若是没人,一定捡起来塞嘴里。   只可惜……现在他只能依依不舍的看它最后一眼。 作者有话要说:  厚脸皮求收藏……谢谢!   ☆、第6章 他是叫兽   “局长!”应尤佳闷声道,抬手指了指一直浅笑不语用眼神挑衅她的男人,“这个嫌犯在这里做什么?”   “嫌犯?你们……认识?”局长一听,满面的疑惑,低声问道。   米瑞他嘴角勾起的弧度,眼神闪过一丝戏谑,挑眉说道:“我想,是一场误会,虽然应科的水准一向这么——低,但是……我还得感谢应科上次在木材厂帮我善后呢!”   “你——”应尤佳心口一滞,“少废话,没有你,我一样抓得住瞎猫!还有,证件还我……”   这一番你来我往,明眼人都瞧得出这里头烽火连天,硝烟四起。   局长见形势不对,话锋一转说道:“小应啊!这位是京都来的著名犯罪心理学教授——米瑞!到桐城工作一段时间,你们要极力配合啊!那,我这儿还有点事儿,你先聊着……哈哈哈……”   说完便快步走回办公室,这两人一见面就这么浓的火药味儿,以后的日子……   应尤佳皱眉,瞧着米瑞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变成了鄙夷,原来他是叫兽,她看是禽兽,两次交手都不亮出自己的身份,把人耍的团团转,真是恶趣味。   “喏,别再丢了,下次就没这么好运被我捡到了!”米瑞掏出她的证件捏在手上,明面上是关心,暗地里是挑事儿。不用说得了应尤佳一记刀眼,一把抢过证件。   她皮笑肉不笑的剜了米瑞一眼,“这就不劳您操心了!叫兽……周大队长,麻烦你扶我一把!”   应尤佳拽了周泽华的挎包带子一下,只听见,“吧嗒”一声,一只白胖白胖的包子咕噜噜的滚落在地。   周泽华砸吧了几下嘴,刚到嘴边的,啊喂……总共就两只,一只都没下肚,他欲哭无泪,无奈伸出手,扶着一瘸一拐的应尤佳回到座位上。   ——   上午十点,外头日头已经老高了,办公室里虽然有冷气,却比平时冷得多。   面对应尤佳无限释放的冷气,平日里喜欢扯淡的几个,又按捺不住了,开始咬耳朵。   “应科这边气压低,小吴咱们换一下座吧!”   “听说应科以前在京都工作工作过,他们之间不会有什么过节吧!”   “因爱生恨,因恨生怨,你瞧应科的眼神,哀怨的很啊!”   应尤佳的耳朵一动,收集者四周的讯息,一个个想象力都挺丰富的,张张都是编剧嘴,故事一套一套的。   “啪——”应尤佳把手里的验尸报告跟证物的鉴定报告,一股脑的甩在了米瑞的面前,打破了办公室里沉静的僵局,“我想这份报告,叫兽同志应该耳熟能详了吧!”   米瑞一听,眼眸里划过一丝笑意,面上却没有表情,敢情她还在为他拿着证件取报告的事儿懊恼,还真的是率直的,可爱……   “呵,多少知道点你不知道的……”米瑞这一呛声,应尤佳心里的火蹭的一下就起来了,换做平时,她一定不会,可是对面这个人,轻易就可以让她抓狂。   “我洗耳恭听,叫兽!”应尤佳置气的说道,她倒要瞧瞧,所谓叫兽能说出个什么子丑寅卯来。   米瑞沉稳依旧,微哑的嗓音非常自然的带着一股说服力,“我看过验尸报告,其中有一个三角形的伤痕尤为关键。如果刘晓豪是被勒死的,那么这个耳侧的伤痕就应该是被凶手手臂或者手腕上的东西刺伤的。”   “叫兽,说点我们不知道的!”应尤佳拨了拨额前的一抹乱发,嘲弄地一笑,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他也不恼,放下手里的报告,“刘晓豪是被勒死的,尸体却是浸泡在浴缸里,凶手为什么要这么麻烦?从心理学的角度上说,这是某种象征或者一种心理释放。还有一点,水温可以推迟死者的死亡时间。”   “瞎猫要灭口,完全没有必要延迟死亡时间。”周泽华赞同的点头,应尤佳背靠着座椅,手指轻敲着桌面,不搭腔。   “昨天晚上,在案发现场出现的脸谱女人,手上好像有一串别致的——工艺品,不知道应科有没有注意到!”   米瑞斜睨了应尤佳一眼,只见她敲击桌面的手一顿,继而说道:“不管是推迟死亡时间,还是工艺品,我们都疏漏了刘晓豪之前的案底,还有一个可能是仇杀!”   “案底!”应尤佳不由得蹙眉,刘晓豪高三的时候因为□□罪在牢里蹲了几年才出来的,难道跟他的死有关?   周泽华手忙脚乱的在一堆卷宗里头翻出一份关于刘晓豪案底的报告,果然是他疏忽了,瞅了瞅应尤佳,又看了一眼米瑞,这报告是递还是不递啊?   ——   最终这份报告还是淹没在了案几上,应尤佳拖着一条瘸腿快步的走在喧嚣的步行街上,身边跟着一只叫兽,俊男靓女的组合多少夺人眼球,引来不少人侧目。   桐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商业繁华地段却难得的出现了一条古街——衣裳街。据说民国的时候满眼望去都是裁缝铺,热闹非常。   现在俨然已经成为了民俗风情街,古朴别致里浸濡了不少铜臭味儿,随处可见的工艺品品种繁多,价格更是让人瞠目结舌。   “转角第一家!”在应尤佳晃神之际,一个低哑的嗓音响起,她不自在的侧头不语,跟着他进了一家店。   这家店布置的十分特别,每一样东西都极其规整的摆放着,好似在那个位置生根了一样,清一色的全是狐面。   店里站着一个身段窈窕的女人,坐在靠前的位置,专心致志地雕琢的一只木簪子,每三下便一顿,周而复始。   第一眼望去,光是身材,和背影,应尤佳不敢确定,这个女人就是昨晚的脸谱女人。   “你们好,需要点什么?”那女人似乎感受到背后上焦灼的视线,笑容可掬的望着应尤佳和米瑞,眼中连一丝惊讶都没有,友善的问话,表现的极为坦荡,好像他们从未谋面。   米瑞微笑了一下,没有搭话,锐利的眼光扫过她的手腕处,果然……什么都没有。应尤佳环顾四周,扫过所有可佩带的手工制品,可以造成伤口的饰品不少,拿回去一一比对,这个工程量也不小。   “你好!你就是林青青?我们是桐城警署的,想来了解一些情况,你认识刘晓豪吗?”米瑞正色道,眼睛一瞬不闪的盯着那个女人。   “我是,但是不认识你们说的那个人!如果没有什么事,我要工作了!”林青青面部僵硬地微笑了一下,转身回到座位,雕琢的动作明显比之前快了许多,却还是依旧三下一顿。   应尤佳挑眉,这个女人很奇怪,一定有鬼,过分的镇定就是极度的掩饰,只要找到那件饰品,就一定够证据抓人。   “姐姐……”就在应尤佳和米瑞准备离开的时候,从里面走出来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女人,年纪应该只有十六七岁的模样,她的手上一个明亮的东西晃过应尤佳的眼。   可惜太快,她还没有看清楚,更无法确定是不是跟伤口吻合,林青青就放下手中的活儿,大声地呵斥,“不是让你不要出来嘛!快进去!”推搡着妹妹,往里屋去。   两人走出店门,若有所思的在古街上游荡。林青青还有一个妹妹,那手链又在哪里?一个个疑团再次笼罩。   “叫兽,光会发呆是没有用的!”应尤佳仰头瞥了米瑞一眼,心中暗自吐槽,长那么高不缺氧吗?   米瑞从外套里掏出一包润喉糖,往自己嘴里塞了一颗,扯了扯嘴角说:“可惜啊,某些人连发呆都不会!”   应尤佳毒舌一句伤的不轻,咬牙切齿问,“你……那叫兽发完呆之后有什么收获吗?”   “她雕刻簪子的时候,周而复始三下一顿,表现她内心很压抑,有强迫症,喜欢有规律的东西,从店里的布局就可以看出。当我问到刘晓豪的事情,她的眼睛看向右边,从心理学上看,是一个编造谎言的肢体语言。还有……”   “她妹妹,看上去未成年却怀孕了,手上戴着手链,虽然还不能肯定就是凶手的。”应尤佳接过话茬,继续说道:“不过就算是林青青,那么动机是什么呢?刘晓豪坐完牢了,他们怎么还会有交集?”   米瑞笑而不语,留下应尤佳一个人独自站立在街头思索,所有的事物都是一个又一个故事,而打开一个故事的钥匙……是另一个故事。   冥冥之中,他总觉得自己的生命缺失了一部分,一份机要档案让他到桐城来寻找属于他的故事,但是从离开京都的那一刻开始,却好像开启了另一个故事。   等应尤佳反应过来的时候,米瑞已经离开多时了,看着沉浸在一片灯海里的古街,却觉得有些污浊,摸了摸鼻尖,最近有些矫情了。   应尤佳掏了半天裤兜,都没有找到香烟和火机,她又一次忘记了,她上班从来不带这些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厚脸皮要收藏!谢谢!   ☆、第7章他的体贴   桐城刑警大队,灯火通明,又是一个加班夜。   “你是说,刘晓豪去找过林青青!”应尤佳背靠着座椅,双腿架在桌上,略微惊讶的说道,“即便是他们见面了,也不至于在刘晓豪出狱一年以后动杀机!”   周泽华拿着关于林青青的一份财务数据,说道:“在这里一年里,林青青前后给刘晓豪转账超过五万。”   “林青青为什么要给他钱?”应尤佳双手抱胸,抿唇道。   说完用眼角的余光偷瞄了一眼米瑞,只见他低垂着眼睑,靠坐在桌边,颀长的身形挡住她面前的灯光,把应尤佳整个人都包裹在阴影里,目不转睛地盯着一份报告若有所思。   看着他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兀地想起那天在案发现场,被他紧紧握住手臂时触电一般的酥麻,若是这样的手,点一支烟,应该有说不出的优雅。   应尤佳忍不住轻拍了一下脑袋,想什么呢!这个毒舌叫兽的爪子又什么好看的,懊恼自己就这样被蛊惑了,又抬手给了脑门一下。   “应科?你没事吧?”周泽华看着应尤佳一系列没头没脑的动作,不由得咋舌,应科不仅喜欢虐人,还喜欢自虐!   米瑞冷峻的眼眸沉静如水,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想不通,也不必用刑啊!”   “谁说我想不通,我是在想……”你字还没出口,应尤佳就立马就刹车,别扭的瞪了他一眼。   “想什么?”米瑞狡黠的挑起嘴角,轻笑道。   应尤佳眨巴了一下眼睛,没有说话。就在此时,外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吱呀——”一声门开了。   “应科,林青青和林思思开车准备离开桐城!”周泽华急匆匆的从外面跑进来,气喘吁吁的说道。   “走,把人带回来!”这次说话的是米瑞,话音刚落,人已经冲出门去了,应尤佳紧随其后,不能让人跑了,一旦出了桐城,想抓回来就难了。   一队人准备妥当立马开车驰骋而去,应尤佳腿还没利索,等她出来的时候,傻眼了,发现只剩下一辆重型机车停靠在墙头,旁边站着一个头盔哥,露出一双标志性的琥珀色眼睛。   “追,就把这个戴上;不追,别浪费我时间!”米瑞把一只深红色的头盔塞到应尤佳的怀里,她犹豫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像摩托车这样的噪音,会让她耳鸣头疼,可是罪犯不能不抓,“磨蹭什么!不走算了!”米瑞一把夺过头盔,跨上车子准备发动,应尤佳迅雷不及掩耳抢过头盔给自己带上,死就死吧!   心里十分憋屈的,猛拍米瑞的头盔,“等花谢啊!还不快开车,开车啊!”   米瑞一愣,猛地踩下油门,一声尖叫划破长空,应尤佳死死地扣住米瑞的腰,眼睛紧闭。重型机车这个大家伙就像是离弦的箭一样,呼啸而去。   米瑞清晰地感受到后背,紧贴的娇躯散发的热力,隐藏在头盔下的深邃眼眸里划过一抹笑意,心口柔软的地方好像被挠了一下,随即被耳畔的风和引擎的咆哮所取代。   应尤佳觉得自己的心肝脾肺肾都移位了,摩托车在密密麻麻的轿车里头穿梭,一往无前,很快超过了周泽华他们的警车,直奔318国道而去。   ——   “吱——”一声凄厉的刹车声在国道上响起,横卧在林青青的车前,宣告追捕行动的结束。   “呃——咳咳……”应尤佳趴在栏杆上,大吐特吐,本就没有什么消化物的胃已经不堪重负的抽疼起来。耳朵里满频道都是夕阳红,北京的金山上,三重奏,脑袋嗡嗡的疼,好像要炸了。   “看不出来,你生命力还很顽强!”   罪魁祸首乐颠颠的在一旁说风凉话,奈何她手软脚软,变成了一只软脚虾,要不然一定把这张得意的笑脸撕个粉碎。   “托你的福,还没挂!”应尤佳怒瞪了他一眼,嘴上依旧不退让半分。   米瑞高深莫测的微笑了一下,摸了摸高挺的鼻梁,瞧了一眼不远处即将开走的警车,“很好,有力气回嘴就证明没事,不过……看样子你还得坐我的车回去。”   “什么?”应尤佳一回头,就眼睁睁的看着警车带着林家姐妹远去,眼下她别无选择,连发脾气的力气都没有。   “尼玛,算你狠!叫兽大人,麻烦你扶小的一把!”面对应尤佳阴阳怪气的说话,米瑞一笑置之。   应尤佳套上头盔,捂住耳朵,闭上眼睛,等待着突如其来的加速和呼啸。可是……这一次,车速明显慢了很多,就好像是在车水马龙之中闲庭信步一样。她的手还是紧紧的扣住米瑞的腰,原来他也有体贴的一面。   望着前面认真的男人,微微发怔,连到了目的地都不知道。直到——   “喂,应科,你这一路还没摸够,不太好吧!有人看着呢!”米瑞挑眉望向面前的男人,黑框眼镜下面除了温柔别无一物,他的鞋面很干净,应该跟他从事的职业有关。   望着自己背后的人很专注,眼中没有错愕,质疑和惊讶,证明他是一个极度自信的男人。并且跟应尤佳有着某种他无法超越的东西。   但是米瑞同时也深信不疑目光越单纯,内心越复杂。多数人都会隐藏人格,就像捉迷藏一样,但是躲得再好,最终都会被找到。   应尤佳缓过神来,立马松手,嘟囔了一句“谁稀罕!”   她见钟骏就站在不远处,尴尬的跳下车,快步朝着他走去,刚跨出两步,就被米瑞喊住。   她狐疑的望着他,米瑞无奈的拍了拍自己的头,应尤佳一摸,天啊,她还带着头盔呢!糗事天天有,今天特别多啊!有没有地缝可以钻……   “阿骏,你怎么来了?”   只一句,钟骏就明白,应尤佳又把他们约吃饭的事儿忘得一干二净,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可是心里还是忍不住的失落。   “我晚上值班,来看看你!”钟骏伸手揉了揉她的长发,柔软缠绕着他的指尖,别看应尤佳总是冲动坚韧锐利的模样,其实跟这软绵的长发一样,内柔的很。不过这一点,只要他知道就好……   想着,不由得朝着米瑞消失的方向望去……   “你们认识?”应尤佳疑惑的顺着他的眸光看去,钟骏温柔的望着她,摇摇头“不认识,他是谁?”   “这是一只叫兽,犯罪心理学的,我还真没瞧出有多厉害!刘晓豪的案子我都查了一大半了,让他捡了个便宜。”   应尤佳的愤慨,让钟骏哑然失笑,几年前头一回见的时候,以为是只温顺的兔子,相处之后才发现,是一只带爪的兔子,只会虚张声势,却不会勇猛出击。   “你得给人家展现实力的机会啊!应科……”钟骏温润的嗓音,就好像是夏夜的凉风,不过,今晚她觉得他的眼睛特别的亮,让她移不开眼睛。   “咳咳……”   应尤佳清了清嗓子,眼神直往审讯室飘,“审着呢,我去看看,回头再说!”   “去吧,把这个带上!”钟骏递过手上的塑料袋,应尤佳一瞧,都是各种零食,立马乐了,“生我者父母,知我者钟骏!”   说完屁颠颠的走了,只留下钟骏一个人站在原地浑身散发着柔和的气息,引来无数女警频频回顾。   ——   “林青青到现在一句话都不说,林思思则是对整件事表现得全然不知情。”周泽华晃着脑袋从审讯室里出来。   “把林思思手上的手链取下来,拿去比对一下伤口吻合度。”应尤佳提醒道。   周泽华点头应承着,可是林青青什么都不说,很难落案起诉。   “让我去跟林青青谈谈!”米瑞正色道,一改吊儿郎当的做派。周泽华让开道,让他进去,应尤佳撇撇嘴,她倒要看看叫兽有什么本事。   审讯室里有些暗,只有一盏台灯照着林青青的脸,没有惊慌,没有眼泪,镇定非常。见米瑞跟应尤佳进门,也没有太多反应,双手保持祈祷状紧贴在胸口。   “你准备好一个人承担所有罪责了吗?”米瑞边坐边说,眼眸紧盯着林青青,从她的手势可以看出,林青青并没有表现的这么镇定。   林青青冷淡的将头撇向左边,做逃避状,“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们杀了刘晓豪!”米瑞很笃定的说,应尤佳一愣,你们,也就是说不止林青青,还有一个人,不言而喻就是林思思咯。   这到底怎么回事儿?在应尤佳的认知里,手链是那天攻击她的女人的,如果恰好跟刘晓豪耳后的伤痕吻合的话,那那个就是凶手的。显而易见凶手就是林青青。   “手链从头到尾都是林思思的!”米瑞一眼扫过林青青的手腕处,“你是左撇子,习惯性的把饰品戴在右边。那你看看这张照片!”   林青青伸手拿起刘晓豪验尸的照片,一个清晰的三角形伤口是在左耳后头。她眸光呆滞的看着手里的照片,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支持!厚脸皮求收藏!!   ☆、第8章 他的睿智   “那个畜生该死!”简短的一句话,却好像用尽了她全部的力气,“你们说的手链,其实有两条。”说着林青青从兜里掏出第二条手链,红绳交叠编织,配着几个银质的小狐面,尾端有一颗打磨过的狐牙。   “那个畜生是思思错手勒死的,为了制造不在场证据,我把尸体拖到浴缸里,延迟死亡时间。但是那个混蛋该死!他出狱之后还不停的勒索我,一次次的给钱,我都没有想过要杀他,可是……他竟然连我妹妹都不放过!”林青青的叙述中没有一丝悔恨,反而有一种快感。   原本以为是瞎猫杀人灭口,但是……没有想到另有其人,这次是她疏忽大意了。   “那你昨天晚上为什么要袭击我!”应尤佳想不通,如果昨晚不出现,至少他们还需要一些时间才会查到她们身上才对。   “我没有打算袭击你……”林青青说到这里一顿,便又沉默不语“我只不过是来拿走丝袜!”   “就算我们有丝袜也找不到你。”应尤佳低沉着嗓音说道,“这份鉴证报告显示,丝袜上没有留下任何指纹,甚至连刘晓豪和刘晓豪的女友的皮屑都没有留下,处理的很干净!”   “可是……”林青青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美丽的大眼睛里面蓄满了晶莹的泪水,双唇微启不住的颤抖,思思说,丝袜很重要,上面有能够抓住她的证据,她骗了她。   “师兄,剩下的交给你处理吧!”米瑞对一旁的制服人员说道,言毕就转身出门了。   应尤佳见林青青认罪,也跟着出门,本来以为手链只有一条,是姐姐为了嫁祸给妹妹,才送给了她,没想到……   想着,便只见叫兽同志倚靠着墙,微微的叹了一口气,从兜里掏出一包烟,凭着敏锐的观察,远远的瞄一眼,她就知道,这烟不错。   她不由得想起,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就是在抽烟,当时的场景跟今天大不相同,抓到凶手,他一点都不开心吗?   “你怎么知道林青青是左撇子?”应尤佳走到他身边,从他手上拿过烟,给自己点上一根,米瑞嘴角一弯,“去她店里的时候,雕刻的手势右手,但是……推林思思进门的时候是左手,下意识的动作,避无可避!”   应尤佳沉默了片刻,吸了一口手上的烟,瞥了一眼旁边的审讯室,里面关着林思思,“哦!那林思思呢?拒不认罪。”   “一个受害者转变成为一个害人者,在证据面前也束手无策,这就看应科的了!”米瑞的声音沙哑的更厉害了,应尤佳忍不住皱眉,夺过他手里所剩无几的烟蒂,丢进不远处的垃圾桶。   “润喉糖更适合你!”   说完,她就转身回到鉴证科去,准备取林思思手链的报告,不得不承认,米瑞的话没错,在聪明的罪犯,逃不过证据的指正。   米瑞望着应尤佳远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片阴影,她,是在关心他吗?奇怪的女人……   ——   取了报告,看完之后,应尤佳终于松了一口气,果然证据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鉴定表明,林思思手上的手链跟刘晓豪耳后的伤痕完全吻合。所有逾越了法律的犯罪即便理由再充足,都不过是私欲。   一路风风火火的回到办公室,把报告往周泽华桌上那么一送,“喏,证据确凿!一抓就是俩,周大队长大功一件啊!”应尤佳调侃道。   “嘿嘿,大伙儿一起的功劳,尤其是米老大!我可不敢邀功!”周泽华不好意思的挠挠脑袋,谦虚的说。   应尤佳一愣,这货厚脸皮可是出了名的,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都学会谦虚了。那叫兽还真会收买人心,这就收服了一个死忠粉,不就是破了一个案子,她破的案子还少吗?对此应尤佳嗤之以鼻。   “得儿,剩下的就是你们的事儿了,我先走了!”应尤佳说完就往门口走去,路过审讯室碰巧了林思思和林青青分别从里面出来。   “思思,为什么?为什么?”林青青连问了两个为什么,但是林思思高昂着头,不屑一顾,连看一眼都是施舍。   她冷声的对姐姐说:“要不是你招惹了刘晓豪,我至于弄成这样,你还口口声声说要保护我,笑话,是你毁了我,我不恨你,恨谁?”   “思思,不是这样的!思思!”林青青的歇斯底里上前去拉住妹妹,可是这一系列动作并没有让林思思感受到片刻的真心,脸上闪过一丝冷笑,朝着身边的警员说:“走吧!”   应尤佳看着这一幕,心慢慢的沉下去,“恐惧和憎恨的出口应该有两种,一是放开,二是毁灭。选择前者的是聪明人,选择后者的是偏激者。”   一旦她心绪不宁的时候,那个声音都会出现在她的耳畔,哪怕是一瞬间,都会无比的安心,即便是记不住他的样貌,却从来不曾忘记他的声音,伴着清泉的清冽甘甜。   ——   不知不觉走出了办公室,身后响起了一种脚步声,“等等!”米瑞用嘶哑的声音叫住了她,疑惑的回头,当看到他手里属于她的衣服的时候,心中了然了。   “尤佳!”钟骏站在不远处,黑暗中的一束路灯里,透过黑框眼镜能够清晰的看到他深邃的眼神,“我来接你下班!”他说着伸出手等着她。   应尤佳扬起了一个微笑,“阿骏?等一下。”继而转头接过米瑞手里的衣服,“叫兽,下次没这么好运气了!我一定先破案!”   米瑞眼眸一闪,还真是不服输,嘴角挂着一抹邪笑,双手抱胸,轻蔑地说:“呵,拭目以待!”   “哼!”轻哼一声,应尤佳便扭头走了,朝着钟骏快步走去。   米瑞留着原地看着她走向另一个男人,他朝着目能所及的钟骏轻轻的点了一个头,男人之间的默契不需要言语。   两人远去的背影十分的般配,轻晃了脑袋,最近睡得少,连脑袋都有些不清醒了。   应尤佳没有握住他的手,而是一把将胳膊架在了他的脖子上。钟骏默默的放下手,苦笑了一下,猫着腰迁就他的身高,任由着她勾住脖子。   她笑的灿烂,边走边说,“今天我算是死过一回了。那叫兽开车简直不要命,我肝胆儿都吐出来了。还好有你……”   “是吗?”钟骏淡淡的说,他喜欢听她说话,不说话的应尤佳眼神太过高冷,捉摸不定,甚至有时陷入沉思难以自拔。   车上,缓慢的开动着……   “是啊……呜……”   含糊的回答,让钟骏扭头一看,原来副驾驶上的人已经睡着了,他不由得弯了嘴角,眼里带着浓浓的宠溺,将自己的外套盖在应尤佳的身上。   到了楼下,钟骏都不忍心叫醒熟睡的人,浓黑的黑眼圈就知道她很久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心口忍不住一抽,三年了。   握住应尤佳的手,一个轻吻落在她的额头,带着心疼和宠爱,还有全心的呵护。“呜——到了?”   “到了!”钟骏收敛了神色,侧头望着窗外,除了通红的耳根一切如常,应尤佳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睛,揭开衣服,“你怎么不叫醒我!”   钟骏定了定心神,尽量让语气如常,柔声说道:“看你睡的香,没忍心!还有这个,给你的,微波炉打一圈再喝。”   “哟,又有好汤。”一见熟悉的保温瓶,应尤佳笑眯了眼睛,“谁要是娶了你,修八辈子福了。”   “你这是在夸我?”钟骏难得的玩笑,瞪了应尤佳一眼,来掩盖自己的窘迫,可是除了她,不在有谁能够喝到他的汤。   应尤佳一把夺过汤,眨了眨眼睛,“可不!好媳妇儿!”说完拉开车门就跑,清脆的笑声留了一路。   待她房间的灯亮了,他的心总算是放下了,车才依依不舍的缓缓开远。   ——   几天后,瞎猫和刘晓豪的案子了结了。   桐城警署,档案室,却忙碌异常。   “米教授,你要的五年前所有调往京都的档案都在这里了。还有近五年下调的!”档案室的师姐,把一摞一摞的档案往处搬,累得够呛。   “谢谢!”米瑞点头表示感谢,多余的话便没有了。   在师姐炽热眼神的注视下,米瑞泰然自若的查阅档案,总共一百八十份档案,没有一份是他要找的,或许他要找的根本就不在这里,或者已经被销毁了。   突然,他的眸光,落在了一张照片上,是她。纸上赫然写着应尤佳,五年前因为受伤,主动申请下调桐城,时间点刚刚好,这么巧!   “师姐,帮我复印一下这份!”米瑞将应尤佳的档案抽出,递给了一直伫立在一旁的档案人员。   那师姐接过档案,立刻脸色一沉,“等着啊!”嘴上不说,心里直嘀咕,想不到这大帅哥也跑档案室来泡妞,而且还是他们钟医生看中的人。   态度骤然之间的转变,让米瑞措手不及,方才还热情有加,一下便是偃旗息鼓是怎么回事儿?   那位师姐复印完了,十分嫌弃的丢了米瑞一个白眼,“米教授,慢走不送!”说完便咔嚓一声把门关了。   米瑞拿着手里的档案,愣了足足三秒,还是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无奈只得走了,难不成手上这人,跟那位师姐有什么过节?抿了抿嘴角便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厚着脸皮求收藏!么么哒!继续努力!大家冬季注意保暖,卜邻不小心已经中招,高烧39.5度,烧得不轻!多喝水,多穿衣,祝好!   ☆、第9章 凶手的棋局(1)   序幕——   没有什么比希望不平凡而更平凡的了。——莎士比亚   游走在街头巷尾的年轻人,都像是午夜的游魂,被酒精和激情麻痹之后,甚至感受不到黎明的钟声,以及悄然而至的撒旦。   一个青黑色的身影,迅疾的穿过一条又一条弄堂,好像足尖不曾着地,风一般的驰骋而过。那些不知所谓的人,依旧摇晃着曼妙的身姿,游走着。   片刻间,就连失去了一个同伴,也毫无反应。在这个世界,她留下的最后一个音符,就如同她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一样,只不过这一次,更凄厉一些。   “啊——”   青灰色的身影,在她圆睁的双眸前伫立片刻,嘴角带着轻蔑和嘲讽,一抹红色的液体,从他的嘴角滑下,像极了深夜的丧尸。   他在女人的嘴里留下了一张卡片,用刀片在她的脸上花下了一个毫无美感的“5”,带着羞辱和报复,或者更多的不能言语的东西!   ——   应尤佳站在案发现场,对面前的一幕,深恶痛绝,但是收集证据却是她的本职,抵挡住胃部忍不住袭来的不适。   最直白的反抗是死亡,最惨不忍睹的死亡,应该就是指眼前的场景了。在来的路上,已经听见不少人在谈论所谓的丧尸,他们有所不知,比丧尸更可怕的只有人了。   “怎么样?”米瑞一改潇洒的模样,黑眼圈加满脸胡渣,即便是对他一直垂涎不已的云七,都忍不住多看了尸体一眼。   应尤佳扶额,将死者身上以及周边遗落的证物分袋装好,指了指一边的云七,“先听法医怎么说吧!”   带着口罩的她,只露出一双吊梢眼,长发也拢在耳后,显得干练许多,可是苍白的脸色,透露出她此刻并不好受。   “死者是一名年轻女性,面部几乎被咬烂了,无法辨认身份,一边脸上还被划了一个数字‘5’,但是死因应该是被兽类咬断颈部动脉,大出血致死。死亡时间应该是在午夜的十一点到一点之间,更加详细的报告,要等解剖了。”   云七一边除下手套一边说道,沉稳冷静的模样,这一刻应尤佳才恍然发现这个小巧的丫头是一个真正的法医。   “我这边比较有看点的是这张卡片,‘軟弱的将,斜跳的象,殘暴的后,直行的車和狡詐的卒子。而棋手同樣也是被禁錮的囚徒,在另一個黑夜與白天构成的棋盤上。’什么意思?”应尤佳拿着用证物袋装封好的卡片,柔声念来,好似在揣摩着其中的意味。   “博尔赫斯的《棋》”米瑞听完之后,笃定的说道,虽然知道却还是一筹莫展,“这首诗,还有脸上的‘5’。有什么关联呢?”   应尤佳迅速的收拾妥当,云七也拎起工具箱准备班师回朝,只有米瑞好像陷入了一个漩涡,无法自拔,站在那里半天没有动静。   “叫兽,回笼子了!”应尤佳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这样一只叫兽丢在街上有点不人道,说不定被当成乞丐带去收容所了。   “啊?”米瑞终于从愣神中醒来,片刻之中,应尤佳竟然觉得刚刚那一个瞬间,他脸上的表情叫做萌,抿唇忍笑。   “没什么,有什么分你一半!”应尤佳踩着球鞋,迈着大长腿离开了现场,剩下的事情周泽华会处理,只不过这会儿那人茫然的看着米瑞跟应尤佳一前一后离开的身影。   这两人什么时候这么近乎了,那一抹娇笑,竟然挂在了铁娘子的脸上,毫无违和感。钟医生,您老都做了什么?   “喂,发什么呆,该办事儿了,是不是要偷懒啊!”云七赏了一个爆栗子给周泽华,皮痒痒的就该打,不打不成器。   周泽华一见是云七,脸上的痛容立马变成了笑脸,“没偷懒,我头硬,你手不疼吧!”云七被他这么一问,亮出自己的白嫩的爪子,左看右看,“确实有点疼,怎么办才好呢?”   “啊?我……”这下可是把周泽华难倒了,一时接不上话。   说完乐颠颠的跑了,好像又想到了什么,转头对周泽华说,“得了,别发呆了,快干活。”   ——   “‘軟弱的将,斜跳的象,殘暴的后,直行的車和狡詐的卒子。而棋手同樣也是被禁錮的囚徒,在另一個黑夜與白天构成的棋盤上。’‘5’……”应尤佳念念有词的反复咀嚼着其中的联系。   周泽华皱眉,自从验尸房回来,应科就念了足足一早上了,头都大了,“应科……都一上午了,咱是不是该吃饭了!”   应尤佳用手臂支着下巴,眼巴巴的看着爪子上的卡片,经过鉴定是素描纸,跟绘画有关系的人手上都有,没有什么特别的。   这首诗,到底是什么意思?凶手把自己当做了棋手,还是他成为了其中一个棋子?这个“5”又是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呢?   “吃,周队一天到晚除了吃,还是吃,有空你想想这个是嘛意思啊!”坐在周泽华右手边的小吴抱怨的说道,反正她是想破脑袋是没辙了。   周泽华可不乐意了,他哪里一天到晚只惦记吃了,要不然那些证物都是谁给拖回来的,那可把他累坏了。   “别光说我,那边,喏,米老大,玩了一上午电脑了,一句话都没说。”他捅了捅身边的小吴,敢情不是他一人偷懒。   “米老大,我看是米老鼠。”应尤佳小声的嘀咕了一声,谁料到就被听了一个正着。   米瑞动了动脖子,玩了一早上象棋,还真是有点饿,又有点累,“麻烦下回应科说我坏话,大声点,我耳背!”   “我以后一定注意,说叫兽坏话,一定有多大声就多大声!最好桐城电视台广播一下……”应尤佳皱了皱鼻尖,轻哼一声,扭着小蛮腰就出门去了。   “哎,应科上哪去啊?”周泽华还没整明白,怎么人就走了,赶忙追问。   “吃饭啊!你蹭了快一年的饭,有点觉悟好吗!”应尤佳说着人已经走远了,周泽华一听见蹭饭,立马眼冒绿光,这饭可不是一般的饭,过了这村没这店儿了,一路小跑跟屁虫似的往前凑。   “这是……”米瑞疑惑的看了一边的小吴,只见小吴扁扁嘴,“钟医生的给应科专门提供的爱心便当,也只有周队厚着脸皮去蹭饭,咱们没那命,米老大,泡面伺候还是外卖?”   “泡面吧!”   “成!”小吴拿着两包泡面,就起身去忙活了,钟医生这招高,实在是高,要抓住一个女人的心,何尝不是抓住她的胃呢,还有顺带的周队。   当他听见,钟医生给她做饭,竟然有一瞬的脱拍,果然是睡得太少了。象棋,不像围棋……自成一派,路数变换莫测……   底线可放九个棋子,唯独只有一个将或者相,诗句里说道,“软弱的将”是指自己还是别人呢?   目前来看,很难拼出这个人的侧写,还有一些东西他没摸准。   米瑞摸着下巴,继续思索,将心沉浸在电脑桌面定格的瞬间,地上没有烟头,也采集不到DNA,几乎都是死者的遗物,跟凶手没有半点关系。   ——   “钟医生!谢谢款待啊……”周泽华厚颜无耻的露出一抹谄媚的笑意,对着钟骏点头哈腰。   钟骏浅笑了一声,“尤佳还得周队多照顾!”一边说着一边收拾饭盒,应尤佳舒舒服服的翘着二郎腿剔牙。   “别,周队可别照顾我,我非残了不可!”应尤佳龇了龇牙,抽空打个岔,辩驳道。   钟骏笑着瞧着他们斗嘴,也不说话,默默的收拾完后,用湿纸巾擦干净手上的油腻,这一双手让应尤佳羡慕嫉妒恨,难道只要带个“医”字的,手都特别好看吗?   “你看什么?”钟骏瞧她一直盯着自己看,难道今天自己有什么不妥吗?   “看你的手啊!比我的手还嫩……”应尤佳撅着嘴闷声道,钟骏揉了揉她的乱发,“你要是放下手里的工作,我养你,我保证你的手比我的还嫩。”   周泽华轻声的咳嗽了一声,钟医生看不出来,说起情话来,不比那些小年轻差,都酥到骨头了。   “你们继续,我先回了啊!”说完便乘机溜走了,应尤佳一把把手里的牙签丢出去,没砸到,忿忿的收了手……   应尤佳瞪了钟骏一眼,“钟医生,你一句我养你,我的清誉,我的帅哥,都毁了!你赔我!”   钟骏难得调皮的指了指自己的鼻尖,“喏!”   只一个字就让应尤佳“噗嗤”一声笑开了,“是,是,是……钟大帅哥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娶回家刚刚好,不过我有事儿问你,什么兽类的牙齿咬合度,可以把人类的大动脉咬破!”   “兽类……很多啊!狗,熊猫,甚至是人,都有可能!”回归到了专业的领域,钟骏就变得十分的严谨。   “哦!”应尤佳点点头,若有所思,极有可能是人,除非有人刻意豢养,否则不会出现大型的兽类,摸着下巴说道:“原来如此!”   钟骏的眼眸便沉下来,眉头深锁的模样,,她应该是遇上棘手的案子了“你不回化验室了?”   “回啊!想跟你探讨一下嘛,有没有什么药让人吃了会发狂咬人呢?除了狂犬……”应尤佳觉得如果是人,要在什么情况下还能把一首诗准确无误的放进死者嘴里,还划花死者的脸……   “药……发狂不至于,焦躁倒是有可能……”钟骏眼光锐利,语气严肃,应尤佳点头记下,“我回办公室了,还有好多证物等着化验!”   “好!下班我接你?”钟骏体贴的问了一句,应尤佳摆摆手,“我坐小红回去!”   小红……钟骏一阵忍俊不禁,云七的小红都快成了应尤佳的专属座驾了,随传随到…… 作者有话要说:  表示这么写,会不会被打……顶着锅盖走!如果喜欢请留言,请收藏,请入群,谢谢!   ☆、第10章 凶手的棋局(2)   云七踩着高跟鞋,出现在了周泽华的办公室,斜睨着扫了一遍在场的所有人,清了清嗓子,“没人想听一下,验尸报告吗?”   众人继续低头,研究桌案上的破诗,无视了方才清脆的叫喊声……   “我说,没人想听一下,验尸报告吗?啊喂——”云七若不是顾念苦心经营的形象,她早就把文件甩在桌上,扭头就走。   “我想他们应该有兴趣听一下我手里的这份报告。”应尤佳从她身后进门,抖了抖手里的文件,看着胸有丘壑的模样,应该收获不小。   米瑞终于从百忙之中抽出空来,“说来听听!”他放下手里的文件抬眸望向门口处的两位美人,最重要的是她们手里的报告。   “死者,女性,年龄应该在20-23岁之间。解剖结果显示没有被性·侵,从伤口的对比可以判断是人类的牙齿活活咬死,但是咬合力度超过了正常人的两倍。而且伤口被咬烂了,取不到合适的牙模。”云七边说边把手上验尸报告一一发到在场警务人员手上。   “是人?”周泽华觉得自己浑身起来一层鸡皮疙瘩,不由得搓了搓自己的胳膊,被人活活咬死,太残忍了。   应尤佳摊开手里的文件说道,“听听我的,我们在死者的包里找到了一张一卡通,上面有死者的姓名和学号,是桐城师范学院的一名学生,名叫孙芸,美术系,大三!其余的证物我们还在加紧化验。”   “学生?走,去学校看看!”米瑞一目十行的看完报告,站起身就往外走,希望不是连环杀手。   应尤佳虽然对摩托车恐惧颇深,身体比脑子转得更快一些,快步跟上,“等等,我跟你一起去!”   “我也去!”周泽华也跟着站起身来,果断追出门去。   一屋子人都走得七七八八了,云七觉得没劲,扭着小蛮腰晃回了验尸房,还是那儿安静,这一帮闹哄哄的小崽子,让人脑仁疼。   剩下众人瞧着云七那一抹小红裙,不由得一个激灵,恋红癖的法医,周队口味好重……   ——   盛夏的中午,骄阳当头,在阵阵嘈杂的蝉鸣之中,整个桐城师范学院显得有些昏昏欲睡。   “很有艺术气息啊!”周泽华单手叉腰,煞有其事的环顾四周。   应尤佳挑眉,他那眼神哪里是像查看情形,更像是雷达扫描哪里有美女……   “走吧,艺术学院!”   米瑞微微蹙眉,艳阳的刺激让他眯起那双琥珀色的勾魂眼,可是浑身散发出的冷峻气息,还是引得不少女学生惊呼不已。   “叫兽,看不出来,这才是你的主场!”应尤佳翻了一个白眼,哼,未知少女们,你们都被这好皮相给骗了,快觉悟吧!   “嗯哼……”   米瑞浅笑轻哼了一声,深沉的眼中,闪过一瞬的阴谋,朝着应尤佳潇洒的撩拨了一下额前的发丝,眨了眨眼睛,引得旁边的少女又是一阵惊呼。   随即,应尤佳就被无数羡慕妒忌恨的眼神淹没,该死!哼,招蜂引蝶的叫兽!   “果然是一个看脸的社会!”周泽华不由得感叹,一行三人边聊边走,算是兜转到了艺术学院。   ——   正直七月,高校都已经放假了,校园里除了一些留校的学生以外,几乎已经看不到什么人了。   “没人啊!”应尤佳顶着烈日,忍不住皱眉,这里就连一个鬼影子都看不到,别指望有人出没。   米瑞望向艺术学院走廊的尽头,“也不见得!”   果不其然,只见一个身穿横条衬衫,西装裤的老人从办公室走出来。金丝边的眼镜,一派老学究模样,手里捧着不少资料,看模样应该是这里的教授。   “您好!耽误您一点时间,我们是桐城警署的!”米瑞十分专业的掏出证件,老人脸色的神色有些局促,呆愣了三秒之后才结结巴巴的开口,“什么事儿?”   “您知道A班的班主任是哪位吗?现在在哪里?”在米瑞说话间,老人的眼神一直飘忽不定,应尤佳仔细观察他的穿着和神态。   老教授摆了摆手,指了路,抱资料的手却又紧了紧,“哦,辅导员小夏,靠左第一间,最里边的位置就是!”   他的鞋子……是一双黑胶皮鞋,在鞋尖端的位置,竟然有一抹显眼的红色,应尤佳眼眸一转,锐利的看着他,“教授,您的鞋子是怎么回事儿?”   “哦……不小心染了颜料,你知道我们学画的……”老人强笑的瞄了一眼自己的鞋子,尴尬的解释,应尤佳点头,眼睛扫过他的额头,发现一些细微的汗珠。   又寒暄了几句,老教授便离开了,走得有些匆忙,这些异常举动,让人忍不住起疑。   “吴西平教授……”   米瑞低声呢喃了一句,周泽华听见了,接过话茬问,“米老大,看一眼,你就知道这小老头叫吴西平啊~~~厉害啊!”   米瑞背靠着墙,反手点了点自己耳边贴出来的名卡,上面写得一清二楚,“吴西平,美术系教授。”   “啪——”   还没他等反应,应尤佳就给了他一下,“周大队长,出来办案,别把脑子忘在办公室好吗?”   周泽华委屈的扁了扁嘴,摸着后脑勺,他哪里没带脑子了,是没注意嘛……   ——   应尤佳同米瑞他们,从双眼冒红心的辅导员那儿出来,带着一本集体相册,来找人问话,刚刚走到艺术学院女生宿舍楼下,就见到一对小情侣在吵架。   “你放手!放开……”   “璐璐,别走,别离开我……我保证绝对不会有下次了!”帅小伙打扮的十分新潮,垮裤鸭舌帽,很街头的范儿。   “你滚啊!”女生一把把男生推开,满脸泪痕,显然很伤心。   应尤佳停下脚步,打量了一眼,脸庞长得还算精致,身材小巧却玲珑有致,不失为一个美女,可惜就是哭得太丑……   “是她吧!”周泽华拿起手上的相册本,一再比对,再三确认之后说道,“是潘璐!”   “你们谁啊!”男生瞧了一眼米瑞,气焰嚣张的问,“看什么看,吵架还犯法?”   周泽华二话没说,掏出警员证就往帅小伙的眼前蹭,果然小伙儿不说话了,干瞪眼瞅着他们。他也就只能逞这点威风了,应尤佳无奈的摇摇头……   几人在校园的葡萄架下,找了一块阴凉的地儿坐了下来。   应尤佳也不甚温柔的递了一张纸巾给潘璐,“得了,别哭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喂,你怎么说话的!”帅小伙眼见着女友要吹了,实在忍不住呛声,哪有警察劝人分手的。   周泽华把小伙子拉开,拿笔的手就着鸭舌帽,就是一记削,“闭嘴,没你的事儿!”帅小伙嘟囔了几句就没声儿了。   “潘璐,孙芸你认识吧!”米瑞漫不经心的拨动着手里的相册,若无其事的一页一页翻动着,每一张照片都是一次美丽的记忆,对于他们这些年轻人而言。   但是,这些也可能会成为催命符……   “小芸!”潘璐擦了擦眼泪,不自觉的往男朋友那儿看了一眼,“认识,我们住一个寝室。”   “昨晚,孙芸死了!”   应尤佳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反复观察潘璐的表情和动作,“什么?小芸死了!”首先惊呼捂嘴,过后却是眼底流过的一丝窃喜,很快被悲伤掩盖。   “她昨天没回寝室,你没觉得什么不对劲吗?”应尤佳蹙眉问,现在的大学室友关系这么淡薄,一个大活人没回来,竟然连一个电话都没有,至今孙芸的手机都安静的躺在化验室里……   “小芸不回寝室是常事儿,没什么不对劲的啊!一周总有那么两三天她不在,我们都习惯了!我最后一次见到她,是昨天下午五点左右,被一辆豪车接走了!”   潘璐若无其事的说道,微红的眼眶,眼中仍旧没有一丝担忧,反而一闪而过的是一种鄙夷。   “这个男生是谁?”米瑞在沉默了片刻之后,突然出声指着相册里的一张照片问潘璐。   照片中的人都是一袭冬装,身后的背景是白茫茫的校园雪景,根据时间推算应该是去年下雪的时候拍的,总共五个人,三女两男。   米瑞翻过所有的照片,只有这个男生,无论什么场合,始终保持一个表情,特别是眼神,很奇怪……   潘璐看了一眼照片,便脱口而出“他,叫杜松凯,是我们班学霸!”   “哦,对了,路上碰上吴教授,他教你们什么课程……”米瑞眼底流光一转,问。   “美术史导论。”   ——   问完话,潘璐就跟男朋友一起走了,回警局的这一路上,应尤佳一直没有说话,在孙芸的朋友之中打了一个转,总结起来就一句话:生活作风不良,私生活混乱,性格诡异,脾气暴躁。   她不由得摁了摁额头,一烦躁就开始头疼,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希望今晚能够消停一些……   “米老大,你说一个教理论的,脚上沾着颜料,会不会太奇怪了?”周泽华一边开车一边问。   坐在米瑞身边的应尤佳,用手肘推搡了米瑞一下,“喂,米老鼠,问你话呢!”   “什么?”米瑞从梦中抬起头来,一脸茫然的看着应尤佳,转而又看了一眼周泽华。   应尤佳见机会难得,连忙递上纸巾,还不忘糗上一句,“哟,感情叫兽也有偷懒的时候啊!去,去,去,口水擦擦!”   “我不回警局,先去吃饭,然后把我丢在桐城最繁华的夜店周边就成了!”米瑞接过她递过来的纸巾倒也不客气,擤了一口鼻涕又交回到应尤佳的手上,“谢了!”   “挖槽——叫兽!”   应尤佳反应过来一把丢开纸巾,用湿巾使劲的搓手,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传染病……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学校的考试,比较靠后,所以写的有点匆忙,之后可能会小修……抱歉!欢迎读者入群:297343823   ☆、第11章 凶手的棋局(3)   黑夜是世界的审判,孤独是行者的桎梏。——卜邻   灯红酒绿,觥筹交错,纤细的腰肢,柔软的兰荑,触碰中的禁忌,黑暗里的麻痹。在桐城最火的“金粉世家”里,有三个看上去上了年纪显得格格不入的人。   周泽华嘬了一口酒,掰了一粒花生米丢进嘴里,啧啧有声的抱怨,“米老大,你来夜店,不会是为了睡觉吧!”   在嘈杂的环境中,他刻意的大声,但是米瑞依旧低垂着脑袋,显得疲惫困意阑珊。应尤佳双手抱臂,美目流盼,环顾四周有没有什么可疑人物。   “应科,你说凶手今晚还会明目张胆的在闹市犯事儿吗?”周泽华又剥了一颗花生塞进嘴里,应尤佳端起面前的果汁,喝了一口,撩了一下眼皮,“想知道,等呗!”   周泽华被一噎,连声咳嗽,米老大装死,应科装傻……他来这儿到底是为了嘛?   “几点了?”米瑞从沙发里挖出来,最近京都的几份文件,让他焦头烂额,实在是困乏的很。   应尤佳放下手里的杯子,看了一眼手机,“十一点了!睡够了就起来……”   她扯了扯身上褶皱的衣服,居高临下的看着瘫软的米瑞,只见他拿起应尤佳刚才喝过的果汁一饮而尽,不忘抿了抿唇角,一番回味,挑眉瞥了她一眼,若无其事从她身边擦肩而过。   “那是……”她的!应尤佳呆愣的看着两个远去的后脑勺,有些呆……   他,一定是故意的。   应尤佳翻了一个白眼,这个四面通风的弄堂,完全没有可躲之处,来这里做什么?   “案件重组……”米瑞站在背光里,看不清那张冷峻的面庞,应尤佳觉得他的声音很冷,那一刻,有一种他是凶手的错觉……   周泽华一改往日吊儿郎当的模样,用平实的口吻叙述着整个案件……   “孙芸应该是从‘金粉世家’出来,准备抄近路打车离开,所以走了这条弄堂,在这面墙上,有死者的一组指纹,应该是被迎面而来的冲击力推撞造成的。”   听周泽华这么说,应尤佳不由得摸着下巴思忖,“不对,如果我是孙芸,看到凶手的第一反应,应该是尖叫……逃跑,而不是正面面对凶手站立的姿势……”   “死者认识凶手,或者认出了凶手……”米瑞的声音淡然,突然他的眸光一晃,直视弄堂的尽头,应尤佳转身走到他的身边,蹲下来,轻声说,“大概在这个位置,死者的鞋跟断了,到死者最后的位置大概有三步远……”   “一般来说,假设女孩100斤,那她的重力就是980牛,鞋跟面积算0.0002平方米,压强就是4900000帕,也就是4.9MP,超过人体皮肤承受极限。也就是说,凶手给死者的推力,超出一般人的两到三倍。”米瑞计算着三步的距离,来回走了几步……   周泽华挠了挠脑袋,清了清嗓子,“那什么……可是咱们还是没啥头绪啊……”此话一出,被应尤佳瞪了一眼。   “理一下,首先死者的家庭背景单纯,父母离异,其次交友圈极为复杂,小恩怨不少,再者学习成绩不算糟糕……情杀,仇杀都有可能……希望他还没有……”米瑞望着深蓝色的夜空叹了一口气。   应尤佳觉得她知道他到了嘴边的话是什么,只希望凶手没有形成杀人模式,否则变态升级,就算是写出了心理侧写,死者只会越来越多。   “回吧!”   说完,应尤佳头也不回的走了,迈过无视的光点和黑暗……米瑞一直站在原地,一贯微扬的嘴角,也收敛的笑意……   夜色之所以迷人,是因为未知……而有些东西,越深邃越迷离,比如眼睛……   米瑞不记得这句话是哪位大师说的,但是用在这里,却前所未有的合适。   ——   翌日,桐城刑警大队的办公室里,人头攒动。局长办公室的大门紧闭,门外的人都用焦灼的心情观望着。   “连死了两个人,我还得替你们兜着……”局长撸了一把自己的乱发,只剩下三根不甚浓密的头发,一下就去了一半。   周泽华小声的嘟囔,“凶手要作案,是不可预知的……”说完眼睛还不忘东瞄西看。   “你说什么?”局长厉声问道,气就不打一处来。   “局长辛苦了!”周泽华收起抱怨,恭敬的立正大声的说道。   局长用鼻子看着周泽华,拍桌说:“哼,辛苦算个屁!这次上头很重视,我不管你们加班也好,通宵也罢,关键是早点抓住凶手。上次的案子夸了你们,褒奖了你们,尾巴就翘上天了是吧!”   “局长……”应尤佳柔声的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局长一脸疑惑的看着她,“指什么指,我长这么多白头发,都是让你们给我急的!”想到此处,他就更生气了,一拍桌子又是一阵数落。   应尤佳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低头不语,米瑞好似事不关己,大方的坐在局长办公室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半眯着眼睛补眠。   “哎呀,真是气死我了,都给我出去,出去……给我办案去!”局长一脸失望至极的模样,连连摆手,周泽华和应尤佳对视了一眼,相视一笑。   她不过就是想提醒局长一句,头套掉了仅此而已。   一前一后走出办公室,自从昨晚,米瑞沉默了不少,当他听到清晨,环卫工人又发现了第二个死者的时候,一丝一毫的惊讶都没有。   “第二个了!”周泽华结果下属递过来的文件,叹了一口气,“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咱们要是知道凶手什么时间什么地点犯事儿,就不在这儿耽搁,直接抓人就好了!”   应尤佳对周泽华的抱怨,不置可否,但是接到手上的文件,方才的轻松和嬉笑,立马烟消云散,“周队,有抱怨的闲工夫,您老不妨找发现尸体的环卫工人问话!”   米瑞还是安静的站在一边,手里拿着文件,心不在焉的模样,手指不断的磨合着笔盖处,一边又一边,细枝末节都不放过。   这两天少了米瑞的毒舌,让她有点不适应,如果没有猜错,除了这件案子,还有让他心烦的事儿。   “得儿,我这个刑警大队的队长,给你当算了,就知道使唤我!”   “少贫。”说着,推了周泽华一把。   应尤佳看了失神的米瑞一眼,把文件一合,跟着周泽华身后朝着惊慌不已的环卫工走去。   “你叫李大洲,人是你发现的?”周泽华问着,应尤佳听着,边听边观察。   ——   “是我,我记得今天早上……”   清晨,天茫茫亮,李大洲跟往常一样,到夜店后面的弄堂收垃圾。几只高大的垃圾桶并排而立,他伸手就去翻找,给自己养得十几只猫,找点吃食。   翻完一只,就把那只拉倒一边,清理干净。当他走进最后一只垃圾桶的时候,看到一双修长白皙的长腿,起初还以为是小姑娘喝醉了睡在垃圾堆了,不由得踢了踢,好心的提醒。   哪知道半天都不见吱声,便大着胆子,往前一探,顿时吓破了胆子,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那个女人被咬烂了脸,连同脖子这里都咬出了森森白骨,血流了一地。   那个女人完好的另一边脸上,被刀划了一个数字“4”,环卫工人惊魂未定,结结巴巴的老实交代。   ——   应尤佳打量着面前的中年男人,他的头发有些蓬松散乱,额头还有粒粒可见的汗珠,身穿环卫工的制服,仔细看能够发现他的手指甲很脏,应该有长期翻垃圾桶的习惯。   他的袖子上,沾了一点点的红色的物质,不排除他移动过死者,“你袖子上面的血是怎么回事!”   “不,不,不……”他死命的摆手,一口别扭的普话,急切的解释,“不是血,不是血,是油漆来的……你们看,看啊!”   “你别激动,除了死者,你还看到什么?”周泽华扫了一眼他的衣袖,朝着应尤佳点点头,一会儿会把衣服留下,拿去化验一下。   那人说话不经过深思,也不犹豫,应该没有说谎,“没了,什么都没有了!吓都吓死了,我哪里敢乱看。”   应尤佳听到油漆,眼睛不由一亮,“你的油漆是在哪里沾到的?”   “就……就在,哦,‘金粉世家’后边,在装修什么的……”诚惶诚恐的模样,多少可以增加了他的话的可信度,被咬得面目全非的女人,任谁都没有心思再去翻她的随身物品了。   “你先回去吧,有事我们会再找你!”周泽华放下笔,收起文件,跟应尤佳走出了审讯室。   “他说的红油漆!你还记得……”应尤佳一直笃信证据,她坚信,红油漆是一个突破口。   “吴教授!”   周泽华低声惊呼,忍不住为自己的机智点赞,他记得那天去学校的时候,见到吴教授的时候,他脚底沾染了一些红色,问他的时候,模样十分的紧张。   应尤佳刚进门,就拿到同事递过来的文件,“应科,我们在现场没有找到能够证明死者身份的东西!这里是第一个死者所有的相关证物的化验报告!”   她点了点头,理了一下额前的乱发,慢慢的回到座位翻看起来,时不时的观察一下,一直发呆的叫兽。 作者有话要说:  卖萌打滚,求收藏……欢迎踊跃留言!还有加群!么么哒!   ☆、第12章 凶手的棋局(4)   下午三点十五分,桐城刑警大队西院,验尸房。   应尤佳刚刚换好防护服,准备进入殓房,迎面就遇上了米瑞,他带着浓重的黑眼圈,昏昏欲睡的模样,但是深邃的轮廓,依旧帅气逼人。   “哟!这么巧……怎么哪里都有叫兽?”   手上穿衣动作不停,见他毫无斗志,更激起了她的兴趣。   “彼此,彼此!”   米瑞撇了撇嘴角,嗓音低沉,听起来更是嘶哑几分。   就在这时,殓房的门突然开了,里面探出一个捂得严实的脑袋,“如果在殓房外面聊天是你们的沟通方式的话,我不介意多等你们一会儿!”   云七说话的语气十分和煦,眼带笑意,应尤佳优雅的轻哼一声,撩拨了一下自己的秀发,丢了米瑞一记刀眼,带上口罩钻了进去。   米瑞轻咳了一声,往嘴里塞一颗润喉糖,转身换衣服。五分钟后,人便已经在殓房里头了。   应尤佳站立一边,双手抱胸,对米瑞迟缓的速度明显有些不耐烦,“叫兽,你这么磨蹭,办案能够快的起来!”   “太快,只能证明,我肾不好!”   米瑞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又一次成功让应尤佳语语塞。虽然情绪不佳,但是嘴皮的威力一点没减,应尤佳咬了咬唇。   云七左顾右盼了一番,这两人剑拔弩张,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一山难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可是即便是一公一母,好像也很难和平相处。   “我这里是殓房,不是抢房,如果有兴趣,你们约!”   米瑞低头,摸了摸鼻尖,眉梢一挑,扯了扯嘴角无话,应尤佳见在云七的地头上便也偃旗息鼓,默不作声。   “阿姨,我们不约!”应尤佳从牙缝中挤出话来,瞪了云七一眼,识趣儿的云七收起嬉笑的心情,认真起来。   静待她的解剖,两具尸体平静的躺在解剖台上。应尤佳瞅了瞅米瑞,用眼角瞟了一眼,考虑要不要请这位叫兽吃午饭,点一份碳烤牛排三分熟。   “这次找你们来,其实是两具尸体有一个不同点!”   云七在两具尸体身边绕了一圈,指着孙芸的右脸,和无名女尸的左脸,“一左一右,一个5,一个4。同样的,这一次我在无名女尸的空腔里,发现这首诗。完全被塞进去了,这一次凶手好像很生气。”   放在证物袋里的卡片,已经被揉捏的褶皱不堪,米瑞拿过来跟孙芸身上找到的一对比,一模一样,还是那首诗。   “我们在伤口上取不到DNA和药物痕迹。但是凶手的力气超出成人的两三倍,不排除服用了一些药物。死者脖子和肩膀附近的瘀伤都是握力超过150KG造成的,一般的成人的握力只有56KG左右。”云七指着两个死者身上明显的瘀痕说道。   应尤佳微微侧头,这两个女死者的面部和颈部肌肤几乎没有一块完整,猩红的肉翻露在空气中,几个手指留下的痕迹清晰可见。   “你的意思是,凶手极有可能是服药后失去理智杀人?”   “应该是这样的!”云七放下又瞄了一眼死者脸上奇怪的数字,“哦,对了,死者脸上的数字,都是倒笔书写。”   米瑞安静的仿佛不存在,手里拿着那首诗,口中念念有词,然后抬眸沉静如水的眼眸里泛起一丝涟漪,“走吧,我想应该可以做一个初步侧写。”   “啊?”应尤佳微愣一下。   米瑞走了几步,不见她跟上,转头望着应尤佳,“应科你在等云法医请你吃牛排吗?”   应尤佳随即反应过来,低咒了一句,挖槽!小跑了两步,跟着米瑞出了门。   云七摘下手套,眨了眨眼睛,从外衣的兜里掏出一包猪脯肉,伸出小虎牙,咬了一口,慢慢的咀嚼起来。对着躺在不远处的两具尸体,视而不见。   ——   办公室里,所有人都整齐划一的保持一个动作,抬头听,低头做笔记。   “凶手,男性。杀人的手段残忍直接,但是现实生活中,这样的人往往不具有攻击性,甚至懦弱缺乏交际能力。”   米瑞手中握着一只钢笔,却用了拿烟的姿势,整合手上的资料,进行侧写。   有那么一瞬间,应尤佳竟然觉得有一丝丝性感,包括他额角浅色的疤痕……   “用《棋》这首诗塞进死者的嘴里,具备一定的文化素养,受过良好教育,他将自己定义为一个棋手,满足于掌握别人的生死的快感。显得他自己很强大,有很强的控制能力。但是现实中恰恰相反,他是一个自卑被动,没有决定权的人,最大的特点就是不敢看别人的眼睛。从小对父母的话言听计从,在单位听领导的话,给人安分守己的印象。”   周泽华和同事们,把米瑞说的都一一记下,颠覆一贯的查案方式,通过行为心理,勾勒出一个人的形象,像是有血有肉的站在你的面前。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手机便在一片寂静中响起,对于这样的打算,应尤佳有些不悦。她距离米瑞最近,不自觉的瞥见了一眼,上面闪烁着,“秦语”。   米瑞扫了一眼手机,微微蹙眉,不去理会,低头根据报告,继续说:“倒笔写数字,表达了一种反社会,反常规的倾向……刻在死者脸上的时候,用了艺术笔触,应该具有绘画功底。诗句跟数字看似没有联系,实际上存在某种关联……”   话还未完,电话又响起来了……   “里面的关联,我还没有想法……先就这样!”米瑞合上报告,匆忙的拿着手机便去接电话了。   应尤佳捏着下巴,琢磨了一下便把目标锁定在了一个人身上。   “周队,走,咱们再去一趟学校!”   她拎起外套,一抬手就把一头乌发扎成马尾,干净利索的直视周泽华。   周泽华刚刚坐下,这屁股还没坐热,就得出去跑,嘴上答应着好,就是半天没挪窝!吧嗒一份文件就掉落在他头上,就知道,应科不会放过他这只可怜的小警察。   “不走?那……云七~~~~~”应尤佳拖长了调子,瞧着周泽华的反应,果然中招。   一个动作,麻溜利索立正站好,“应科,有事儿您说话,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周泽华小声的凑到应尤佳耳边问:“周末的电影,云法医答应了?”   应尤佳扁扁嘴,叹了一口气,同情的瞧着他,“你都不好好办案,我看是……”   “别啊!应科想上哪儿我都誓死相随!”周泽华苦哈哈的讨好,应尤佳见好就收,“得儿了,走吧!周末不见不散!”   周泽华一听,跟打了鸡血儿似的一蹦三尺高,屁颠颠的跟着应尤佳走了,往桐城师范去了。   ——   夜晚的校园,被绿色的灯光笼罩,烦闷的空气让不少人心慌。警方封锁了孙芸死亡的消息,但是惶恐依旧四散逃窜。   “这里冷清多了!”周泽华无比怀念几天前的场景,感慨的说道。提起那天,应尤佳脚下一顿,脑海中一闪而过的竟然是那只招蜂引蝶的叫兽,拨弄头发的模样。   应尤佳尴尬的轻咳一声,甩了甩头含糊的说:“确实少了不少人,不过门卫说了,吴教授还在……”   她精致的唇微抿,直视前方,“说说那个吴教授!”   “吴教授,外聘,现年五十三岁。在桐城师范工作了一辈子,为人安分守己,做事本分。工作表现良好,没有不良嗜好!”周泽华对收集来的资料如数家珍。   应尤佳频频点头,很符合米瑞的初步侧写,只要拿到那双鞋,证明吴教授曾经在案发现场出现过,他就跑不掉。   到了吴教授住的专家楼下,突然,一道黑影从他们的眼前晃过,速度快得惊人。那人身材高挑,估计有一米八几,同应尤佳擦肩而过只留下一道风。   “追——”应尤佳二话没说,就已经冲出去了,周泽华没来得及阻拦,应尤佳跟黑衣男,都已经消失不见了。   他急中生智,打电话请求支援,自己则是进入大楼查看,如果没错的话,那人就是凶手。   应尤佳追到一处树荫茂密的地方,那人慌不择路,直往黑的地方钻,停下了脚步。她屏住呼吸,慢慢的朝着最黑的地方探去。   “吼——”   一只手猛然挥拳向着她袭来,应尤佳抬腿一脚便踢在了硬邦邦的肌肉上,反而被弹了回来。那人见她后退了几步,便一个箭步,冲上来,一把箍住应尤佳的肩膀就要咬下去。   应尤佳用手肘一挡,双腿钳住对方的脖子,将他扭倒在地,这一招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还没等她从地上爬起来,那人便已经扯过她的肩膀,往地上砸去,随即被一把扣住喉咙。   她努力的去掰开那人的手腕,可是力量悬殊,一阵眩晕袭来,卯足了劲儿去踢那人的腿,那人竟然纹丝不动。   那人手臂越箍越紧,她都快要窒息了,那人背灯而站,完全看不清楚脸,汗水混着干涩的眼泪,从腮边滑落。   PS:发文至今,心里没底,不知道有没有读者,希望希望这文的读者,冒个泡,收藏一下!谢谢! 作者有话要说:  卖萌打滚求收藏啊!抹眼泪……有活着的,咱们吱一声好吗?   ☆、第13章 凶手的棋局(5)   别忘了我看不到我自己,我的角色仅限于看向镜子里的那个人。   ——Jacques Rigaut(法国诗人)   应尤佳被紧紧勒住喉咙,好似沉入水底的溺水者,渴望一丝氧气,在一个穷凶极恶的凶手面前,她憎恶自己的束手无策。   “不是想要抓我吗?来啊……黑夜之后,黎明之前,我才是主宰!”他的声音在颤抖,嘶哑得就像是被烈酒灼烧过。   她感觉到手上的劲道小了一点,使劲掰开他的铁臂,找了一个呼吸的空档,“你……”还没来得及呼吸那双手臂再次箍住了应尤佳的喉咙。   “哈哈,这个游戏是不是很有趣?”他放肆的低笑声,好似在嘲讽应尤佳的自不量力,她明白了,他要延长杀人时间,就像猫捉老鼠,在老鼠无尽的恐惧和绝望的时候,在一口咬死。   应尤佳挥手反抗,用手肘去撞击他的腰间,甚至用后脑猛撞后面人的鼻子和额头,都无济于事,难道她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吗?   “吼——”一阵轰鸣声划破天际,两盏探照灯晃得人睁不开眼睛。   应尤佳想伸手示意自己在这里,却被身后的人往更深处拖拽而去,喊出来,喊出来……摩托车的轰鸣声不在那么刺耳让人头疼,而是一种召唤。   “告诉他,你在这里,喊出来……快喊——”   应尤佳听见了,那个声音……是你吗?是你吗?一个模糊的身影在她的脑海中浮现出来,为什么只有声音,为什么你不出现?她的心竟然有着一丝怨恨。   “啊——救!——”   女人的尖叫,在漆黑的夜里,是男人的灯塔!米瑞听见了她的声音,在最短的速度朝着这边而来。   “该死!”那人低咒一句,来不及咬伤应尤佳,便一个抽身离开了树丛,往更黑暗的地方逃窜。   应尤佳失去了支撑双腿一软,跪倒在地上,肩膀和后腰都生生的疼,那个声音,他是谁?在她洁净到犹如白纸的人生里,根本就没有那样一个人的存在,可是他的声音为什么无处不在?   米瑞的脚步声杂乱无章,听得出他的焦急,在黑暗里搜寻应尤佳的身影。当他找到她的时候,发现她一个人喘着粗气,胸口飞快的起伏,泪流满面……   “你没事吧?”嘶哑的嗓音将应尤佳从失魂中找回,她愣神的抬起头,一双晶亮的眼眸让米瑞的心口一颤,它比任何一颗夜星都美。   两分钟后,应尤佳冷静的擦干眼角的泪花,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土,僵硬着身体站起身来。   “我没事……”强作镇定的模样,让米瑞沉默了,倾斜着站立的她应该扭伤了脚踝,思及此处,两道俊眉便深锁起来。   他二话没说,一个箭步上前,拦腰将应尤佳抱了起来,脸色阴沉。   “喂,你……你干什么!”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应尤佳一阵惊呼,“放我下来,我能走!”   米瑞无视她的挣扎,抱着的手臂更紧了一些,嘶哑嗓音里的温度又降了几分,“所有的瘸子都这么说!”   “你——”应尤佳不想辩驳,喉头哽咽的痛楚让她少说为妙,即便是还击也占不了上风,还有可能跌落在地造成二次受伤,伤到屁股。   见她不知声,十分识趣儿,米瑞释放的冷气,显然收敛了一些,这一段路对他们两人而言,都显得漫长而又紧张。   片刻之后,专家楼下。   周泽华和钟骏站在不知道来来回回多少次,终于等到应尤佳跟米瑞回来,可是他们竟然以及其违和的姿势进入视线。   “应科,您老总算回来了……您要是有个好歹,云法医非杀了我不可!”周泽华就像重见光明一般,冲在最前面。   钟骏脸色晦暗,背着灯站在远处,但是应尤佳能够感受到,他冷静自持中的怒意,有些心虚的吐了吐舌头,示好的微笑了一下。   面对她的小动作,钟骏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快步上前,迎着米瑞的眸光,坚定地从米瑞手里接过应尤佳,“交给我吧!”   紧抿着双唇的人,眉眼中满是责备之色,“我带了药箱!”冰冷的语调让应尤佳有些不习惯,刚刚躲过生死,却躲不过钟骏的怒意。   周泽华深深的看了应尤佳远去的身影,应科,你自求多福!小的我就送你到这里了!   “走,跟我回现场去!”米瑞一把扯过还在发呆的周泽华的衣领,直接带走了。周泽华苦笑,这两位大神,招呼人办事儿,怎么都喜欢用拎的呢?   ——   专家楼,某一间宿舍,被钟骏擅用证件征用的。   “把鞋子脱了,衣服脱了!”钟骏冷冽的口吻让应尤佳后脊梁骨一寒,这会子是真生气了。   她不记得了,但是一定有人说过,越是淡定从容的人生气越是可怕,她一见深刻的感受到这句话的涵义了。   “那个……吴教授没事吧?”应尤佳试图扯开话题,但是面对钟骏依旧温柔的笑容,顿时有种被看穿的错觉。   “死不了!”钟骏温柔的眼神中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不过,你就很难说了,我的蔬果汁时常背着!”   应尤佳干笑了两声,“嘿嘿,不用这么客气……”乖乖的把外套除去,只留下一见暗黑色的工字背。   整个脖子到后背的淤青顿时无所遁形的展现在钟骏的面前,他的心口一滞,脸上划过一抹心疼,随即便被冷漠取代了。   “你很行啊?一个人,追凶手!”钟骏拿出药油涂在她的后腰和肩膀上,大面积的淤青看得人心惊肉跳,虽然心疼,但是手下还是用力的揉搓。   一开始应尤佳还能忍受,哪知道,钟骏手劲儿越来越大,疼得她是龇牙咧嘴,“呀呀……疼,疼……轻点!轻点!”   “疼?这儿疼?还是这儿疼啊!”钟骏故意在淤青得厉害的地方,使了大劲儿,应尤佳只得闷哼一声,“疼疼疼,都疼……轻点,大哥,大爷……”   “刚刚逞强那会儿怎么不知道疼了?嗯哼!”钟骏的声音依旧谦和有度,只不过那一声冷哼,让应尤佳不由得抖上三抖。   “嘿嘿……我……冲动了!”应尤佳干笑了两声,没了火气,是她自己脑袋一热,差点就死在凶手手里了,咱理亏,还能说点啥……   钟骏手劲儿缓了缓,温润的嗓音,带着一丝语重心长,“下次别冲动了,虽然我知道这话说了等于白搭,但是我希望你冲出去前,想三秒。嗯?”   她对什么硬骨头都行,就是钟骏这样,软绵绵打在棉花上的温柔,让她招架不住,认栽的点头,“哦!”   “那什么,膏药就不要贴了吧!”应尤佳又不由得想起之前受伤的时候,钟骏给她贴的那副膏药,简直就要了她的命啊!   忽冷忽热不说,揭下来就是一层皮啊!   “膏药?谁说要给你贴膏药?”钟骏皱眉,疑惑的望着她,应尤佳尴尬的扯了扯嘴角,“嘿嘿,那什么,我脚崴了!”   “你还真是手足情深……”钟骏轻声的嘀咕了一声,认命的去给应尤佳擦药油。   “啊?什么意思?”应尤佳茫然望着钟骏,唇角微张,呆萌的模样,让钟骏弯了嘴角,摸了摸鼻尖,轻咳一声。   指了指应尤佳手上的臂膀,又瞥了一眼她的脚,笑而不语。   “好啊……你消遣我……看鞋!”应尤佳抄起一只臭脚丫子就朝着钟骏的俊脸丢去,谁知,刚刚挥出去,自己的手臂就抗议了,它承受不了大幅度的动作。   “好了,好了,我投降!应科,咱们上药可好?”钟骏摆手投降,两人之间的气氛融洽,应尤佳见自己是病猫,发威等改天,也就束手就擒,任由着钟骏上药。   “上次是割伤,这次是扭伤,下回你受伤,我可不管了!”钟骏一边揉脚一边碎碎念,应尤佳舒服得哼唧了一声。   “知道了……”   两人一个趴在椅背上犯迷糊,一个专心致志的揉脚,一时间无比和谐。应尤佳望着钟骏,这么一枚好男人,怎么就没人采摘呢?   “我说钟骏,要是我三十了,还没嫁出去……你接收一下怎么样?”应尤佳瞧着他修长的睫毛,话音刚落,钟骏揉脚的手就顿住了。   他沉默了片刻,才淡淡的说,“好,我等你三十!”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说出这句话,在应尤佳看来的一句玩笑,到了钟骏这里却显得无比郑重。   “喂,我开玩笑的!”   “我当真了!”   两人一问一答,却不想抛去了所有的话,只有最后两句是真的,应尤佳继续趴着享受,钟骏沉默不语,时不时望她一眼,细心的掌握着手上的力度。   三十,还有几年……   他可以等!只要她还在桐城…… 作者有话要说:  卖萌打滚,求收藏!么么哒!群号: 297343823   ☆、第14章 棋手或艺术家   早上七点,应尤佳跟云七好不容易赶上了工薪阶层的上班潮,准点到了警署。   “喂,喂,我的小祖宗,你慢点……”云七一手拎着包,一手扶着应尤佳,钟医生真是给她找了一个好差事,看着这只泼猴。   应尤佳艰难的坐到了座位上,“姑奶奶,大法医,您都念叨一早上了!跪安吧!”她说着朝着云七挥了挥手,得儿了一个白眼儿。   “是,小的这就退下!”云七十分配合的说,真心想给这个泼猴灌上一碗百治百病的板蓝根,醒醒脑,踩着高跟鞋头也不回的走了。   “应科!你都这样了,还上班啊!”应尤佳的得力助手沈择,抱着一小摞文件从外头进来,见到应尤佳好端端的坐在办公室微微有点惊讶。   面对沈择的调侃,应尤佳只能苦笑,“天生劳碌命!没辙……”   “哦,对了,应科,两个死者所有的东西都化验完了,这是报告!”沈择说着就把报告往桌上一放,“也没有什么重要的线索!算是做白工了。”   “行,放这儿吧!”应尤佳眼尖的瞧见了一张象棋的棋盘,顺手便拿到跟前儿。   “那没事儿,我先撤了!”沈择收拾了一下,便打算回化验室去,其他鸡毛蒜皮的小案子堆积了不少,也需要处理。   应尤佳心不在焉的点头答应,“嗯!”一门心思都在这张棋盘上,“軟弱的将,斜跳的象……”这两句指的应该说的是黑棋,那凶手拿的就是红棋。   从整首诗来看,双方都只剩下,将,象,車,卒……   “殘暴的后,直行的車和狡詐的卒子。而棋手同樣也是被禁錮的囚徒,在另一個黑夜與白天构成的棋盤上。   在象棋里没有后,为什么关于后的那句没有被删去?”   应尤佳一边思索着一边将棋盘摆好,红黑双方都只留四个棋子。一贯黑棋先行,那这个“5”的意思是,将,帅先行?   这不符合象棋的一般走法,第二个死者脸上的“4”是红相走四吗?诗句的顺序就是走棋的顺序,不妨尝试一下。   应尤佳把黑“将”保持在“5”的位置,红走車,黑象三进四,……   按照诗来走,红車会蚕食黑象,那么第二个死者脸上的数字恰好走的步数,如果有第三个死者,就是黑車,没猜错应该車九进二……   正当她埋头苦想,小有收获的时候,就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应科,派人搜证!潘璐男朋友来报案,说她失踪了!”   周泽华一脸凝重的走进门,对着应尤佳说道,“失踪?”瞬间脑海中有一刹那不祥的预感,那具无名女尸,难道是……   “通知沈择去潘璐宿舍搜证,我们去了解具体情况!”应尤佳顾不上脚上的伤,快步跟上周泽华。   “潘璐的男友王朝来报的案。说是从前天晚上开始,潘璐就没有联系他,而且手机关机,一开始他以为潘璐还在生气,但是整整一天之后发现潘璐失踪了,现在来报案!”周泽华把详细的情况说明了一下,应尤佳点头。   “前天晚上……超过24小时了……”应尤佳秀眉紧蹙,见到王朝的时候,他双眼满是红血丝,眼神失焦困乏,应该是找了一个晚上没睡。   应尤佳找了一个位置坐下,环顾了四周,米瑞也在,今天倒是换了一身行头,胡须也剃干净了,整洁了不少。   他还是话不多,低头玩着手里的打火机,神情专注,对王朝说的漠不关心。周泽华清了清嗓子,“具体什么情况,说说!”   王朝焦躁不安的抓了抓头发,双手交握,说话有些磕巴,“我……我们前天吵架了,就在你们问话那会儿……后来,后来我看璐璐在气头上,就先走了。晚上打她电话,关机了,我以为她还在生我的气……我……我当时就应该去找她的……”   他后悔莫及的诉说着,眼中还带着一点男儿泪,感动了一众的女警员,万分同情的看着他。米瑞不知声,单眉一挑,不置可否。   “后来,潘璐就一直没有联系你?其他人呢?都不知道她去哪里了吗?”周泽华等他情绪平复一下,便继续问。   “没有……都找遍了!”说话带着一点哽咽,双手又用力握了一下。   “她身上有什么特征?失踪的时候,穿什么颜色的衣服?”应尤佳还不敢确定二号死者就是潘璐,也不能让王朝贸然去认尸。   “她手心有一颗痔,听寝室的阿姨说是淡紫色连衣裙!”王朝没有半分停顿,顺畅的说出来。   身上的衣服和特征跟二号女死者基本吻合,应尤佳不由得叹气,“周队,带去认尸吧!”   “什么?”王朝一听,激动的从凳子上站起来,睁大了双眼,惊讶非常。   “于潇,你带人过去吧!”周泽华对着一个身高马大的同事说道,于潇刑警大队的体能冠军,不知道怎么回事对周泽华佩服得五体投地,言听计从,这让应尤佳纳闷了很久。   王朝带着一路悲伤跟着于潇离开了办公室,人一走,办公室却热闹开了,女警们都觉得能为女朋友哭的男人,可以称得上是中国好男友了!   米瑞眯着眼,轻笑了一声,摇了摇头,走到应尤佳面前,伸出手,想扶她回座位,可是嘴上却别扭的说:“为人民服务。”   应尤佳郁闷了,这货就不能说句人话,扶一把能把贞操丢了?他的潜台词不就是:我是好人做好事,癞□□别瞎想。   ——   “潘璐的中国好男友,听说哭晕在验尸房了!”周泽华一进门就歪着嘴说了这事儿,声音只能压低了说,要不然被外头那些推崇者们听见,有得受了。   “哦!”应尤佳头都没抬的答应。   “很奇怪……”米瑞拿笔在纸上涂鸦,一边说道。   周泽华一听米老大开金口了,立马脚下一登,椅子就滑了过去“米老大,哪里奇怪,说来听听!”   “你还记得王朝最开始来报案时候的样子吗?”米瑞收敛心神,从棋盘上收回了眼眸,有一搭没一搭的摸着手里的旧钢笔,问周泽华。   “他一进门,就双眼微红,很着急的模样,但是一坐下就开始打哈欠。”周泽华仔细的回忆了一下细节。   应尤佳凝眸,接过话茬说:“你是说,王朝的情绪有点过了?”   “没错!”米瑞点头,抿了抿薄唇,“首先,如果女朋友失踪了,着急是必然,但是还不至于眼泛泪光,疲惫不堪,但是叙事调理清晰,语句通顺,不像是手足无措的样子。   其次,当问及女友穿的衣服的时候,他竟然一丝思考都没有,脱口而出。最后,说带他去验尸,他竟然激动地站起来,而一般打击之下,是呆愣。除非,他一开始就知道女友死了,或者他有所隐瞒……”   这么一说确实如此,王朝的情绪都太夸张和连贯,不像是自然反应。   “哦,我研究了一下棋盘和诗,你们听……”应尤佳将自己的发现尽数都说了,米瑞点头表示有道理。   将居“5”,象已经“死”,接下来就是車,之后的步伐就是,黑車一死,红兵就很难保住,就会丧失一个棋子,这么看,那失去的应该就是……   “凶手有帮凶!”米瑞笃定的说,“案件中有一些矛盾点,凶手把自己比作一个棋手,可是同时把杀戮变成艺术,自己又变成了艺术家。还有潘璐所有跟身份有关的东西都不见了,这跟孙芸死的时候,身份证件一律都在矛盾。”   “强烈的控制欲和柔和的浪漫主义,猖狂的炫耀死亡和掩饰逃避罪责……”应尤佳赞同的点头,这两处矛盾,表明了一点,凶手可能不止一个。   周泽华挠挠头,试探性的问:“那……米老大你之前的侧写不是要推翻?”这两个你猜来我猜去,半天他都没整明白,不过总结起来,就是前面的结论都白扯了。   “嗯哼……”米瑞收起钢笔,点头跟应尤佳对视了一眼,两人心照不宣,又一次排查开始啦!   应尤佳刚想站起身,准备一下听他进行新一轮侧写,就听见米瑞轻咳一声说:“听说应科怀疑吴教授?”   “这叫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学着点……”应尤佳知道自己找错了方向,但是依旧嘴硬的辩驳。   米瑞玩味儿的瞅着她别扭的神色,心头一乐,“嗯,受教了……不过,呵呵……吴教授有一副十分精致的假牙,我想应科会感兴趣的!哈哈……”   应尤佳眼里心里蹭的一声,火就起来了。   该死的,叫兽!可恶的米老鼠!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米瑞应该已经死了无数次了。不过,米瑞倒是泰然自若的收拾文件,完全无视应尤佳灼热的视线,和吃人的模样。   果然还是生气的模样最可爱,呵呵…… 作者有话要说:  继续卖萌打滚求收藏……谢谢支持!么么哒!   ☆、第15章 独家侧写   在人前我们总是习惯于伪装自己,但最终也蒙骗了自己。 ——Francois de La(作家)   应尤佳啃着手里的笔盖,虎视眈眈的盯着米瑞,而那人却一脸悠哉,对着众人把案件娓娓道来。   “案件发展到这里,出现了很多的矛盾点。所以之前的侧写不够完善,甚至有很多地方需要修改。”米瑞低哑的嗓音,修长的双腿交叠,背靠着本次案件的人物关系图。   “米老鼠,说重点!”应尤佳扁嘴道,双眸闪动火花,在干燥的空气里噼里啪啦作响,众人皆是一阵静默,眼睛在两人之间兜了一个来回。   “综合来看,凶手应该有两个,都是男性。一个具有操纵人格,一个具有顺从人格。在杀人的手段上,体现了一种残暴,狂狷不羁的性格特点。   通常的这种人极度的内向,年幼时受过虐待,家庭破碎,沉默寡言,很可能有口吃,或者语言障碍。”   米瑞说道此处,有意的停顿了一下,瞥了一眼,托腮听得认真的应尤佳,继续说道:“从死者脸上的笔迹来看,凶手应该从事跟绘画有关的工作,他的工作沉闷,缺乏新意,甚至几年几十年如一日,很有可能他的作品不被赏识,或者工作得不到肯定。”   “那另一个从犯呢?”周泽华疑惑不解的问道,仅仅这些信息还是很难直接的排查出来。   “不,这个是从犯。”米瑞还未出声,应尤佳就抢白道,“他执行能力很强,但是这样的人往往缺乏主见,很容易被人掌握弱点。另一个主犯,他有极度膨胀的控制欲,甚至很可能在执行者杀人的时候,他在一旁围观,以此来获得快感。”   她像是掘到了宝藏,顺着这个思路分析,还不忘得意的挑衅米瑞。   “我跟凶手之一,姑且称为执行者。他身高有一米八以上,纤瘦型身材,但是力量超出常人两三倍,行动速度很快。还有他的心跳明显比常人快许多,怀疑服用了类似兴奋剂的药物。他的尾指末端有一个明显的老茧,应该长期相关职业……”   应尤佳说着挠了挠头,难道是这几天恶补的几本犯罪心理学的书,派上用场了?可是,刚刚的这些分析就像是条件反射一样,脱口而出……   米瑞无视应尤佳的挑衅,更不理睬她现在的发呆,承接着她的话往下分析,“在日常生活中,他锱铢必较,自卑又自大,厌恶特定的人群,不抽烟不酗酒。   坚信自己是最公正的审判者,把尸体丢在垃圾桶附近,有清理的倾向,将杀戮正义化,艺术化。生活有规律,已婚但是很可能离异,喜欢独处,工作体面,却并不受人尊敬。   还有,两个死者都没有被性·侵,这一点证明:一、不具有性·能力,二、存在性·向问题,没有对死者下·体进行伤害,排除性·厌恶。”   “啪啪啪——”随着米瑞的话音落下,一阵掌声响起,众人都侧目循声望去。   “秦语?”米瑞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掩于平静之下。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秦语身上,眼里无不惊艳,她身材高挑,身着一袭淡紫色长裙,淡黄色的卷发让人显得朝气蓬勃,精致的五官,白皙的肌肤,一双月牙泉一般的眼眸。静静的伫立,一笑莞尔。   应尤佳自认美貌不输,但这份恬淡气质实在是比不上,还没等多想,秦语便走进门,一把挽住米瑞的胳膊。   “大家好,我是米瑞的未婚妻!”秦语落落大方的自我介绍,未婚妻……这三个字让应尤佳心口一滞,挽发的手不由一顿。   米瑞默不作声,只不过不自在的将手臂从秦语的怀里抽出,“出去说!”   众人眼中皆是了然,一副我们都懂的模样,目送他们两人离开。   周泽华看着应尤佳脸色苍白,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八卦心又起,“应科,你不会是喜欢米老大了吧!”   “你嘴里果然吐不出象牙!我喜欢谁都不会喜欢那只米老鼠……”应尤佳连丢了三个白眼给周泽华。   “我这不担心嘛……”周泽华尴尬的一笑,在应尤佳听不见的地方,小声的嘟囔了一句,“我得看好你,钟医生的饭不能白吃啊……”   “你说什么?”应尤佳见他一个人念念有词的模样,一定在说她什么坏话。   “没,没……我说咱们还得去学校好好排查一下!”周泽华打着哈哈说道。   “是,还得去呀!”应尤佳嘴上附和着,刚刚秦语进门的模样,说话的神态,这个场景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只是脑海中那么一瞬间,她挽着的又是哪个人的手臂?   为什么声音这么熟悉,但是人却始终看不清?   她凝眸呆愣,越想脑袋便越发的疼起来,耳鸣之症也愈演愈烈,只得作罢不去想……   ——   艳阳高照,警署楼下。   秦语,国家安全总局成员之一,高级警司。曾经参与过不少重大案件,直到五年前“4·15”事件之后,退居二线。   “你怎么来了?”   米瑞双手插袋,有些不耐烦,端详着秦语。   秦语含笑瞅着他,“我不能来看一下未婚夫吗?”   米瑞忍不住蹙眉,秦语于他连朋友都算不上,冷声道:“谎言说一千遍,连骗子自己都信了。”   “你……我从来没有骗过你。”   秦语一把抓住米瑞的手臂,双眸盯着米瑞清俊的脸庞。   米瑞扬眉,没有多说一个字,只不过将她的手指,一根又一根的从手臂上掰开,“重要吗?我手上那份文件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那是……国家需要!”秦语脸色一白,对于那份文件,她百口莫辩。   “呵呵!”米瑞轻嘲一声,嘴角的笑意慢慢扩大,爆了一句粗,“去他娘的国家需要!劳资现在还不是替它卖命……”   “伯父伯母希望你立刻回京都!”秦语知道米瑞心里的执念,想弄清楚真相,可是往往最不堪的就是真相。   米瑞不以为然,他所谓的父母,要是压得住他,他离开京都的时候,就不会走得那么干脆了,“秦警司,慢走不送!”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上楼,只留下秦语独自一人难堪的站在树荫里,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她还是来了。   一半火焰,一半冰冷,就是她此刻的心情。   ——   “嫂子呢?不上来坐坐?”周泽华见米瑞独自一人上楼,笑呵呵的问道。   米瑞正在气头上,一把拉住周泽华的衣领,按在墙上,怒瞪着他,说:“秦警司……”   周泽华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微张着嘴,吐出一个音节:“啊?”   “秦,警,司——”米瑞一个一个字的从牙缝中挤出来,他为什么要这么生气?米瑞下意识的手一顿,周泽华并不清楚他跟秦语的关系,他为什么要这么激动?   “是,秦警司……米老大放手,后背疼!疼……”周泽华后背传来一阵疼痛,脸皱成了包子状,突然想起,昨天他用一个大号图钉来定挂历了……   这一刻,他深刻的体悟到,自作孽不可活,捂住后背疼得死去活来。   “抱歉!”米瑞松开了手,冷淡的站在一边,看着周泽华跳前跳后,半天才憋出两个字。   应尤佳瞧着周泽华滑稽的动作,那抓耳挠腮的猴样,顿时捧腹大笑,办公室一下就闹哄哄的。   “干什么,干什么,都干什么呢!”局长脸色阴沉的从外头进来,见众人笑得东倒西歪,闹成一片,顿时脸又黑了几分。   见局长黑云压顶之势,众人集体噤声,周泽华后背是剜心的疼,没法子,只能忍着,谁让人家是局长,他是队长呢!   局长扫了众人一眼,严厉的问:“案子你们查得怎么样了?”   “正在查!”周泽华小声的汇报,局长眉毛一拎,“正在查,就是没结果咯!现在媒体都报道这件事儿了,上头很不高兴,连带着我一通臭骂!”   “媒体?”应尤佳惊呼出声,不是封锁了消息了吗?媒体是怎么知道的!   “是啊!凶手极其猖狂的给媒体写了一封信,还画了一幅画寄到了电视台……这么明显的挑衅,不就是在打脸说我们警局无能吗?昂?”局长拍桌怒道,一脸怒其不争的模样,众人低头不语。   米瑞眼眸一沉,凶手写了信,还画了画,主动给他们提供线索,没道理不接着。   “我要看那封信,还有那幅画!”米瑞直接无视局长欲语重心长的训话,拿上外套就出门而去。   应尤佳工具箱一拎,也跟着走了,见两位老大都闪人了,周泽华捂着后背,也想乘机跑路。   可是……   “小周,你上哪儿去?”局长眼睛一眯,治不了那两尊大佛,还治不了你个孙猴子了。   周泽华没走两步,就停下了,“局长,我……抓嫌犯!”   “不用了,来,来,来。你跟我进办公室,我们聊一下警队的思想觉悟……”局长笑眯眯的招招手,昂首阔步的进了办公室。   周泽华在一众同情的目光里,还有感激他搭救的眼神中,垂头丧气,视死如归的走进了局长办公室。 作者有话要说:  卖萌打滚求收藏……欢迎入群: 297343823   ☆、第16章 凶手的邀请(1)   在所有的动物中,只有人类是残忍的。他们是唯一将快乐建立在制造痛苦之上的动物。   ——马克·吐温   应尤佳仰头,眼前是一幢高大冰冷的建筑。在桐城,这里算是一个至高点,桐城电视台。就像是这个城市的心脏,掌控所有最前沿的消息。   “走吧!”米瑞将证件挂在脖子上,淡然地看了一眼发呆的应尤佳,便率先进了门,走向电梯。   应尤佳别过头,跟他不对付,支吾了一声“十八层!”   米瑞从善如流的按了下去,应尤佳自然进了电梯同他并肩而立,眼角的余光能够看到他的侧脸,感觉到彼此之间的呼吸在一个频率上,还有一股润喉糖的黏腻感。   狭小的空间,让应尤佳有些紧张,心跳加速,手足无措,一直紧扣着指甲抿唇不作声。   “应科,我的手很酸!”   米瑞站在电梯外一侧,侧身用一只手挡住电梯门,带着询问疑惑的眼神看着她,应尤佳尴尬的挽过耳际的头发,尴尬的轻咳一声,优雅的走出电梯。   该死,最近的走神频率居高不下!   “呀,你们来了!”一位挂着证件的工作人员,疾走几步,迎了上来。   米瑞公式化的点头,面无表情的问:“证物在哪里?带我们去……”   “是……”   跟着那个工作人员进入其中一间,在房间里的办公桌上,有一个巨大的快递盒,一副画□□出一角,还有轻薄的几张纸轻盈的躺在最上端。   “我来!”应尤佳从工具箱里拿出羽毛刷,提取快递单和盒子上面以及画表面的指纹,米瑞在一旁静静伫立,似乎在观察那幅画。   “信!”应尤佳采集完上面的指纹,就把信递给了米瑞,看着更像是一份凶手的独白。米瑞接过信,扫了一眼,只有短短的几行字却蕴含了不少信息。   “我不会改变的做法,我的密码是……毁灭。我知道你现在的眼神,她们也是这么看我的!我的沉默,她们就得寸进尺,他帮我找到了最好的让她们闭嘴的方式!我不想放他出来,但是我做不到,看着残缺的烂肉,我才能画出灵魂的作品!!!我仁慈的抛弃了她们,还把身份还给了她……   祝你好运,你的真正有罪的人。”   应尤佳轻声的听米瑞有低哑的嗓音念完,这一段剪短的信函“毁灭?画!”她低头去寻找那幅画。   画,有种残缺不全的感觉,一副挂在墙上的棋局,上下颠倒,只有一只红帅,红車,黑棋一个都不剩下。整体的颜色选用红黑鲜明的对比,在棋盘的正中间画了一只碎了的碗,印染了大半个画面的是血红色的液体。   “你看到了什么?”米瑞冷峻的声音在应尤佳的耳畔响起,凝重的口吻让应尤佳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想我猜对了,凶手下一步走的是弃卒保车!你看这画上只剩下红方的一帅一車!”应尤佳指着画面上诡异的棋局。   米瑞蹙眉点头,没错,那么下一个死者就是舍弃的那只卒子,会是谁呢?明知道会死人,但是他们无能无力。   “从语气和语调判断,写这封信的应该书主犯。从她们这个词,可以看出,孙芸和潘璐都是他杀的。”米瑞一边参详着画一边说着。   应尤佳不由得升起疑惑,“那他说的放他出来,是什么意思?”   这个他指的从犯吗?不像啊,从犯不会用放这个字眼,放意味着现在是被关起来的。   米瑞将画翻过来,装裱的很精致,可是背后却只安装了三个固定的钉扣,转头望向应尤佳说道:“人在做恶之前总要给自己一个借口,出师有名。罪犯大多数心里都住着一个神秘者!”   “他说看到尸体能够激发他绘画的灵感,很好的证实了,案发的时候,他一定在现场,很有可能拍照或者录像。在这个作品后面,连用了三个惊叹号,表达了一种极度强烈的感情。”应尤佳除下手套,放进随身的工具箱里。   “不止这样,一旦他对手上的命案失去感觉,不再能够提供灵感的时候,就会再次杀人。   还有,他说吧身份还给了她们,也就是他吧留下证明死者身份的证件当做是一种加冕,那为什么潘璐的所有证件都不见了?”米瑞拿着信,轻抿着嘴角,陷入了思考。   “在警方到达之前,已经有人去过现场了!”应尤佳立刻明白其中道理,灵光一闪,就说了出来。   “应该是!但是那个人拿走钱包做什么呢?”应尤佳发现一个结解了等着她的却还有另一个结。   “等!”米瑞浅笑一声,那个人不会让他们等太久的,很快就会知道了!   应尤佳眨了眨眼睛,这是叫兽有史以来说的最没用的一句话了,“叫兽,我能申请你以后都带着眼罩跟你办案吗?”   “……”   “臭脸长如驴,倒胃口!”应尤佳说完嫌弃的扁扁嘴,米瑞面色一怔,摸上自己的脸,眼中闪过稍纵即逝的晦暗,还不习惯吧!   “罩?呵呵……我允许女人带罩通常有两种情况,一,床上;二,地上。应科喜欢哪一种?”米瑞不怀好意的朝着她微微敞开的领口瞄了一眼。   “你……”   鞋底板,有没有?该死的臭流氓……   应尤佳心里已经把这个头大嘴贱,腹黑无耻的臭流氓,从头到脚骂了一个遍,她不过就是嫌弃他摆张臭脸,太有碍观瞻而已……   米瑞摸了摸鼻尖,哎,这人啊!都知道吃一堑长一智,只有面前这个学不会……   ——   正当一人涨红了脸,气得。一人得意的含笑,淡然不语的时候,一阵清脆的手机铃声,打破了沉默。   应尤佳见是周泽华便接起电话,“周队,什么事儿?”   “好,我马上到!”放下电话,应尤佳面色凝重的转头望向米瑞,“学校,发现尸体!”   “走!”米瑞收起嬉笑的模样,带上证物,就走出电视台的办公室。   两人满不停蹄的赶往桐城师范学院,车子打着警笛在路上飞驰。伴着一路凄厉的尖叫着,米瑞终于停下了车,忍不住抬手掏了掏耳朵,这分贝赶上维塔斯了都……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考试,要准备复习,就更新两千!么么哒,见谅!   ☆、第17章 凶手的邀请(2)   每一个罪犯犯罪的背后,都有一个最可悲的理由。——卜邻   应尤佳步履蹒跚的走着斜线,捂住胸口连连干呕,中午什么都没吃,这下好了,想吐都吐不出来,她恶狠狠的瞪着米瑞伸出食指指着他的鼻尖:“这辈子,别想让我再上你的贼车!”   “哈哈……”米瑞低笑了一声,挑起应尤佳的下巴,四目相对,直视他眼里的那一团火,她心跳加速,心脏在抗议此刻沉重的负荷,“贼车?难道你想上贼床?”   应尤佳望进那双琥珀色的眼眸里,他的睫毛很长,当他薄唇轻擦过她的面庞的一瞬,她这样想到。   “走吧!”米瑞松开搀扶着应尤佳的手臂,径直朝着被围的水泄不通的艺术学院而去。   应尤佳缓过神来,使劲的用手擦脸,这个王八羔子竟然敢占老娘便宜!   ——   案发地点:艺术学院,公共画室。   画室挂满了各式各样学生的作品,但是这里只有色彩,没有温度……   米瑞环顾敞亮的画室,深吸了一口气,推门而入。   “哟,米老鼠!来了……”云七见米瑞由远及近霸气登场,帅气的长袖风衣,脚步稳健,明眸一闪,娇笑的招呼道。这个教授还真是奇怪,大夏天的还是长衣长裤……   米瑞一愣,米老鼠……这个称呼,好像只属于——她,每次生气,对他恨得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的时候才会脱口而出。他只允许自己有片刻的失神,随即便投入到案情之中:“死者怎么样了?”   “死者,名叫乔冠杰,男,23岁。从尸体的尸斑和尸僵来看,死亡时间大约是在昨天晚上12点-凌晨2点之间,死因跟前两个死者一样,被咬断颈部大动脉失血过多而死,还有面无全非,右边脸上划了一个“2”。”云七正色道,话闭一转头,就瞧见应尤佳面色苍白地朝她走来。   云七见她情绪不佳,有些担心的问:“尤佳,你没事吧!”   应尤佳朝着米瑞丢了一个刀眼,抿了抿唇,“托叫兽的福,还死不了!”   又掐了,云七摁了摁额头,这两人一天不掐瞬身不爽,她也懒得理会。   “晚上,别忘了!钟医生请吃饭……”云七调皮的眨了眨眼睛,“我……能不能!”   “免谈!”应尤佳嫌弃的把搭在自己肩头的爪子挪开,垂下眼睑,丢了两个字给她,便迈步晃悠着到了助手沈择的旁边。   云七扁扁嘴,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羡慕的瞅着应尤佳忙碌的背影,哎……好命的人啊!   米瑞站在尸体的脚边,只见应尤佳打开工具箱,便全身心的投入到工作中,看不出一丝愠色,动作熟练麻利,眼神专注清明。他的眼里不经闪过一抹欣赏。   铁娘子,越来越有意思了!   “现场有什么发现?”见证物被分批装车带回警局,米瑞沉默了良久之后发问。   “没什么特别的,但是我在死者脚底发现一种白色粉末,跟电视台找到的画上面的粉末很相似,不过都要详细化验之后才能够确定是不是同一种物质。   根据棋局,死者脸上的‘2’恰好是下一步棋,車九进二。下一步就是弃卒保车……”应尤佳越说面色越凝重,这就意味着还有一个人要死,必须在命案发生之前找出凶手。   “嗯!”米瑞点头,继而又是一阵沉默,如果犯罪心理侧写没有错,那么一定是他漏掉了什么,究竟是什么呢?   沈择合上工具箱,朝着应尤佳和米瑞的方向走来,“应科,这张光碟,我做完指纹取样了。可以播放看看找点线索!”   应尤佳接过装着光盘的证物袋,米瑞扫了一眼光盘,问:“哪里找到的?”   “死者的手上,握着这张光盘。”沈择认真的回答道,“这张光盘应该是死者死前握住的!”   米瑞将注意力转移,飞快的扫过所有陈列在画室里的作品,线条,着色,轮廓……   凶手说过,他的密码是——毁灭!“你还记得凶手寄来的那幅画的背景吗?”   “背景?”应尤佳努力的回想,当时她只被浓烈的色彩和棋局吸引,完全没有注意到画的背景。   米瑞眼中精光一闪,右手食指放在唇上,嘴角上扬。   “压抑微笑,掩盖内心的激动!”应尤佳话一出口,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迎上的便是米瑞探究的目光,“你进修过心理学?”   “……”   应尤佳坚决的摇头,随后又点头,让米瑞迷糊了,这到底是进修过还是没有?   “有,还是没有?”他认真的表情,笃定的眼神,让应尤佳心虚的轻咳了一声,解释道:“大学好像有门课叫《大学生心理健康》这多少也算学过一点吧!”   “……”   米瑞没想到是这个答案,顿时哭笑不得,弯着嘴角走远……   “应科!你……哎……”沈择也是一阵暗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一贯的精明干练,偶尔的呆萌抽风,让人啼笑皆非。   应尤佳挠了挠头,一脸莫名其妙,她也不知道脱口而出的那些是什么东西,完全是下意识的。   ——   傍晚十分,“轰隆隆——”一阵闷雷在头顶炸响,盛夏天,孩儿面,说变可不就变了。   临近下班的点儿,应尤佳摘下眼镜,脱下白大褂,揉了揉眉心,走回办公室。竟然人都在,就连下班最积极的周泽华都没跑,真是奇了怪了。   “怎么还不下班?”   “嘘——”众人异口同声的朝着应尤佳比了一个手势,噤声托腮,瞅着对着画发呆了一下午的米瑞。这么一来,应尤佳就更加疑惑,满脸不解的看着他们。   周泽华凑过头来,把应尤佳拉到一边,小声地交头接耳道:“应科,局长不是下了最后通牒了,咱们时间紧迫啊!喏,这不都等着米老大呢嘛!”   “他?我呸,查案是要靠查的,对着一副破画就算成了化石,都别想破案……都给我下班,洗个澡,好好吃一顿,明天精神饱满的给我回来查案!”应尤佳说话声音不算大,可是在一屋子寂静中显得极为突兀。   “应科……应……”周泽华一脸懊悔,自个儿要是上手快点,捂住应科的嘴该多好啊!   “啊?”米瑞从呆愣中清醒过来,一脸茫然的望着应尤佳,嘶哑的嗓音只发出了一个单音节,显得干涩和粗糙。   应尤佳顿时气结,感情她说了半天,他一个字都没听着,可是这一张俊脸,还一副呆萌相,要老娘怎么生气啊!挖槽——   “下班了!”她从含笑,从牙缝中挤出三个字,米瑞低头看了一眼手表,点点头,“哟,到点儿了!”   “……”   众人一阵眩晕,感情您老是发呆忘记了下班这一茬,害得他们以为有什么重大发现,好一场苦等。顿时众人拎包的拎包,拿伞的拿伞,一哄而散之后,便走得七七八八。   只剩下米瑞,全然没有站起身的意思,整个人都陷在椅子里,望着挂在墙上的那幅画,周泽华叹了一口气,坐立不安,就差咬着小手绢,求局长放过了。   “喂,你还不走!”应尤佳没好气的剜了周泽华一眼,这人有三快:花钱快,吃饭快,下班快!   “应科,米老大你们不都还没走嘛!”周泽华可怜兮兮的眨了眨眼睛。   应尤佳撇嘴,晃了晃手里的报告,她用两个手指提溜着文件,塞到米瑞的怀里,“米老鼠,接着!”   米瑞一摊开报告,剑眉一挑,清俊的面庞多了一丝疑惑,“感冒药?”   “没错,是感冒药的成分!”应尤佳晃了晃手里的感冒胶囊,分别是很多不同品牌和种类的感冒药,零零总总汇了一袋子。   “凶手怎么会在现场和画上留下感冒药的粉末,难道他感冒了?”周泽华从袋子里,捏起一排药,左看右看也没发现有什么特别的。白加黑还是白加黑,能变成黑加白吗?   应尤佳一把夺过周泽华手里的感冒药,给了他一记爆栗子,“周队,闲呢,就别八卦!多读书多看报,少吃零食多睡觉!”   “我看书……”周泽华提高了声调为自己辩驳,可是被应尤佳一瞪,气势立马消减了不少,心虚的嘟囔了一声,“小说也是书嘛!”   “感冒药是药,没错,但是很多人却不知道,大多数的感冒都含有麻黄碱。而麻黄碱呢……”   米瑞没有给应尤佳卖弄的机会,直截了当的点名了麻黄碱的作用,“冰毒最主要的原料,分子式C10H15NO。”   “女人说话,男人插什么嘴!”应尤佳不由得扼腕,好不容易得了一个大线索,能够在这只该死的叫兽面前扳回一城,没想到他还懂化学!   米瑞好像听见了磨牙声,嘴角带着一抹邪笑,眼眸晶亮,“咳……男人,却是不应该插嘴……”他用诡异平淡的语调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重音落在最后两个字,到应尤佳的耳朵里,却又是另一番深意。   周泽华一听,即刻便领会了其中的含义,笑得像一只偷腥的狐狸。应尤佳忍住捶胸顿足的冲动,嘴角抽搐,真的好想把这个该死的叫兽的嘴给扯烂,撕碎了……   “咳咳……那个……这个……麻黄碱跟这个案子……有什么关系吗?”周泽华顿觉气氛诡异,回头一瞧应科抽搐的嘴角,凶狠的眼神,后脊梁骨一阵寒颤,问出了极有建设性的一个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多一些字,昨天更少了,补上一些,坚持日更,谢谢支持!卖萌,求收藏!   ☆、第18章 案情中的博弈(1)   “麻黄碱本身具有极高的药用价值,它能松弛支气管平滑肌、收缩血管,有显著的中枢兴奋作用。临床主要用于治疗习惯性支气管哮喘和预防哮喘发作。”应尤佳话还没说完,周泽华便插话道“那不是挺好的吗?我还是没闹明白,跟咱们的案子有什么关系!”   “等我把话说完,你会死啊!”应尤佳抄起手上的文件,作势便要打他,一想到还有只叫兽在此,便也收敛的抽回了手,“嗯咳……刚刚不是说了嘛,麻黄碱也是冰毒这种毒品的主要原料,最近欧美十分流行的‘丧尸浴盐’这种迷幻药,主要制剂就是麻黄碱。”应尤佳说道此处停顿了一下,瞥了一眼闭目养神的叫兽,还有惊得合不拢嘴的周泽华。   转身拿起桌上的水杯,润了润喉,继续说:“所以,我怀疑,凶手就是用类似‘丧尸浴盐’的迷幻药,接着药力行凶。”   “不是吧!”周泽华浑身一个激灵,要是吃了拿药就变成丧尸,这年头丧尸不是满大街溜达了,那也太瘆人了,“那我们吃感冒药不就是等于吸毒!”   “当然不是!看分量和成分!”应尤佳放下手中的水杯,该说的都说过了,两手往口袋里一揣,准备走人。   米瑞直到听见门吱呀一声合上,才睁开眼睛,从兜里拿出一只烟,摸了半天打火机没找到,周泽华一见,便狗腿的上前,给点上。   “米老大,您怎么看?”   米瑞愁眉深锁,深吸了一口,用力过猛,感觉肺部有种灼伤感,整个人猛烈的咳嗽起来。周泽华见状,赶忙给他顺气,“米老大,您没事吧!要不先回去,咱们还有点时间……”   一阵咳嗽之后总算是缓过劲儿来了,他朝着周泽华摆了摆手,“我没事,你先走吧!”   周泽华瞅了外头的大雨,这一半会儿停不了,担忧道:“要不,我送你吧!”   “我一大老爷们,用不着!你走吧!”米瑞掐灭了烟头,低笑了一声,将周泽华往外推了推,见米瑞打定主意,他也不多说,憨直的点头,出门去了。   偌大的一个办公室里,只留下米瑞和冷气翻转叶片的吱呀声。手提电脑里,播放着第二个死者潘璐的死亡录像,尖叫撕咬,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一遍遍的重播,直到眼睛酸涩,难以想象凶手中的执行者,是如何在一片迷幻中轻易就找到死者的。   ——   轰隆隆——   又是一记惊雷,在夏天这是在寻常不过的事儿了。   东南边,一处避风的角落。   应尤佳方才站定,便听到一声直击而下的雷声,震得她一阵晕眩,耳畔的轰鸣声,不断的骚扰着她。   “啊——”又是一道闪电划过天际,她觉得自己的脑袋一定裂开了,脑中疼得翻江倒海。她膝盖一曲,便蹲在地上,半天起不来。   米瑞听到惊呼,赶忙从办公室里出来,他看到应尤佳抱着脑袋,蹲坐在地上,浑身震颤。刚才还侃侃而谈的她,怎么会蜷缩在这个角落,忍受恐惧。   “你怎么了!”   他不禁蹲下身去,拍了一下应尤佳的肩膀,感受到了外力,她抬起头,明亮的眼眸里擎着泪水,泛红的眼眶,茫然无措的样子,让他的心,不由得一抽。   “雷……头……我痛!”应尤佳几乎说不得一句完整的话,那剧烈的头痛在此袭来,就好像是爆炸声,一轮又一轮,那声音就像是敲击在心头。   米瑞下意识的伸出手去捂住她的耳朵,将她整个人包裹在怀里,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心口:“没事,不要听,专注!听我的心跳,深呼吸。”   嘶哑的嗓音,粗糙的质感,就像是一双长满茧的手掌,温暖又温柔的抚过她不安的心,留下酥麻和震颤,忘记恐惧和心慌。   “咚咚咚——”他的胸腔剧烈的跳动着,应尤佳仔细的听着,他的手在她耳朵上,若有似乎的呼吸扫过她的额头,淡淡的烟草味,她甚至能够脱口而出是什么品牌。   院门的一侧,有一个高瘦的身影,久久伫立,手里拿着两把黑伞。   ——   “雨停了!”   米瑞见应尤佳久久没有动静,让声音尽量轻柔,可是怀里的人还是闷头不知声。   他低头一看,睡着了……不禁哑然失笑,方才怕的浑身颤抖,现在竟然安稳的打起鼾来,她究竟是有多么强壮的神经啊!   一想起刚才的情景,米瑞的心底闪过一丝疑惑,难道她也经历了跟自己同样的遭遇?   “你又会是谁呢?”他轻声的呢喃,贪心的多看了一眼,怀中的人,除了性格,倒是个美人……   想起她傲娇的脾气来,又忍不住发笑,哪次不气得直跳脚,却越挫越勇,伸手在她的额头轻点,又忍不住伸手去掐她精致的鼻尖。   “嗯……”   应尤佳感受到了外界的骚扰,艰难的睁开眼,她敢肯定,眼前的叫兽笑得一脸灿烂,不是扮酷的邪笑,不是逗她的取笑,而是从眼角到嘴角,发自真心的笑容……   但是那一抹笑,转瞬即逝,眨眼之间,米瑞又变回了扑克脸,邪气的扬起嘴角。   “应科,你这样投怀送抱,我会把持不住的!”   米瑞放荡不羁的公子哥儿模样,让应尤佳额头黑线立现,她一把把他推开,好似染了病毒一样,将身上好好掸了一番。   亏她还以为叫兽转性了,从恶魔变天使了,只怪世界太黑暗,她太善良了。   “叫兽,慢走不送!”   应尤佳毫不客气的甩手挥别米瑞,米瑞站起身来,揉了揉发酸的肩膀,叹了一口气,“应科,用完了,就把我甩了。伤心啊!”   他感伤的神情配上沧桑的嗓音,让应尤佳有一种自己是那个始乱终弃的负心汉的错觉,这都哪儿跟哪儿,她又没对他做什么,干嘛一脸怨妇相。   “哎,你话可说清楚,我可是没动你一个手指头!”应尤佳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急吼吼的解释道。   米瑞扫了一眼手腕的爪子,轻笑一声,惹得应尤佳一把又把自己的爪子甩开。   “应科,你是没动手指头,不过你刚才又蹭又抱……把豆腐都吃尽了,还不算吗?”米瑞说着拍拍自己胸口那一团褶皱和水渍。   应尤佳摸了摸鼻尖,好像有这么一回儿事儿,“豆腐,我看是臭豆腐吧!”小声的嘟囔了一句,便转身要走,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恶狠狠的警告米瑞,“我警告你,要是把今天的事儿说出去,我有办法让你在桐城混不下去!”   “我很期待,应科,慢走不送!”   米瑞笑得像一只奸诈的狐狸,吃了鸡后,一嘴的油!应尤佳真想给自己一拳,什么烂比喻,那她不就成了鸡了。想着便朝着钟骏所在的门诊部走去。   ——   应尤佳背着挎包,踮起脚尖出现在钟骏的身后,见他神情严肃,眼眸锐利,浑身散发着一股肃杀的气息。相识多年,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钟骏,不由得屏住呼吸,侧耳倾听。   “那又怎么样!”钟骏薄唇轻启,冷笑一声,好似面对对方的威胁不以为意。   “你敢!你们最好想清楚……”   “逼我,对谁都没有好处!就这样,别在打电话来了……”   钟骏放下手机,握拳的手指节泛白,用尽全身力气在压抑着怒火,许久之后一切如常。   应尤佳扯出一抹笑意,钟骏的私事儿她不方便问,也不想知道,想着便推门而入,“钟医生,我来蹭饭的!”   钟骏用温柔的眼眸凝视她的笑脸,见她依旧是嬉皮笑脸的模样,心情一下便开朗了“想吃饭,只要是你,随时都行!”   “这我怎么好意思啊!”应尤佳调皮的眨了眨眼睛,嘴上说不好意思,可是心里早乐开了花儿,她这张嘴,早就让钟骏养叼了,一般的家常水平还凑合,厨师级别的也就勉强能吃,要大师级的才能够大快朵颐。   “好了,别贫了,走吧!”钟骏拎上角落的那把黑伞,“给你的,夏天的雨,没个准儿。”   应尤佳从善如流的接过伞,一见是长柄伞,有些嫌弃的扁扁嘴,“大哥儿,打个商量,下回能送个折叠的不?”   “嗯?下回……”钟骏一愣,随即想通了什么,便哈哈大笑起来,“好,哈哈……下回,哈……我一定送你折叠的!”   说起应尤佳丢伞的历史,是三天三夜都说不完,从长柄伞,到折叠伞,从红伞到黑伞,不论样式,不论颜色……这几年就丢了好几打了。   云七还送她一个特别贴切的外号——“降落伞”,更扬言这辈子都不再送她伞了。   “哎……好了,别笑了!”应尤佳无奈的瞪着面前的人,见他眼泪都笑出来了,也不由自主的跟着傻笑了几声。   “我说,尤佳你以后生孩子得多备着点,一个不够你丢的,生一打十二个最好,应该能让你挥霍几年!”钟骏难得的玩笑,打趣儿的调侃道。   “我呸……”应尤佳追着钟骏出了门诊部,一路嬉笑打闹着上了车。   钟骏的驾驶技术一向很好,车子缓慢平稳的向前行驶,应尤佳看着被雨水洗涤过的城市,她一如既往的陌生。今天应该算是特别的日子吧!   她意外的看到了米瑞玩世不恭背后的温柔,钟骏温柔背后的尖锐,人真的很多面,那么在别人眼里,她又是怎么样的呢? 作者有话要说:  等了这么久,男女主角第一次抱抱了!撒花!心疼钟医生的,请留言,报名即可送你钟医生一枚!么么哒,喜欢你就收藏吧!么么哒   ☆、第19章 案情中博弈(2)【内含小剧场】   小剧尘应米篇】:   应尤佳顶着大肚子坐在沙发上,瞅了一眼米瑞手里的橘子,“啊——”吃到嘴里满足的眯着眼睛,撸了撸肚子,心想:儿子,你爹这么伺候我都是托你的福啊!   “还要?”米瑞将所有的柔情都浸透在眼眸里,嘴角挂着一抹浅笑,随手又剥了一瓣儿塞进她的嘴里。   应尤佳瞄了一眼所剩无几的橘子,和已经被攻陷了不少的橘子山,抬手从他手里拿了一瓣儿,“犒赏你的!”   米瑞一愣,随即笑着张开了嘴,含住她的手指,咬掉了那一瓣儿的橘肉,不让在她的指尖,轻舔了一口,惹得应尤佳一阵面红耳赤,赶忙抽手。   “你这样胎教不太好吧!”应尤佳说着往左边轻挪了一点,在她跟米瑞之间隔出一定的空间。   米瑞挑了挑眉,“那这样呢!”笑着说完,便扑了过去,一把抱住应尤佳,在她的唇上碾磨,纠缠一番之后。应尤佳飞快的推开他。   她探到屁股底下一摸,怎么湿湿的,不会要生了吧!   “米老鼠,你儿子被你亲出来了——”应尤佳大喊一声,便仰卧在沙发上,身下还是温热温热的。   米瑞一时手忙脚乱,不知如何是好,掏出手机,随即按下110,应尤佳一把把枕头丢到米瑞脸上,“120啊!不是110啊!叫兽!”   “啊,对!——”米瑞一拍脑门,赶紧换……   【小剧场结束】   周末的清晨,七点十分。   应尤佳比往常晚醒了五分钟。她伸手拿过床头的闹钟,拧开后盖,换上一节新电池,面上的漆都掉了,她舍不得丢,冥冥中感觉这只闹钟很重要。   打了一个哈欠,摸了摸干瘪的肚子,瞄了一眼桌上的烟盒,寂静的躺着,落了一层薄灰。头疼犯得少,对烟的依赖自然降低了不少。   她自然的从里头抽出一个,点上!捏着放到眼前,一个红晕的光圈,一圈圈的按照自己的轨迹,吞噬着剩余的生命。记起那天米瑞抽烟的姿势,手不由得一抖,烟就掉在了地上。   她本想弯腰去捡,就在此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应尤佳接过电话,感觉喉咙有些干涩,一说话就像是破锣嗓子一样。   “喂,周队……”   周泽华兴奋的声音从手机那头传来,“应科,有新进展,快回来给王朝取证验伤!”   “啊?关王朝什么事儿?”应尤佳揉了揉不甚清醒的太阳穴,茫然的问。   “哎呀,电话里说不清,你来了就知道了……”周泽华着急兴奋的声音跟打了鸡血一样,应尤佳脑中一闪而过的画面,竟然是周泽华版的咆哮马。   “好——”   挂了电话,应尤佳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艰难地吞咽了几口,嗓子还是嘶哑疼痛的厉害,也顾不上许多,穿戴整齐之后,最后瞧了一眼床头的闹钟,七点三十分。   ——   警局,一切如常,熙熙攘攘。   应尤佳觉得有些冷,不由得拢了拢衣服,用手指搓了搓鼻子。推进进了办公室,冷气吹来,好像更冷了。   “哟,应科,可算来了!”周泽华激动的迎了上来。   她点了点头,“什么情况?”   “王朝,这家伙被我们逮到了!原来潘璐的身份证,信用卡都在他那儿呢!”周泽华拎起一包证物袋,晃了晃,笑得眼睛都没了。   应尤佳不吭声,扫了一眼证件,确实是潘璐的,“这案子我负责,我去给他验伤!”   她走了两步,又转头瞄了周泽华搭在椅子上的外套,“借我穿一下,有点冷!”说着就往身上套,快步的走了。   进了审讯室,还是觉得嗓子有点干疼,轻咳了几声也没见好,干脆就放任了。   王朝见她见门,紧张的站起身,目光中透着一丝惊慌,“警察同志,我真没杀人!”   应尤佳心里烦躁,有些不耐,低头闷声道:“杀没杀人证据说了算,脱衣服吧!把眼睛闭上。”   王朝战战兢兢的站着,将身上的T恤脱了,闭上眼睛。   片刻之后,应尤佳收了紫外光灯,对着他光洁的后背和手臂拍了照片,带着相片和验伤结果,面色凝重的回到办公室。   众人翘首以待,都眼巴巴的等着她的好消息。   “你看吧!”应尤佳回到座位上,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耷拉着脑袋,不吱声。   周泽华拿过报告,笑容僵在了脸上,越看越泄气,吧嗒文件掉在了桌上,“怎么会这样?米老大说得不错,真的不是王朝!”   “你知道?”应尤佳猛地抬头望着米瑞,他一脸沉默的拼凑着桌上的纸片,眼皮都不撩一下的说:“知道!从他的财务情况上,我知道他有近三万的卡债,还好赌。所有欠债一点都不稀奇,潘璐跟他没少为了这件事吵架。”   应尤佳喝了一口水,垂下眼眸思索了一番“所以,那天王朝到的时候,潘璐已经死了,身份证,信用卡就被他拿走了。他身上都是一些棍棒造成的瘀伤,手臂和后背都有。王朝是体育生,我摸过他的手指,在第二根关节和尾指上没有茧子,老茧都在虎口和掌根部。”   “闹了半天,不还是一无所获!”周泽华垂头丧气的扁嘴。   应尤佳不答话,感觉身体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一样,乏力得很,眼皮老打架,穿了两件衣服都冷的慌。   “你的脸怎么这么红?”米瑞不经意的抬头,瞧她有点不对劲,眼中一闪而过的关心,应尤佳不在意的摆摆手,抚了抚额头,“可能昨天没睡好,没事。”   米瑞听了她的话,便低头继续拼图,他手上的这些纸片,都是从凶手那幅画的四个角上的图案临摹下来的,他总觉得很眼熟。   “等我一下,你们先看看这段视频。”米瑞将手提电脑打开,面朝大家,开始反复播放这一段视频,“找出一个画面,一瞬间的。”   应尤佳专注的看着米瑞修长的手指摆弄着那几个纸片,那段视频,她早就拷贝过,看了无数遍了,在第3分34秒的时候,会出现一个亮点,类似摄像机的镜头,在暗色的反光里,有一个图案,很眼熟。   “好了!”米瑞拿起手里沾着纸片的板子,将木板立在桌上,一只手搭在上面,另一只手拿着一支旧钢笔,“看!”   众人把注意力从视频又移到了纸板上,于潇挠了挠头,底气稍显不足,有些腼腆的说:“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倒回到3分34秒!”应尤佳对离电脑最近的周泽华说道,周泽华麻溜的调整了播放进度,应尤佳的嗓音有些嘶哑,听着像破锣一样。   “注意看亮光里的反光!”众人一齐望向视频里,只有米瑞望向了应尤佳,米瑞的眉头紧蹙,心里有些担忧,她的样子像是在发烧。   “哎,一模一样!”周泽华推了推身边的小吴,小吴瞪了他一眼,直接无视他白痴的行径,“周队,我没瞎,看到了!”   “可是,我不是在视频里见到的!”于潇憨憨的看了众人一眼,对于被大家的目光关注,有些羞于表达,低下了头。   “这个图案是一个棋盘,但是……却用棋子摆出了北斗七星的形状,而在棋局的那首诗的棋子只有七个,红方的帅是凶手自己,也就是棋手,而其他七子是可以一一舍弃的。每走一步棋,留下的数字,和死者脸上的数字都一一吻合,更何况棋路正好是北斗的形状。”应尤佳笃定的说着,眼中透出睿智的光芒。   米瑞弯了弯嘴角,赞同的点头,这才是躲在应尤佳身体里的灵魂吧!   “确实,还有一个地方,还记得学校的画室吗?那面墙上……”   周泽华听两人推理的交锋,顿时一阵热血沸腾,“那还等什么,去学校啊!找到那个画画的人不就行了。”   “没那么简单!因为那个人已经死了!”应尤佳站起身来,准备去倒水,身体不由得轻晃了一下,感觉一阵眩晕,眼前一黑,就整个人向前倒去。   “尤佳——”米瑞一个跨步就接住了她下滑的身体,在她倒进米瑞怀里的那一刻,不经意间流露出一声呢喃“惗琛!”   米瑞的身体一僵,将她拦腰抱起,满脸的着急,低咒了一声,该死!便冲出门去,直奔门诊部。   只见门诊部的门虚掩着,他抬腿就是一脚,将里头值班的人吓了一跳。钟骏见米瑞抱着应尤佳进门,心里一沉,面露急切的神色,声音中透出一丝慌乱,“她怎么了?”   米瑞将她放在床上,安置好后,“应该是发烧,晕倒了!”随即便退了一步,侧身让钟骏诊治。   “是发烧了!”一向冷静自持的钟骏,面对应尤佳的也不免慌了手脚,“应该是昨天着了凉,我先给她退烧,你回去吧!”   米瑞本想留在这里照看一下,听钟骏下了逐客令,便也不好久待,“好!”   说完便转身走了,钟骏的眼神望向他的背影,闪过一抹阴影,沉下眼眸,便给应尤佳喂了一颗退烧药。然后便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神情哀伤而苦涩。   “我该拿你怎么办?”轻声的呢喃,像是在问自己,也是在问沉睡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卖萌打滚,求收藏!欢迎入群……   ☆、第20章 棋局终章   光线若要万分明亮,必须射进黑暗的世界。——弗朗西斯·培根   天,不复方才的风和日丽,有些阴沉。   米瑞回到办公室,面对众人询问的目光,轻扯了一抹笑容,掩去心里的担忧,安抚众人,“没事,钟医生看着呢!”   众人听了,都松了一口气,又投入到工作中。   小吴拿着手里的一份个人资料,转头对米瑞说:“米教授,这里有一份资料,符合你对从犯的描述。”   周泽华一听来劲了,立马凑了过来,放下二郎腿,端着水杯,翘首以待。   米瑞点头,示意小吴阐述一下那人的情况。   “杜松凯,男,25岁。从小成绩优异,曾经获得过省级数学,化学竞赛冠军,艺术方面更是十分杰出,15岁就在本市办过小型画展。父母和睦,一直一心培养他,以此为荣。但是,他患有口吃,不善交流,呆得最多的地方是画室和书房。”小吴念到此处,抬眸看了一眼米瑞。   “成绩这么好,加分自不用说,那他为什么会到桐城这个小地方来上学呢?”周泽华百思不得其解,按道理不是“211”就应该“985”的料啊。   “高考两次失利,甚至第二次都没有过线,吴教授破格录取的他!在大学期间也是学霸级别的人物,但是没有什么朋友,为人也沉默寡言,跟他关系好的,都是希望倚靠他通过考试。”小吴念完资料,合上文件,等米瑞发话。   米瑞听完,愣了一下,抬手接过文件,“吴教授,哪个吴教授?”   “吴西平,美术系的外聘教授!”小吴走回座位,手捧水杯,喝了一口。   “周队,我要吴西平教授的资料,还有这个杜松凯的关系网。”   米瑞面色凝重,眼光锐利的盯着照片上的人,随即去翻找从辅导员那里带回的相册。   “好!马上……”周泽华郑重的点头,办公室里便开始忙碌起来。   还差一点,如果能够破解死者跟这两个人的关系,还有那个图案,那么所有的谜团都可以解开了,米瑞深吸了一口气,埋头工作。   ——   办公室里,除了翻资料和喝水的声响,便只有一片寂静。高效率的工作状态,让所有人的神经都紧绷着,找点找到凶手,就少可以少死一个人。   突然,电话响了。   “喂,桐城警局,是,发生了什么事?好,我们马上到!”   周泽华放下电话,突兀的站起身,“米老大,杜松凯被车撞死了!”   米瑞一脸平静的放下手里的相册,将旧钢笔插入口袋里,扯了扯黑色风衣,淡淡的说:“走!”   全员出动,赶赴案发现场,整起案件已经死了四个人了,孙芸,潘璐,乔冠杰,杜松凯,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都在那张照片上,冬日雪景里的三女两男还有一个女生。   孙芸:将——5,北斗居中   潘璐:象——4,北斗居尾   乔冠杰:車——2,北斗居尾   杜松凯:卒——无,北斗居左   凶手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杜松凯不是被咬死,而是被撞死的!   ——   案发现场,一片惨烈,杜松凯趴躺在地上,蜷曲的腿,口中脑边都是鲜血,还有惨白的脑髓□□。   “猛烈撞击,脑浆迸裂,肋骨插入肺部,当场死亡。”云七一袭红裙,带着精致的妆容,显然应该是出席宴会的现场赶来。   米瑞扫了一眼环境,三岔路口,行人不多,正面冲撞,两条路可以逃跑,显然开车的人已经找好了后路,地上没有刹车印记,应该是油门踩到底,快速的撞击过来的。   “是谋杀。”周泽华胃里一阵恶心,沉声道,又往云七身边挪了挪,“我难受,云法医!”   “难受?吐着吐着就习惯了!”云七伸手拍了拍周泽华的肩膀,按照她的高度,踩着高跟鞋也只够到他肩膀。   周泽华一时语塞,眨了眨眼睛,可怜的看着她,引得云七一阵娇笑,拎着箱子走远了,不忘回头说一句,“下午来拿验尸报告。”   “成,我去我去!”周泽华兴高采烈的大喊,引得无数同事频频侧目,嫌弃的看了他一眼。   “走,看监控录像去。”米瑞不理会,淡然的瞅了一眼不远处的监视器,虽然极有可能被凶手破坏了,但是按道理也要查一查。   “这里距离学校不远,会不会是……”周泽华三步两回头的频频回头,努力的认着路标。   “多近?”米瑞挑眉,弃卒保车,那下一步就是車了,那谁回事红車呢?不,还有一个,“后!”他有些心神不宁,插在口袋里的拳头不由得紧了紧。   周泽华简单的估测了一番,“500米”   监控室,空无一人,显示器全部蓝屏。   “被人捷足先登了。”周泽华懊恼的踢了门一脚,怒瞪了屏幕一眼。   米瑞无奈摇头,一把拉住周泽华,抿了抿嘴角,“冷静点,凶手的破坏,不是正好告诉我们,监控里有证据吗?”   “那,接下来怎么办?”周泽华懊恼的问,米瑞放开手,摸了摸下巴,思索过后,浅笑了一声,“去拜访一下吴教授。”   “吴教授?”周泽华疑惑的望着米瑞硬挺坚毅的侧脸,现在去找什么吴教授啊,找肇事者才对啊。   米瑞但笑不语,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把小吴刚才传我的资料发给你。”他掏出手机,发了一个文件给周泽华。   周泽华低头看着文件,猛然抬头,“吴教授是‘北斗’画会的创始人之一,另外两个创始人都已经在三十年前就死了,死因不明。”   “是,还有,杜松凯五人是这一届的‘北斗’画会的委员会。”米瑞低哑的声音,好似剖开黑夜的一把刀,将一个又一个不为人知的密码解开。   周泽华从内心对米瑞涌起了无限的崇拜,他要学习的东西真的很多啊!   ——   十分钟后,两人来到“北斗”画会的练习室外。   周泽华盯着面前巨大的会标,果然跟视频,还有画里隐藏的拼图一模一样。正当他入神的看会标的时候,手机震动了一下,小吴传输了一张照片过来。   “米老大,小吴最新传来的,凶手开的车的照片,一个路人拍的。”米瑞接过手机,走出了画室,直奔吴教授的专家楼而去。   周泽华紧随其后,两人拿着手机对比了一下,安然的停在院子里的这辆车,车头的位置有明显的凹陷,引擎还是热的。米瑞朝着周泽华使了一个眼色。   “我上去抓人。”周泽华撒腿就跑,冲上专家楼的宿舍,而米瑞无奈的扁嘴,他有说吴教授在专家楼里吗?   那个老头把车子放在这里,就是要让他们误以为,人在专家楼里,那他会去哪里呢?   米瑞闭上眼睛,不断的回忆,那个视频,如果大胆的假设,街头后巷不是第一案现场,那么视频里的地方才是。黑暗,无光,还有……鹅卵石。   哪里会又黑满地都是鹅卵石呢?潘璐穿着高跟鞋,高跟鞋……   “喂,你在睡觉吗?”应尤佳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米瑞的思考,张开眼,看着一张苍白的脸庞和一双焦灼的眼睛。她的发丝有些凌乱,一缕不甚乖巧的含进嘴里。   “思考。”他冷冷的丢了两个字,心头涌起一股怒意,这种烦躁让他很不自在的蹙眉。   周泽华气喘吁吁的从楼上跑下来,“没人!”   “周队,又把脑袋忘办公室了。”应尤佳冷声丢了一个刀眼给他,抬手就想给他一个脑瓜蹦儿。地上明显还有一道车胎痕迹,也就是说人已经跑了。   周泽华挠了挠后脑勺,刚才确实冲动了一点,嘿嘿的笑了。   “我看到你桌上的照片了。”应尤佳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指了指最右边的女孩,“这个女生叫李思雨,现在在第一医院,胃癌,刚刚动过手术。”   “你是说,吴教授很可能去找她了?”周泽华犹疑的问。   “去医院。”米瑞拿过照片,塞进黑色风衣胸前的口袋,不理会应尤佳,从她身边错过,走远了。   应尤佳莫名其妙的摸了摸下巴,瞟了周泽华一眼,抿唇问,“他怎么了?你惹他了?”   周泽华扶额,瞧了瞧前头大步流星的米老大,和身边神经偶尔大条的应科,“是你惹他了。”   他说完快步跟上米瑞,应尤佳一脸茫然,小跑着喊:“喂,你说清楚啊!怎么就是我了?”   ——   夜幕四下,医院的花园里,一个坐着轮椅的女生,抬头仰望着天空,眼眸直视着宛如汤匙的北斗七星。   她的嘴角微微上扬,划过一个好看的弧度,露出珍珠般的牙齿。她的脖颈很美,手里拿着一张卡片,和一支笔,写着那首催命的诗歌,“軟弱的将,斜跳的象,殘暴的后,直行的車和狡詐的卒子。而棋手同樣也是被禁錮的囚徒,在另一個黑夜與白天构成的棋盤上。”   苍白的脸色,瘦削的肩膀,微喘的气息,都让她无法用力写完这首诗,转头望着阴影里站着的那个人,“我写的好看吗?”那人没有说话,背光而站立的他,微微的点头。   在她的身边,准备了一双高跟鞋,红色的,就像是十八岁成人礼上穿着的那一双一样。她含泪看了一眼那双鞋子,“这双鞋不合我的尺码。”   阴影里的人没有说话,就像是石头一样,站立着,沉默往往让人害怕,女孩从容的挽起长发,“我看到了,他们都死了。我知道,快轮到我了。可是为什么呢?”   被砂纸打磨过的声音,终于从那人的口中传来,“你不需要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是卜邻,喜欢你的收藏吧!爱文你就评论吧!么么哒!欢迎读者入群 :297343823   ☆、第21章 医院局中局(1)   我带走了这个世界最丑的罪,留给你最真的纯。——卜邻   当天中午十二点,医院。   今天是周末,冗长的队伍,让所有看病的人都焦躁不安,有面露痛苦倚靠在墙角的,有手握病例本担忧看着身边的至亲的,有在一阵急救车呼啸过后,躺着担架而来的。   米瑞呼吸不稳,医院是他一生最难忘的记忆,最恐惧。苍白的墙,寂静的走廊,一无所知的环境,裹着纱布的度过了三年零二十天。   他是掰着手指度过的,眼中波光流转,隐约感受到一道目光,回首望去,迎上了应尤佳疑惑又担心的眼神。   “走吧!”他勉强顺了一口气,镇定的向前迈去。   应尤佳皱了皱眉,紧紧跟着米瑞的脚步,他,很神秘……   她觉得这个人,越接触越难懂,好似有数不清的谜团,心思深的很。随即她又觉得自己有些好笑,没事研究叫兽作甚,多数时候,都是被叫兽研究才对。   “214病房,没错就是这里了。”周泽华指了指门上的房号,米瑞示意他敲门,应尤佳则是退到米瑞的身边,静默不语,仔细的观察病房外面的环境。   一条半弧形的走廊,单面总共五个病房,三大两小,大的应该是套房,而小的则是单间。她的眼神突然一缩,瞧见不远处一卷白布掩盖在担架上,又一个生灵离开了这个藏污纳垢的世界。   周泽华敲门,但是却没有人响应,正好查房的护士迎面走来,“你们是来探病的吗?”   “算是吧!”米瑞沉着眼眸,脸色有些苍白,温柔而又冷淡的护士,在过去的头三年里,与他朝夕相伴。   应尤佳的注意力还是在那具离她越来越近的担架上,她觉得心口很闷,耳畔还是响起那个男人的声音,可是为什么这么虚弱?他说:“我带走了这个世界最丑的罪,留给你最美的笑。”   她的耳中又是一痛,太阳穴一抽,捂住头,看着白色担架痛自己擦肩而过,不对,那块白布竟然上下起伏了一下,死人还会呼吸?   “病人去做检查了,你们在这里等一会儿吧!”护士不多话,放下手里的药,说完就走了。   医院,生命诞生,生命消逝。有太多的善恶,丑陋,在白色的制服和白色的墙壁的映衬下,那么的明显。   “等一下!”应尤佳盯着在此起伏的白布,厉声高喊了一声,推着担架的护工停下了,疑惑转头的看着不远处的她,询问她是否有事。   米瑞和周泽华也疑惑的望向她,全然不知道她想做什么。   应尤佳面色沉重,缓慢的走到担架旁,“我是他的朋友,我想看看他最后一面。”说着手便徐徐的掀起白布的一角,屏住呼吸,手微微抬起,轻轻扫了一眼,颤抖了一下的白布单。   她的眼中精光一闪,轻轻的按下白布,下意识的抿了一下嘴角,望了米瑞一眼,两人眼神交汇,心照不宣。周泽华不知情况如何,疑惑的问:“应科,咱们找的是814不是这个809!”   “哦?那一定是我认错了!我们走吧!”应尤佳故作恍然大悟的说道,瞧了躺在担架上的尸体一眼,任由着护工推走了。   “发现了什么?”米瑞上前了一步,侧身在应尤佳的耳边问道,应尤佳抿了抿唇,压低了声音,“那人没死!跟去瞧瞧。”   “什么?”周泽华十分惊讶,“吴教授?”   “有可能!”应尤佳点头,望着电梯直降而下的楼层。她二话不是,快步走向安全出口的楼梯,以最快的速度下楼,米瑞也紧随其后。   周泽华无奈的扁嘴,跑楼梯……这都多少年了,没有参加体能测试了,希望还有力气给凶手铐手铐,眼睛一闭,便埋头直奔楼下而去。   五楼,一样的走廊,护工从电梯里出来,拖着尸体走向太平间。应尤佳紧随其后,短短的两三分钟之内,这担架上的应该还是那个人。   他们三人站在太平间门外的拐角处,看着护工从里面出来,依然带着口宅,低着头。应尤佳立马想冲进门,把那个装死的人揪出来,却被米瑞一把拦住。   她蹙眉,疑惑的望着他,为什么要阻止她?   米瑞朝她摇了摇头,望了望不远处的那个护工,示意跟着他。   “你留下!去救里面的人。”他对周泽华说道,周泽华点头,便朝着太平间去了,虽然还不清楚米老大究竟卖的什么药,但是至少至今没有错过。   而应尤佳和米瑞,则是一前一后的跟着那个护工,应尤佳仔细一瞧,确实,那个护工确实有些奇怪,比刚才的身材矮了一些,背有些驼,裤腿也不合适,有些短和紧。   他的脚步越走越急,不知道再躲什么。时不时的回头看,十分的小心谨慎,应尤佳和米瑞不得不放慢脚步,放远距离。   一个转角,护工便拐了进去,他们加快脚步,追过去一看,那人消失的无影无踪。米瑞眯着眼睛,看着这个僻静的花园一角,中午刚刚浇过水,泥土十分的松软,应该会粘在鞋底。   应尤佳懊恼的瞪着地上的一对清晰的脚印,好像是在嘲笑他们的无能,还有一天,要是抓不到凶手,局长绝对会把他们骂个狗血喷头的。   米瑞蹲下身来,仔细的研究这双鞋印,应尤佳见他对鞋印感兴趣,便开口科普一下法证知识,“这个脚印,应该是一个男人的,从痕迹的清晰程度来看,体重在130斤左右。还有这是一双名牌鞋子。”   “吴教授卖的起名牌吗?”米瑞挑眉望着应尤佳,应尤佳一愣,如果按照吴教授一个月六千的收入,买一双三万块的鞋子,显然有些奢侈了。   应尤佳在他的身边蹲下,再次仔细的看了一眼这双鞋印,好眼熟,在哪里看到过,突然脑海中一个闪现,上次云七送给她伯父的那双鞋子,就是这个品牌,“我见过这样的鞋子,而且看过鞋底,因为据说这一款鞋子的防伪标记就是在鞋底,一个系统编号,每一双鞋子都有。”   “查一下,这双鞋子的编号!名牌应该会登记。”米瑞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应尤佳,越接近真相,他就越兴奋。   不知道这个故事合不合他的胃口,他很期待。   应尤佳点头,可是这个名牌……她一点都不了解,掏出手机,拨打了白富七,这货人生就两个爱好,一是美男,二是名牌。   拨通了,电话那头传来慵懒的声音,显然云七午睡方醒,正是睡眼朦胧的时候。   “我说姑奶奶,扰人清梦是要遭雷劈的,更何况我才刚刚准备对美男下手。”云七哈欠连天的说着,应尤佳直接无视她的抱怨,切入正题。   “有事,查名牌鞋的编号,帮我找买主!”应尤佳正色道,“2354X”   “姑奶奶,你求人就这态度?”云七对应尤佳办案状态十分了解,牛脾气,一个字轴!要是办完了案子,就算是爬到她头上抓虱子都成。   “查还是不查?”   “查,姑奶奶,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云七不敢的咬牙道,无奈的登陆自己的全国连锁VIP账号,全国黑卡,就那么几张,查一双鞋子还是小菜一碟。   米瑞从兜里掏出一根烟,也不嫌脏,就在墙边靠了下来,不答话,等着应尤佳的结果,听着手机里若有似无的声音。   “哟,有了!名人啊……这是!桐城最出名的画家,桐城师范的客座教授,吕钦!”云七八卦的声音从那头传来,“姑奶奶,你是看上这个老头了,连人家穿什么鞋都知道。”   “谢了!”再次无视了云七的八卦,挂了电话,定睛在米瑞手里的烟头,袅袅燃起的烟雾让他们之间的气氛有些朦胧。   “吕钦,桐城师范教授,有名的画家!画风多变著称!”应尤佳简短的回答,米瑞点点头,丢到了半截香烟,在地上踩碎了。   应尤佳看着一阵心疼,真浪费。特别是……这烟还是荷花牌的。   米瑞瞄了一眼应尤佳心疼的模样,嘴角一弯,上楼找周泽华。两人上楼,在太平间外面的护士站,找到了周泽华,他扶着一个披着外套的男人一瘸一拐的走到一边坐下。   “怎么回事?”应尤佳看着护工的脸上一片狼藉,被打得青一块红一块的,显然被打的很惨。   周泽华松开手之后,直起身子,看着应尤佳说道:“被神秘的人打晕了,装进了冷藏室里。”   米瑞抓过护工的手,反过来看到他的手上有一些红色的痕迹,像是粉状的东西,用手指一擦,立马能够掉色,应尤佳凑近一看,“是颜料。”   “你摸过打你的人?”   护工不明所以,被这个阵势吓了一跳,他点点头,称是。   “他长得什么样子,你看清楚了吗?”应尤佳问。   护工摇摇头,“没,我什么都没……没看见!不过,她好像是一个,一个女的!”   女的……   一个女人,穿着吕钦的鞋子,有什么意图? 作者有话要说:  喜欢就收藏!谢谢!   ☆、第22章 谜底解开1      “护工先生,麻烦你跟我们回警局吧!”米瑞笑呵呵的瞧着面前坐立不安的人,“说谎总是要付出一点代价的。”   应尤佳挑眉,根据那双鞋印来看,绝对不可能是一个女人,所以,护工在说谎,那么他这么做的目的,就是要保护那个穿鞋逃走的人。   “我想知道,李思雨现在在哪里?”应尤佳用锐利的扫过护工嘴角的伤口,直视着他的眼眸。   护工狞笑一声,收起方才惊慌失措的模样,用手背擦过嘴角的血渍,一副无关痛痒的模样,“凭什么肯定我就知道!”   “不说?”米瑞侧身走到护工的面前,冷眼看着他,同他对视,眼中带着鄙夷和憎恶,用力的在护工的肚子上给了一拳,“打到你说为止。”   “额……”护工闷哼一声,蜷缩的弯腰,肚子生疼,却笑开了,“就算你打死我,也别想知道李思雨在哪里!”   米瑞揉了揉手腕,一把把地上的人拎起来,甩在凳子上,“护工先生,你刚刚的那些说辞是他交给你的吧!”   护工斜眼扫了他一眼,轻笑着不说话,用舌尖舔舐了一下牙龈上的血,朝着一边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星子。应尤佳第一次看到米瑞那股横劲儿,他不是一个只会动动嘴皮子的纨绔。   真动起手来,绝对不会软半分,这是一个新的认知,就想她知道他只抽荷花牌的香烟一样。   周泽华拎起护工,推搡着走出医院,米瑞站在原地低头看着自己手指的一抹红色,颜料!应尤佳瞧了一眼,便转身询问正在整理病例的护士,“护士你好,请问这里附近有没有什么画室,或者从事印染工作的地方?”   “画室,倒是没有,但是私人订制书籍的纯手工作坊倒是又一个,不远,医院大门左拐八百米的地方。”护士用笔帽抵着自己的下巴,努力的回忆道。   应尤佳点点头,向护士表示感谢,便朝着米瑞走了过去,“叫兽同志,您老要是苦思冥想没有什么收获,不如跟我去手工作坊走一趟?”   “好啊!”米瑞对于她的邀请,欣然答应了,微笑了一下,便快步的走进电梯。   ——   步行街,饭点,街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应尤佳和米瑞肩并着肩一路前行,米瑞故意放慢了脚步,迁就她的步调。   十五分钟后。   “就是这里!”米瑞抬头望着斜上方一个特别的招牌,用各种线条杂烩而成,但是却没有杂乱无章的感觉,而是井井有条,抽象而简约。   “看来,这里的主人应该很喜欢梵高!”应尤佳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抽了一张,擦拭了一下自己的鼻子,感冒鼻塞,浑身乏力,但是脑袋却比平时快了不止一两倍。   米瑞双手插在口袋里,颇有深意的说:“他割的可不是自己的耳朵。”   应尤佳没有搭话,鼻尖有些发酸,刺激的泪腺,不由得分泌眼泪,她无奈的用纸巾轻轻的擦拭。   两人闲扯了两句,就推门进去,格子……   放眼望去,这一件店铺里满世界都是格子,里面都堆放着不少的纸张,书籍,封面和成本……   应尤佳同他对视了一眼,齐刷刷的想着内室望去,这么偌大的一个店,竟然一个人都没有。   慢慢的往里面走,不安地心虚开始蠢蠢欲动,摆放在案桌上的一盒一盒的颜色,让应尤佳终于的感觉更甚了。因为每一个颜色就是死去的四个人身上穿得衣服的颜色。   淡紫色,霓虹,蔚蓝,纯黑……   “桃红!”米瑞拿起一盒红色的颜料,伸出手指沾上一点,碾磨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一模一样。   应尤佳听见院子里面有动静,二话不说,朝着哪里疾步而去,手里的抢不由得紧了紧,“谁?”   在油绿色的盆栽后面,探出一个头来,惊讶的看着应尤佳,疑惑的问:“需要定制书籍?还是绘制封面?”   应尤佳挑眉,松开了腰间的枪,这个人她认识,吕钦!   “吕教授,你好!”米瑞从应尤佳的身后走出来,露出一个友好的微笑,瞄了他的鞋子一眼,“关于您的画,我还有一些地方想不通。”   他一句话便是一语双关,应尤佳不吱声,退居一旁,眼眸注视着吕钦的一举一动。   “正如你看到的!我的每一幅画都是有灵魂的!”吕钦收敛了眼眸,微微扬起下巴,平和的说道。   米瑞低笑了一声,嘲讽多过于欣赏“充满了怒,怨,血腥的作品,没多少人真的会喜欢吧!”   应尤佳心里一惊,她没有想到米瑞这么直接,但是不得不说,干得漂亮。   “你懂什么!”吕钦低吼一声,慈眉善目的模样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满脸都是戾气,“为艺术献身,他们应该感到荣耀!特别是那几个不知所谓的学生。”   “这么说您供认不讳咯!”说着米瑞往前站了一句,绕到他的身边,在一个反光的亮点位置站定,刚才他便觉得这个光点在动,晃三下便不动了,再三下又停滞,好像有人故意这样做。   “凡是都是要讲证据的,现在所有的证据都跟我无关,指向老吴,我还是桐城最有名的画家!”吕钦猖狂的笑道,应尤佳轻哼了一声,“证据,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而不是被你利用来掩盖罪行。”   “哦~~~,我倒想听听,你们有什么证据。不过……我可不敢保证,吴教授和李思雨还有命等你说完。”吕钦笑着在一边的石凳上坐下来,泡一杯茶,满脸悠闲的品茶。   “你!”应尤佳很想冲过去给他一拳,但是被米瑞一把拦住,“你要是有力气,就去把那个房间的门踢开!”   应尤佳听见他小声说道,眼眸一转,难道他发现了什么?二话不说便朝着那扇门而去,一扇铁门用链条紧紧的锁着,里面一点声音都听不见。   “难道我会这么蠢,把人藏在这里……”吕钦轻蔑的瞧了米瑞一眼,嘲笑他们的愚蠢。   米瑞也不恼,应尤佳也停下开门的动作,转头笑着对吕钦说道:“哦!既然这样,那麻烦吕教授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一下了!”   吕钦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一脸淡定的走出了自己的小书坊,心中笃定,他们拿他不能怎么样!   ——   “米老大,应科,现在人是带回来了,可是吴教授和李思雨到底在哪里啊?”周泽华着急的像个无头苍蝇一般,到处乱撞,应尤佳一阵沉默,人究竟在哪里?   “吕钦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小吴垂头丧气的从侦讯室里走出来,把文件往桌上一丢,叹了一口气。   应尤佳转而想到他们从医院带回来的那个护工,便问:“那个护工呢?”   “你说郑鑫?一样,什么都没说。”于潇接过话茬,捧着手里的奶茶,猛嘬了一口珍珠。应尤佳垂下眼眸,把跟这个案子的所有的卷宗,都装在箱子里,手捧着盒子,朝着护工的侦讯室走去。   “哎,应科去干嘛?”周泽华疑惑的挠挠头,望着应尤佳远去的背影。   “打仗!”米瑞忙里偷闲的从笔记本前抬起头,浅笑一声说道,然后又低下头看着笔记本,在把那个视频反反复复的看。   应尤佳捧着箱子,撞开门,碰的一声放在桌上,“四条人命的卷宗,现在都是你一个人的罪责了,哦,不对,还有两个。确切的说是六条人命。”   郑鑫眉头一簇,在考察应尤佳说的话的真实程度,应尤佳心中忐忑,但是面上坦荡,直视着他的眼眸。她的表现让郑鑫有点担心和惊慌。   应尤佳挑眉,这一把赌对了,他跟吕钦之间也没有那么紧密的联盟嘛!望着桌上的玻璃水杯,是她故意拿进来的,为了证实一件事。她轻轻的拿起水杯,一松手,水杯就掉在了地上。   “碰——”玻璃杯掉在了地上,顿时炸裂开来,四散飞溅,只见郑鑫抱头痛苦的抽搐,见到此情此景,应尤佳可以肯定了,凶手之一,就是他了。   “你还不说吴教授和李思雨在哪里了吗?”应尤佳厉声喝道但是郑鑫抱着头,痛哭的呻·吟,勉强开口,“你怎么知道他们不是已经死了!呵呵……”   “你!他们一定没死,你们来不及……”应尤佳一把抓过郑鑫的衣领,拎到自己的面前,逼他看着自己的眼睛,“我告诉你,你不说我也一定找得到,不过,所有的罪都得你一个人扛,你可想清楚了!”   郑鑫抱着头的手,突然一顿,身子一僵,沉默了,应尤佳见效果不错,便松开了他的衣领,把如同烂泥的他丢回椅子里。然后转身离开,留着一箱子的案件的卷宗,她打赌郑鑫如果想自保不出半小时就可能松口,除非……   回到办公室,只听见周泽华激动的吆五喝六,她看着组员们都准备出发,“去哪里?” 作者有话要说:     ☆、第23章 谜底揭开2   “米老大知道吴教授在哪里了,已经冲出去了,我们现在准备去追!”周泽华说完咧嘴急急忙忙的走出门,同应尤佳擦肩而过。   应尤佳翻了一个白眼,靠,老娘在侦讯室拼死拼活的打了一场心理战,他倒好,说找到了就找到了,连一个招呼都不打,好歹也是同抽一包烟的人啊!   “等等我也去!”应尤佳转念一想,便也跟着去了。   警察一路驰骋,这个方向应该是去学校,难道吴教授和李思雨还在学校里吗?   “他是怎么知道的?”应尤佳疑惑的侧头望向开车的周泽华,周泽华露出一口白牙,乐呵呵的说:“上次我们去那个画室看过,也拐个弯去了校委会,当年那个画室是四个人一起办的,还有一个女生是负责后勤的,其中就有已经死了的两个人和现在活着的吕钦和吴西平。”   “所有,吴教授和李思雨在画室里?”应尤佳压下内心的惊讶,那个画室总共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学生练习室,还有一部分是仓库和储藏室,以及一个会展厅。没人会想到哪里还是一个屠宰场。   “听说二十年前那个女生失踪了,到现在也成了一宗悬案了。”周泽华打着方向盘,继续说。   应尤佳点点,沉默了一阵,她到底遗漏了什么,才让叫兽捷足先登的呢?现场,死者,绘画,信件,一样一样都是同样的信息量,不可能还有自己看漏的。   不对,有一样,那张光盘!她只看过几遍,不是十分仔细,其实光盘里面的视频场景一片漆黑,很难有线索,在光盘上也没有找到完整的指纹。   “应科,应科,应科……”周泽华连叫了三声,才把应尤佳从深思中召唤回来,应尤佳尴尬的下了车,轻咳了一声,“走吧!还看……”   周泽华揉了揉后脑勺,他本来就不聪明,每天一下不傻都打傻了,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朝着画室的方向进发了。推开安静的画室,还有寥寥无几的几个学生在绘画室里练习,却不见米瑞的身影。   “走!”应尤佳领头走在前面,直奔仓库而去,那里是最有可能藏匿,并且不容易被发现的地方,在仓库的门口看到了米瑞,他正要撞门进去。   他帅气的一抬脚,使劲一蹬,仓库的门就应声倒地,偌大的一个仓库,只有桌子椅子板凳,里面乌漆墨黑的,什么都看不清楚。   只有一个小小的窗口开在天花板上,用玻璃封死了,有那么一丝光线可以透过遥远的距离投射到屋子里。   “有……人吗?有……”众人走进仓库,就听到一个虚弱的声音,从一个黑暗的角落传来。   应尤佳跟着米瑞的脚步走了过去,伸手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我……我看不……不见!”她心虚的说道,五年前她就发现了,在过于黑暗的地方,她就如同瞎子一样,连方向和位置都分不清,所以她从来都不敢开车。   “抓紧我!”米瑞轻声的说,短短的三个字,让本以为他会甩开自己的应尤佳一阵安心。米瑞注意脚下小心的挪着,距离那个声音越近,就越熟悉,是吴教授躺在地上浑身是血。   应尤佳掏出手机借着亮光勉强看清楚,吴教授无力的向前爬行着,却不见李思雨的身影,“只有一个人!”   “叫救护者!”米瑞朝着身后的人喊道,随即就有人拨打了急救电话。   阴暗的仓库,也不敢久待,几人便走出了仓库,在前面的一块空地上一筹莫展。本以为这次一定能够找到吴西平和李思雨,却没有想到只找到了吴教授一个人。   “李思雨是不是已经死了?”周泽华挠了挠头,大胆的猜测。   “不可能!”应尤佳立刻就否决了他的说法,“假如凶手是一个屠夫,那么这个仓库就是屠宰场,在吴西平这个猎物还没有死的时候,下一个猎物就不会进场。”   “没错!”难得的米瑞赞同了应尤佳的观点,看了看手表,都已经下午三点了。   应尤佳转悠了一下,这个仓库距离专家楼的距离只有一百米左右的距离,附近只有吴教授的一辆车,安静的躺着。对了,车!“周队,跟我过来一下!”应尤佳转身对周泽华说道。   周泽华虽然疑惑,但还是点点头,跟着走了过去,“应科,这不是吴教授的车吗?怎么了!”   “会开锁吧!”应尤佳指了指车子的后备箱,“瞧你的了!”   周泽华习惯性地挠了挠后脑勺,他那点子绝活还真是瞒不住火眼金睛的应科,“成,没问题!”   应尤佳点头,退到一边,伸手到兜里,摸到了钟骏早上给的感冒药,饭都没吃,还吃什么感冒药啊!想着又塞回了兜里,突然面前出现了一包饼干,那只白皙光洁的手的主人整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叫兽,想贿赂我?”应尤佳不客气的拿过压缩饼干,除了当年特训的时候吃过这种粗糙的东西,这么多年已经很少会碰了,特训,额具体是什么时候,为什么要特训却好像被挖去了一样,不记得了。   米瑞轻笑了一声,收回手塞进口袋,调侃地说:“不是应该毒死更好吗?”   应尤佳摇了摇头,懒得理会,填饱肚子要紧,勉为其难地啃了一口,味道还凑合,瞥了一眼正在忙活的周泽华,只见他眉头紧蹙,甚是认真,满脸的汗珠,样子有些滑稽。   于是丢了一包纸巾过去,“擦擦吧!”应尤佳难得的体贴让周泽华受宠若惊,心中不由感慨,难道是发烧,烧坏了脑子不成?他擦拭了一下脑门上的汗,继续手上的活儿。   又过了一会儿工夫,只听见“碰——”的一声,后备箱开了,一个黑色毯子盖住一具娇小的身体,要是没有猜错的话,就是李思雨。   “呜呜……”李思雨双手被紧紧捆绑,手臂上一圈勒痕,应尤佳扫了一眼她的鞋底,很干净,应该是在病房的时候,就被带到了这里,吕钦还来不及把人带到仓库去。   “带回去吧!收队!”周泽华对小吴跟于潇说道,善后的事情就交给他们来处理了,“应科,你是怎么知道李思雨在这里?”   “第一,凶手最后一次开车是撞死杜松凯,接着他又去了医院,从医院带回了李思雨,至于怎么进的后备箱,恐怕只有李思雨小姐本人知道了。”应尤佳满含深意的说了一句,看了李思雨一眼。   李思雨惊慌的揉着手腕,似乎是觉察到应尤佳的目光,往周泽华的身边挪了挪。   “她似乎很怕你!”米瑞瞧着李思雨跟应尤佳之间的互动,嘴角一弯,侧头说道,应尤佳丢了一个白眼给他,“要你管!”   说完头也不回的往警车走去,吕钦,郑鑫,李思雨……看你们还有什么可说的。   ——   “李思雨,来说说,你到底是怎么在后备箱里的?”应尤佳用手支撑着下巴,坐在李思雨的对面,偌大的一间侦讯室里,只有一盏灯发出皎洁的光。   李思雨眼神笃定,面露惊慌,结结巴巴的说道:“我记得当时我在医院,正要做检查,然后进了检查室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就,就一直到你们找到我!”   应尤佳挑眉,一拍桌子,“麻烦你说谎之前打个草稿,李思雨小姐!”   李思雨一脸惶恐的捂住心口,紧张到浑身颤抖,“我,我说的都是……都是实话!”她的手不自觉的摸了一下左耳的耳钉,应尤佳沉下心来,放柔了声音,“那你认识吕钦吗?”   话音刚落,米瑞就从外头进来,放下手里的文件,在应尤佳的身边坐下,不吱声只是仔细的观察李思雨的一举一动。她在克制自己的动作试图隐藏某些东西。   “认识,他是我们学校的教授。”李思雨老老实实的回答,米瑞挑眉,翻开手里的资料,恰好看到一条很有意思才的评语,“哦,你今年没有拿到奖学金是吗?因为杜松凯的画展办得更成功是吗?”   李思雨一听,眉头便皱起来,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不服气的提高了声调,“怎么可能!那是因为他有一个有钱的老爸!”说完这句话她微笑着摸了一下自己左耳的耳钉,随即又将手放下。   米瑞根据这一举动来判断,她有妄想性精神分裂症,第一,她喜欢做指定的让自己舒服,并且觉得可以增强自信的一个动作,抚摸自己的耳钉,来增加自己的信心,避免处于尴尬的境地,第二,她多疑,面对肯定的答案,会不自觉的看着对方的脸色回答,敏感在对方带着怀疑的眼光看着她的时候,她又会不自觉地摸耳钉;第三就是嫉妒心强,自以为是,对别人的成功,自己的失败,总是归于外因。   “我比较想听你开始杀人的动机!”米瑞合上文件,坦诚布公的反问,李思雨一愣,几秒钟的呆愣之后,立马热泪盈眶,准备开始诉说自己的冤屈,又符合了一点,夸张。 作者有话要说:     ☆、第24章 不甚精彩的结局   “我没有杀人,我是被害者,你们不是应该去问问吕钦吗?”李思雨幽怨的说,应尤佳轻笑一声,“我们什么时候说凶手就是吕钦了!”   “我……”李思雨顿时语塞,脸上的表情荡然无存,做了一个舌头扫过牙龈的动作,表示她已经放弃,甚至开始放松的动作。用一种凶狠的目光瞪了应尤佳的一眼。   她的嘴角挂着轻蔑,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冷冰冰的开口,“你们警察不都是喜欢摆事实讲证据的吗?来说来听听,我很好奇你们是怎么知道我也有份的!”   “你不仅有份,而且你还承担了不小的角色!”米瑞站起身在,走到背光的阴影里,坐在灯旁边,让他的眼睛受不了了。应尤佳靠在椅背上,静静的听着,给叫兽一点爆发武力值的时间。   “哦!”李思雨双手抱胸做出防卫姿势,“这只是一个游戏,他们是被淘汰的次品,每一个,都是猎物。”她用一种炽热的眼神诉说着死亡。   “你说你是被人打晕之后拖上后备箱的,但是你的后备箱里没有泥土,你的鞋跟很干净,被打晕了拖进后备箱,你的鞋跟应该沾满了泥土,或者是医院附近的落叶。还有……你的病房,我们找到了这本诗集,还有比对了你跟凶手来信的笔迹,显然……整件事都是你在操控。”米瑞说我把诗集放在桌上,还有那封信。   “呵呵,你只说对了一半而已。”李思雨笑着抚摸过放在证物袋里的诗集,一种强烈的满足感在她的脸上得意释放,“我不过就是写几首诗而已,还有准备了那么一点点的药……”   “你想要吕钦和郑鑫帮你自杀。然后获得一份巨额的保险。”应尤佳用手指有规律的敲击着桌面,十分镇定的看着面前有些惊讶的李思雨。   “你们知道的,好像比我想象的多一点。”李思雨说完便沉默了,“包括找到吴教授。”   米瑞冷清的声音响起,“吕钦和你是主谋,郑鑫是从犯。事情就是这么简单。郑鑫的性格狂傲,却没有主见,对你更加是一往情深,还有巨额保险的诱惑,不过如果他知道你的那份复印件是假的,还会不会保持沉默。”   “吕钦不过是一个狂热的艺术爱好者,还有暴力倾向者,他老婆因为他经常家暴曾经数度住院,甚至被打算肋骨,差点丢了小命,所以才离婚。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所有的作品都是从学生中优秀的人身上谋取的,署名是他。我说的没错吧!”应尤佳淡淡的说道。   “吕钦!呵呵,他就是一个疯子,我也是一个疯子,我们都是疯子!”李思雨微笑着说道,看着米瑞和应尤佳的眼神飘忽,“知道我为什么开始杀人吗?不,是计划杀人!”   “为什么?”应尤佳顺着她的话问道,李思雨摸了摸自己的指甲,开始啃咬“因为……因为快要死了,他们却好好的活着!凭什么……”   “我的画展没了,被杜松凯抢走了;我的漂亮没有了,孙芸就成了所有人追求的对象;我喜欢的人也没了,潘璐抢走了王朝,他是我先认识的,还有乔冠杰,他说,喜欢我,可以为了我去死,所以……我就让他死咯!”李思雨好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人命对于她而言是可以轻贱的,甚至揉捏,那种掌握和操控让她兴奋不已。   “吕钦为什么愿意帮你杀人!”应尤佳想不通一个要名有名,要利有利的教授为什么要帮助李思雨杀人。   李思雨好像听到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哈哈大笑起来,“他帮我杀人,哈哈……是我帮他杀人,他不过是一个看客,就像是很多年前一样,不过现在他老了,没那个能耐,所以只能我来。”   “以前?发生了什么?”应尤佳觉得面前就像是一片云雾,遮住了自己的眼睛,越听越觉得不可思议。   李思雨扁了扁嘴,从兜里掏出钥匙,开始划桌子,“以前,北斗画室的那几个老家伙都是吕钦杀的,他有他的方法,我有我的办法,这个游戏我说了算。哦对了,还有一个女人没找到,我知道她在哪里!”   “哪里?”应尤佳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那天在吕钦的院子里,那扇铁门,难道失踪了多年的那个女生,被吕钦关在里面!   “就在,在他的院子里,哈哈哈……”李思雨说完便低笑开了,用钥匙继续刻画着什么,米瑞目不转睛的看着她手上的动作,“他们都该死,我都要死了,他们活着干什么,你们说是吧!”   这是应尤佳第一次听说这么奇怪的理论,自己要死了,就要别人的性命,她不能理解。   米瑞夺过李思雨手里的钥匙,问道:“这个是哪里的钥匙?”   “画室,一个……只有我们知道的画室,对不对?”说着李思雨望向跟米瑞相反的方向,温柔的询问,应尤佳看到了一个人煞有其事的跟空气对话,突然浑身一震,她也时常听到别人听不到的声音,难道她……   “画室在哪里?”米瑞冷声问道,李思雨笑着摇摇头,沉默不语,开始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不说一句话。   米瑞见应尤佳失神,便推了推她的肩膀,然后走出了侦讯室。   “这个案子就这么结了?”应尤佳走在他身后突然出声说道,米瑞脚下一顿,转身看着她的眼睛,点头,“应该吧!”   哒哒哒,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周泽华看到他们两,有些兴奋的说道,“郑鑫招了!”   “周队,你带人去医院附近吕钦的私人手工店,哪里有一扇铁门,哪里关着一个人!”应尤佳边走边说,快步跟上米瑞,走进了郑鑫的审讯室。   郑鑫的供词很重要,李思雨在劫难逃但是她的精神报告单,会影响供词的可信度,很难指证吕钦。   “说吧!”米瑞放下手里的文件,坐在郑鑫的面前,应尤佳在一旁打字记录,一时间侦讯室里只有打字声和郑鑫的说话声。   ——   “我,一开始我是一名画家,不是护工。但是我的画一文不值,因为没有名气,即便我画得再好,也无济于事。最后只能帮吕钦代笔,每画一幅画,我只能拿到微薄的报酬,后来我到医院当护工,所以那些感冒药我也能够轻易的得到。因为思雨,我开始帮她做事,而吕钦要寻找画画的灵感,所以愿意支付巨额的报酬。他要名,我要钱,思雨想要人命。”郑鑫一脸不屑的说着自己的境遇,好像那些都是别人的遭遇。   应尤佳敲击键盘的手一顿,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个道理真是亘古不变吗?随即又把这种情绪抹去,继续开始记录。   “你是怎么杀人的?”米瑞按照规矩提问,想推敲一下,还有什么疑点没有解开,他总觉得事情有些过于简单了,那两倍的咬合力度按照郑鑫的力量似乎有些困难。   “我吃了药,一种可以让人失去理·性·甚至发狂的药,加大了剂量,我发现自己充满了力量,那些人就像是蚂蚁一样,立刻被咬死,你喝过血吗?”郑鑫用一种着迷的眼神看着米瑞,不由得抿了抿嘴角。   米瑞俊眉一挑,“没有!”   “那你是不会知道我的感受的,那些人都该死,他们都对不起思雨,就都要死!还有那个吴教授,竟然想要猥亵思雨,他该死!思雨是那么纯洁,怎么可以被那个老家伙玷污!啊?”郑鑫双手握拳,敲击着桌面,表示自己的愤怒。   应尤佳有些明白了,为什么死去的女·性·死者都没有被·性·侵,是因为凶手根本就憎恨他们,而且心有所属,吕钦想要的只不过是找到一种宣泄自己残暴的方式,更何况有一份报告显示,他根本没有·性·能力。   “你直接咬死了他们?”米瑞观察着他的表情,过度详尽的叙述案情就表明他对这种行为充满了回忆,甚至时不时的会回味,来让自己兴奋。   郑鑫露出期待的微笑,“当然,不——在他们死之前,就像是猫捉老鼠,你知道吗?我在黑暗里抓住他们,又放了他们,直到我玩腻了。”说完不由得低笑起来。   应尤佳一愣,那天她在学校的树丛里,跟郑鑫正面遭遇的时候,就已经感受到了他那种恶意的让人接触死亡,恐惧害怕,最后在惶恐之中死去,真是变态。   “关于吕钦,我们希望你能够指证他!”应尤佳收起笔记本,直视郑鑫,郑鑫一愣,“指证?哈哈……我为什么要指证,反正他是逃不掉的!”   “走吧!剩下的交给于潇!”米瑞察觉到应尤佳的手微微有些颤抖,拳头紧握,面对郑鑫,她心里还是有阴影的。   两人跨出侦讯室,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应尤佳笑谈,“这时我破的最不精彩的案子。”   “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太多的精彩,太精彩的东西大多都短暂,比如……很多。”米瑞说着这里不由得停下了,因为有一个人出现在他们的面前,手里拿着一份他寻找许久的文件。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案子好像不太精彩,希望越写越好!谢谢大家支持!   ☆、第25章 她的缺失   十天后,一切如常,自从那天秦语叫走了米瑞之后,应尤佳就再也没有见过他。生活的步调渐渐回到了原来的节奏上,依旧是没有大案子,被鸡毛蒜皮的小事折腾的多了三条抬头纹。   “应科,这份报告还是你写吧!”周泽华扭捏着把报告小心翼翼的递到应尤佳的面前,应尤佳抿唇,伸手又推了回去,“我的情况,你懂得!”   周泽华可怜巴巴的望着应尤佳,这周都因为这份该死的报告,放了他老娘一顿饭,放了云法医一场电影,还有一场美好的旅行……   “额,到点了,我约了阿骏,所以……走了!”应尤佳穿上白·色·外套,逃似得飞奔出门,生怕周泽华会追上来。   没有米瑞的办公室太安静了,即便是他在的时候也不多话,但是让她感觉安心,也许这种就叫做稳定军心吧!应尤佳摸了摸嘴角,浅笑了一声,望了大院里那个无人问津的小角落,朝着门诊部走去。   没到门口,就看到钟骏站在那里,也就是白衬衫,黑色西装裤。她从来都没有见过一个男人穿衬衫这么好看,或许穿不出那种味道。消瘦却步软弱,刚劲挺拔,连衬衫的褶子都那么清晰,还有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等很久了吗?”应尤佳笑着问,钟骏笑而不语,轻轻的摇摇头,跟以往一样,替她打开车门,这辆黑·色·车子的副驾驶位置前永远放着一把湿纸巾,让应尤佳擦手,因为他准备了吃的。   “云七说的T台秀,应该赶得上。”钟骏温柔的替应尤佳系上安全带,然后发动车子,瞧了一眼手表说道。   应尤佳点点头,开始在车里找吃的,“冬菇排骨汤!”应尤佳打开保温瓶就眉开眼笑了,拿起勺子就开始大口大口的喝起来,突然又想起了什么,放下勺子,往自己的腰上捏了捏,“我好像被你养胖了!”   应尤佳小声的嘀咕全数都进了钟骏的耳朵,他抿唇浅笑,“你好像已经知道我的目的了!”   “目的?”应尤佳狐疑的转头,疑惑的望着他,歪着脑袋的样子很可爱,鼻子一动一动的闻着汤。   “就是把你养胖啊!现在好像已经有点成效了。”他完笑着朝着应尤佳的小肚子瞄上一眼,然后又转而看着前面,开着车。应尤佳又气又恼,把汤往一边一放,“从今天开始,老娘减肥了,你别老给我送汤了,要不然……我就……”   “你就怎么样?”钟骏挑眉,他就不相信了,这只已经吃过鱼的猫,还怎么吃素。   “我就……我就毫不客气的全部喝掉,让你血本无归!”应尤佳憋红了脸,大声的说道,惹得钟骏一阵哈哈大笑。   她不知道是,他也想霸道的说一句,他就是想把她养胖,然后谁也不会要她了,那么她的世界就只有他了。可是他不能,也许这种和谐的相处正是他全心守护的,钟骏是一个从不信奉爱情的人,但是应尤佳却是他这辈子的信仰吧。   一路两人有说有笑,到了同云七约定的会场,据说这是一个国际知名设计师的回乡秀,云七很迷这个设计师,一听有这个机会,就急吼吼的弄了几张票,花了大价钱,应尤佳对这样的事儿已经司空见惯了。   云七的人生信条除了吃喝玩乐就是带着她吃喝玩乐了,应尤佳时候在想,没了云七和钟骏,她不是闷死就是饿死的。可是人生没有那么多的如果,她又在犯傻了。   两人下了车,就看到云七一身红色抹胸晚礼服站在会场的门口,已经等了很久了,应尤佳见她眼冒火星的瞪着自己,往自己身上一瞧,还是那一身上班时候的休闲装。   “喏,换上吧!”钟骏体贴的从身后拿出一个淡蓝·色·的纸盒,递到了应尤佳的面前,应尤佳一愣,随即笑开了,没了钟骏她不但会饿死,还会没衣服穿,被云七骂死。   云七一把替应尤佳接过盒子,瞪了钟骏一眼,“你就不应该对这只白眼儿狼这么好,你看都让你惯坏了。”云七一边埋汰钟骏,一边扯着应尤佳就往门里走。   “哎,谁是白眼儿狼啊!”应尤佳有些不服气,她怎么就成了白眼儿狼了,不就是蹭吃蹭喝,外带时不时的消遣一下身边的人嘛!   云七把纸盒塞到这位还在絮絮叨叨的姑奶奶手里,推她进了洗手间,“谁答应谁就是白眼儿狼,我说姑奶奶,您老就快点吧!这个设计师我已经关注他很久了。好不容易跟我伯父要到票,您老别给我迟到了。”   “知道了,知道了!”应尤佳在洗手间里跟晚礼服做着殊死搏斗,紫·色·……拿着衣服的手不由得一顿,脑海中一闪而过的疼痛感,好多的紫·色·,满世界都是紫·色·!   耳鸣又开始了,她用力的敲了敲额头,让自己冷静下来。麻利的穿上衣服,走出洗手间用冷水让自己清醒一些。云七看着走出来的应尤佳脸·色·有些苍白,担心的问:“怎么了?不舒服!”   “没有,就是最近那些鸡毛蒜皮的案子弄得有点头大!”应尤佳微笑的回答,这次的设计展,云七等了这么久,她一定不能扫兴,深呼吸了一下便跟着云七大方得体的走进会场。   云七用手肘撞了撞她的后腰,“哎,别说,衣架子就是衣架子,你这衣服穿着真的很好看啊!”   “是你衣服选的好!我觉得啊,你不应该当法医,应该去当个遗容整理师……”应尤佳浅笑这调侃道,说完就被云七死命的掐了一把后背,下手快准狠一点都不辜负她的外号。   应尤佳疼得龇牙咧嘴,倒吸了一口凉气,“哎呀,我后背镂空的,一瞧就瞧见被你掐紫了。”云七也知道自己下手重了,忍不住吐了吐舌头,伸手给应尤佳揉了揉。   “怎么了?”钟骏的声音从两人的身后响起,应尤佳和云七两个人的小动作一点都没有逃过他的眼睛,应尤佳干笑了两声,放下了糅腰的爪子。   云七谄媚的一笑,钟医生浑身都散发着寒气,瞧她的眼睛里带着责备的意味,这两人都不好惹啊!果然是有人疼的孩子,她就没这命了。云七一把把应尤佳推到钟骏的身边,“钟医生,我可是原模原样的把尤佳交给你了,你可看好了,仔细宝贝儿着啊!”   “喂!”应尤佳抗议的出声,完全被云七屏蔽在外,不理睬,径直的走到了来宾席。其实他们几个人坐的都不远,都是连号的座位,她这么急吼吼的逃走根本就没有什么作用。   应尤佳对云七的小孩·性·子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无奈的摇头,“咱们也走吧!”钟骏把手搭在应尤佳的腰间,应尤佳点头,于是两人便也是落座了。   五分钟后,整个会场的灯就暗下来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华丽的泛着银光的T台上,看得众人一阵惊叹,摸头踩着高跟鞋,穿着华丽的服装,本次的主题是“青花瓷”,所有的设计理念都来自瓷器。   不得不说,云七的眼光很不错,这个设计师的作品不浮夸,也不哗众取宠,多了一份凝重和朴素,给人清新脱俗的感觉。白底青花带着一种久远而来的历史韵味,应尤佳盯着背景板看了好半响,那是设计师的私人落款,三个心叠加在一起,形成一个三角形,很特别。   三角形是最稳定的结构,用心来构造应该有对设计师本人有特别的意义吧,但是为什么是三颗心呢?   “想什么呢!我看上那件衣服了,你觉得怎么样?”云七小声的在应尤佳的耳边窃窃私语,应尤佳一愣,刚才她一直在走神,根本就没有听见她说的是哪一件衣服,该死!   “啊……挺好的呀!”这话应尤佳还没有说完,云七就呛声了,“你……你刚才是不是没有好好听我说话?嗯哼!想什么呢啊!”云七有些不悦,叫应尤佳来就是帮她看衣服的,她可倒好,到这里来,又是在想那些狗屁案子。   “我——你自己瞧着顺眼就好了,我……我的穿衣品味,还不如钟骏一个男人呢!”应尤佳小声的嘟囔,钟骏听着他们两人的对话,不由得弯了嘴角。   “尤佳我就纳闷了,你这前面二十多年没爹没妈,又没有钟骏,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云七上下打量着说得煞有其事,应尤佳嘴角一锤,钟骏的身子也是一僵。   应尤佳沉默了,心里却是百转千回,她到底是怎么活到现在的?为什么这个问题她以前就没有想过呢?小学初中,高中大学她只知道学校的名字,那些日子记忆都已经模糊不清了,大体上的事情都是从别人那里得知的,老师,同学,似乎一个都不存在。   “喂,别想了,又走神了,我看你啊该给自己放个假了,整天捣鼓这些案子有什么用,上次破案,好处不都让局长捞走了。”云七扁扁嘴,指了指另一套衣服,“哎,我觉着这套衣服你穿着好看,我买给你怎么样?”   “你买给我的衣服那一次我真的能够穿上?”应尤佳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儿,她那些中看不中用的衣服都是云七和钟骏买的,办案谁穿着晚礼服啊?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支持,继续加油!么么哒   ☆、第26章 神秘设计师   “这可不一定,我的目的可不是买衣服,买一件衣服,就可以算是VIP用户了,还能够见到我仰慕已久的设计师,物超所值。”云七满怀期待的说,应尤佳不想扫了她的兴致,附和着点点头。   “随你的便吧!”应尤佳无奈的说道,说实话她也很想见见这个所谓的设计师,能够设计出这样衣服的人,到底会是神马样子的,男的?还是女的?是老还是少……   云七扯了扯应尤佳的裙摆,“走,我们过去签单子。”   应尤佳便站起身跟着云七走到总服务台签单子,要买那件青花瓷的连体裤装,内搭也很不错,显得精明干练。云七熟门熟路的就拿出一张金卡刷了一下,几件好看的衣服和裤子就到手了。   这就是有钱人的生活,应尤佳想起自己今天的早饭也不过是三块八,这一件衣服就是三万八,真是奢侈,云七姑奶奶竟然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应尤佳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寒碜了,但是对云七的花钱方式还是不太认同,“大姐,咱有钱能花在刀刃上不?”   “刀刃?这还不算是刀刃,女人的衣橱要是不填满,那还叫女人吗?”云七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说道,应尤佳无奈了,摇头表示,面对云七的这些歪理,实在是无从辩驳,破案的手法在她面前完全不上算。   钟骏看着挑眉回来,便晃了晃手里的邀请函,“你们的!”把两张烫金的请帖递过来,应尤佳拿过一看,上面竟然有她的名字,效率这么高,那么一签单,这边就已经出了请帖。   “流云会场?”应尤佳有些懵,这里她一点都不熟,茫然的望向云七,云七摊手,表示她也不知道什么流云会场。一旁的钟骏温柔的做了一个邀请的姿势,“跟我来吧,女士们。”   云七和应尤佳都有些诧异,钟骏怎么会知道这里的布局,还没等应尤佳问出口,他便指了指一边的人形立牌,“应科的观察力还有待加强。”   三人便移步到了一间私人会客厅,说是私人会客,也有三个教室那么大,浅米·色·的墙纸,让人觉得温馨,淡蓝·色·的灯光,显得沉静,所有人都手拿香槟,在这里很多都是熟面孔。   不少桐城的富商名人,各行各业的名流都出现在这里,应尤佳不由得咋舌,感情这里是私人聚会,她是不是跑错地方了。接过钟骏递过来的香槟,喝了一口,还是二锅头好啊!   她经常这么说,云七就总会嫌弃她老土,根本就不懂什么是享受,偏偏对香烟和二锅头情有独钟。也许是填补空缺吧,她总觉得一个人呆着的时候,心里空捞捞的。   云七看应尤佳又走神了,这位大姐走到哪里就走神到哪里,已经没救了。   应尤佳转头看着她,只见她朝着一边努了努嘴,“人都来了,你还发呆。”   “我在想,要是晚宴用二锅头,有几个能千杯不醉的。”应尤佳开玩笑的说道,云七毫不客气的丢了一个白眼儿,“二锅头什么价儿,香槟什么价儿?”   “额,你不过去?”应尤佳望了那边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热闹的不得了,云七摇了摇头,“本姑娘气场这么强,他会自动乖乖的送上门来的。”   面对云七的自信,应尤佳忍不住扶额,“只怕人家在平行的视线区域里找不到你!”她小声的嘀咕道,云七怒瞪了应尤佳一眼,“喂——”   那边的骚动渐渐的平息,设计师终于突破了层层包围,从风暴中心走了出来,慢慢的朝着应尤佳他们走来,云七得意的昂头,拢了拢头发,“哼,找不着我?这不是来了吗?”   应尤佳挑了挑眉,不答话,抬眼望去,那位让云七仰慕的设计师,是一个青年男子,身长一米八,俊朗的外表,顶着一张娃娃脸,眼眸深邃,带着东方人的谦逊,西方人的优雅,款款的走来,不过不是朝着云七而来。   “钟骏,好久不见!”设计师优雅的伸出手,想要跟钟骏握手,钟骏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眼中闪过一丝不悦,面对应尤佳询问的眼神,轻轻的摇了一下头。   “好久不见。”他还是礼貌的伸出了手,同设计师握了一下手,设计师的眼里带着一抹戏谑,“你不介绍一下吗?这两位漂亮的女士。”   “云七,法医。应尤佳,法证。设计师,易晓。”钟骏清朗的声音带着一丝凉意,即便是微小的转变,但是了解他的人都知道此刻他的不悦。   “你好!”易晓同云七和应尤佳一一吻手礼问好,这样的西式礼节让应尤佳有些受宠若惊,但是云七确实习以为常,含笑的点点头。   “我很喜欢易晓的作品,你在国外的时候,我就在关注了。终于见到你了!”云七表现得有些热切,应尤佳浅笑得扯了扯她的衣角,希望这位大姐能够收敛一点,别这么直接。   易晓笑得一脸惊喜,“哦,是吗?您能喜欢,真是我的荣幸,我喜欢您的直接。”带着西式腔调的国语,让应尤佳有些不适,朝着钟骏看了一眼,示意先离开一下,钟骏点头,伸手拉过她的手,便朝着会场的门外走去,甚是连告别都没有说。   应尤佳心里暗道会不会有些失礼,但是人都已经出来,再回去说抱歉,又显得有些矫情。望着钟骏的侧脸,从设计师走出门的那一刹那,他的表情就开始僵化,甚至表现出十分的不悦,这是第一次她看到钟骏失礼。   “你们有过节?”应尤佳轻声的问,手不自觉的从钟骏的手里抽出,望着他有些阴云的脸庞。钟骏握紧了拳头,掩饰失去那只手的失落,“没有。不熟!”   “哦……”应尤佳觉得没有那么简单,女人的直觉告诉她,一定有什么失去曾经发生过,而钟骏不想说,既然他不想说,那么她就不问,“要不我跟云七说一声,我们先走吧!我累了。”   因为应尤佳的包容,钟骏眉宇间的愁云有所淡去,敏感如她。钟骏点头,他不善言谈,转身就去开车,应尤佳给云七发了一条短信,她相信,看到这一条短信,云七一定求之不得。   见·色·忘义的女人,最可恨。应尤佳忿忿的想着,朝着酒店外面钟骏的车子而去。   两人一路无话,钟骏好像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应尤佳忙了一天,也无心找话题,便各自回了。   ——   第二天,应尤佳刚进办公室,就看到自己桌上放着一份快递。刚劲有力的字迹,像是钢笔写的,应尤佳看到下方的落款的时候,心中了然了,原来是米瑞寄来的。   她伸手拆开包裹,一份档案袋就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上面写着上次案件时间和名称,原来是一份报告,想不到米叫兽是这么细致,有始有终的人,还省得她写报告了,上天一定时派这个叫兽来拯救自己的。   周泽华抓耳挠腮的对着键盘发呆,“应科,局长找你……”双眼无神的看着屏幕说道,应尤佳一愣,局长大清早的找她做什么?来不及多想,她把手里的报告丢到周泽华的桌上,“喏,记得打个电话谢谢你的米老大!学学人家,别再把报告写成武侠小说了……”   应尤佳说完就去敲局长的大门了,完全无视掉了背后传来的周泽华的欢呼声,这个家伙,总是这么一惊一乍的,可是没有了他的存在又觉得寂寞,整个办公室都会像是少点什么。   “笃笃笃——”应尤佳敲开了局长的大门,局长手忙脚乱的给自己套上假发,应尤佳见状,立马退了出去,“咳咳……那个局长你先忙,好了叫我啊!”   局长尴尬的羞红了一张老脸,一拍桌子,“进来吧!”故作镇定的说话,让应尤佳不由得憋笑,上回局长都一把把珍爱的额头前的三根毛发都撤掉了,还在乎一个假发吗?   应尤佳再次开门进去,一脸正经的问:“局长,你找我!”   局长轻咳了一声,“这次,有一个去京都考察的机会十分的难得,我好不容易替你争取的,你一定要争气,好好表现。不过……也有米瑞教授的一份功劳啊!”   应尤佳点头,估摸着这里面的功劳米瑞的更大一点吧,京都……自从五年前下调到桐城,她就再也没有回去过,“这次是多久?”   “三个月吧,我让小周跟你一起去,也跟着学习学习。”局长语重心长的叮嘱道,应尤佳点点头,不知道五年后的京都变成什么样儿了。   “那局长,我把工作交代一下,什么时候出发?”应尤佳希望可以别那么突然,给两天的缓冲,起码也不会丢三落四,跟云七还有钟骏交代一声。   局长翻了翻桌上的调令单子,“上面写着8月3号必须到京都海阳区报道,具体的时间,你自己看着办吧!”说完就把调令和资料都递给了应尤佳,应尤佳接过一看,还有两天准备时间不错,“那我准备去了。”   局长挥了挥手,算是同意了,等应尤佳出门,他一把就把假发给摘了,痒死他了都。 作者有话要说:     ☆、第27章 京都之行   三天后,8月3日一大早,应尤佳就拖箱带口的到了京都海阳区刑警大队报道了,作为高级鉴证人员,根据相关规定是隶属刑警大队的。   应尤佳一身休闲装,格子衫牛仔裤,披肩长发,和身姿挺拔的周泽华一起站在刑警大队的办公室里。   “哟,咱们这个光头营终于又有一个妹子了!”   “哎,女的!”   “你可是有媳妇儿的人了!我还没娶媳妇儿呢……”   周泽华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收集者关于这里的一切讯息,以便可以快速的适应这里的环境,跟这些同行打成一片。   应尤佳环顾了四周,这一屋子的都是男同胞是什么节奏,没有女警官吗?这如狼似虎的小眼神,看得应尤佳一阵肝颤,吱呀一声,门开了,众人都站起身来,齐声道:“牛队!”   牛城点点头,一抬眼就看到了男人堆里的应尤佳,这一个标致的大姑娘在这一群爷们里可扎眼了。应尤佳在对方观察她的时候,也在打量着这个牛队。来的时候她也找了一点相关资料,知己知彼才好。   牛城,男,三十四岁,已婚。·性·格大而化之,办事干脆利落,向来都是跟米瑞一起合作,破案入神,刑侦能力更是各大刑警大队啧啧称奇的。   “哟,到了!”牛城咧嘴一笑,这姑娘不错,米瑞那小子眼光不错啊!至于旁边的小伙子就傻了一点,这样初出茅庐的小子,他见过不少。   这姑娘眼眸笃定,穿着简单朴素,不轻佻,站姿标准,一看就是受过军事化特训的,再看这模样,在这一行更是个顶个的好,算是警花级别的。   “牛队你好!我是应尤佳,多多指教!”应尤佳说着把自己手里的资料递了上去,米瑞不是说他也在这个分局到犯罪心理学顾问,怎么没有瞧见人!   周泽华见应科十分快速的进入状态,也跟着递上了资料,站在一边听候分配。   “米瑞跟我提起过你,说你聪明能干,观察细微。”牛城一口一个称赞,应尤佳被这么一夸,倒是有点不好意思了,腼腆的一笑,“过奖了,有什么工作需要帮忙的吗?”   “你别说还真有,鉴证科的主任回家生孩子去了,我们也是没办法,急需要一个精英分子,就选中你了。”牛城也不拐弯抹角,三两句把事情交代清楚了。   应尤佳点头,精英分子,恐怕是听了米瑞推荐之后吧,这京都不管是五年前,还是五年后,都不缺少她这样的精英分子。   “哦,这样,好的,我马上就可以开始工作,有什么案子吗?”应尤佳立马振作精神,不能给桐城刑警大队丢人。   牛城翻看了一下应尤佳的资料,不错,经验老道,案子破了不少,就是五年以前的资料怎么都这么模糊,既然是官方资料,应该都不会错。至于这个周泽华,想不到在警队表现也很不错,在桐城也破了不少案子,刚才还小看他了。   “暂时还没有,手上也就一些抢劫的小案子,都已经分派出去了,工作你找黎阳跟你交接一下,主任已经回家了。小周的话,就跟我一组,跟进一些案子。”牛城的工作安排倒是一点都不偏颇,按照正常的程序在走,很有条理的一个人。   应尤佳点走,黎阳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长着一对好看的大眼睛,水汪汪的,笑起来也十分的甜美,话不多,但是很认真,每一份报告都写得很详细,让应尤佳有那么一点点惭愧,自己在桐城那会儿只要不上交整理的,自己看得懂就好了。   “这里就是这几天需要鉴定的,这是这几天已经鉴定完毕的,所有的证物和报告都在这里了。”黎阳指着桌子证物箱里放着的一大摞的东西,和旁边堆放整齐的文件。   应尤佳点点头,这些都是要处理的吧!果然京都就是不一样,大城市,比桐城那些鸡毛蒜皮的事儿可大多了,有得忙活了。话分两头,周泽华这边也没有好到哪里去,第一步就是熟读资料,然后跟着牛城到处晃悠去查案子,其实都是些证据充足,没有挑战·性·的普通案件。   ——   一连三天,应尤佳都是宿舍实验室两边跑,到现在都没敢联系那些旧友,怕约了时间也是放鸽子的下场。   终于迎来了周末,能放松一下了,她掏出电话,给那些许久不见的同事朋友们打电话,竟然发现不少人都已经换了电话号码,这让人很懊恼,不过证明一点,这份情就这么断了。   就在此时,她对着手机发呆,一个电话就进来了,应尤佳一看,“舒敏”,这个五年前她住院的时候,经常来看她的女生,一个小说作家,写刑侦推理小说,在业界也小有名气。到桐城的五年,他们还有联系,但是不多,她偶尔也来过一两次,没住几天就走了。   “应尤佳,听说你回京都了!”开朗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应尤佳心里一乐,至少还有人记得她呀,“是啊,刚忙完手上的工作,有空吃顿发吧!”   “好啊,咱们有五年没有见面了吧!我有好几本书都想送你,可是一直没有机会!你那个破地址,有没有快递还难说。”舒敏抱怨的说道,应尤佳知道,她一定是还记得几年前给自己寄了一些吃的用的,京都的特产都被快递遗失了的事儿,最终她都没有收到。   “这都多少年的事儿了,我那儿可是旅游重镇,怎么说交通还算是发达的!”应尤佳调侃道,手里拿着钥匙转圈圈,偌大的一个宿舍就只有她一个人住。   舒敏轻啐了一口,笑出声来,“得儿,今天下午我在你们警局附近的商场有一个签售会,你来瞧瞧吧!”   应尤佳笑着答应,挂了电话,把自己拾掇了一下,拿上外套准备出门,一开门就看到一地的烟蒂,她觉得眼皮有些跳,还有未抽完就被踩灭的烟蒂,“荷花牌”,是他……   根据烟蒂的数量和他抽烟的频率,他至少在这里呆了有两三个小时,到底有什么事儿呢?   踌躇了片刻之后,应尤佳就下楼了,掏出手机,手指在米瑞的号码上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了下去。电话通了,但是没有人接听,应该是在忙,应尤佳松了一口气,关上手机。   在宿舍楼底下转悠,这里的环境不错,交通方便,基础设施齐全,超市写字楼林立,错综复杂的在这个城市的一隅。这个城市她一如既往的陌生,应尤佳有些感慨,阔别五年,还是又回来了。   五年前她身体一恢复就到了第一分区警队去做鉴证,之后不到三个月她主动申请调离京都,去桐城。因为在她为数不多清晰的记忆力,时常在耳畔响起的那个人提到过桐城。   这五年她不仅仅错失了京都的发展,还错过了无数次找出那个人的机会,他究竟是谁,叫什么,住在桐城的哪里?   应尤佳叹了一口气,望着阴沉的天气,一到这种天气,她的耳畔就疼,应该是创伤留下的后遗症吧!   手·插·在口袋里,一阵震动,她掏出来一看是云七,“喂,什么事!”   “这都几天了,你一个电话都没有,玩失踪啊!本姑娘都想要报警了!”云七一听见她的声音就是一顿数落,应尤佳扬了扬嘴角,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有一种心有着落的安全感,在这个陌生熟悉的城市,她终于有了那么片刻的舒适。   “我忙了三天,清理了不少案子的证物!”应尤佳平淡的说着,掩饰自己内心的情绪。   “呀,你今天怎么这么温柔,不是我一开始数落你,你就直接挂电话的吗!”云七贱贱的声音让应尤佳一头黑线,这人啊果然不能惯,一贯着就贱上加贱。   “我哪天不温柔?嗯哼!”应尤佳无奈的说道,云七在电话那头嘿嘿的笑了,“姑奶奶,我现在跟您汇报一声,我去吃饭了,您老还有什么要交代的,赶紧啊!”   “这个……也没什么……就是!嘿嘿!我这不是请了几天假,我伯父要过生日,所以……嘿嘿!”云七笑得一脸的无耻,应尤佳在电话的这头都可以感受到了。   听了她的话,应尤佳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而且越来越强烈,“说重点!”   “这个,后天我就到京都了,会带上几天,给我伯父过生日,你激动吗?紧张吗?开心吗?”云七用了一连串的动词,让应尤佳又一阵太阳穴刺痛,“打住,别告诉我你顺道要来看我!”   “是啊,我当然要来看看你啦!最重要的是,易晓昨天回京都了,暂时会在京都工作一段时间!我就……”云七那花痴声音让应尤佳不由扶额,看她是假,给伯父过生日也是假的,主要是来看自己的相好的才是真的。   这女人喜欢帅哥就是一个集邮心理,让应尤佳一阵不齿,男人也好,女人也罢,至少要懂得从一而终嘛! 作者有话要说:     ☆、第28章 这是一场游戏   签售会的现场人潮涌动,应尤佳手里拿着舒敏的新书《这是一场游戏》在人群中穿梭,果然畅销小说家不是浪得虚名的,翻了两页瞧瞧,觉得情节设计的不错,但是跟现实相差太多了。   如果每一个案子都可以这么精彩,像小说里描绘的那样,那犯罪的都是神人了。应尤佳浅笑了一声,捧着书读起来,等着舒敏签售完了之后一起吃饭,叙叙旧。   坐在签售台边的舒敏,还是那么光彩夺目,拥有一张精致的面庞,干净利落的短发,墨绿·色·的小西装,带着一个礼貌的微笑,对每一个读者都抱着同等的感激。   应尤佳突然觉得这些年没变的好像就只有她,所有五年前走在她身边的人,都已经走在她前面了,只有她还在原地踏步。   “等了很久吗?”舒敏温和的嗓音响起,带着作家特有的感·性·沙哑。   “没有!”应尤佳微笑着晃了晃手里的小说,淡蓝·色·的封面给人一种沉静的感觉,“书很好看!写得很精彩,你那些情节是怎么想出来的!”   舒敏腼腆的看了一眼那本书,“你就别取笑我了,我这些都是瞎写,哪里有你们奋斗在第一线那么刺激啊!”   应尤佳摇摇头,翻开封皮,“别,挺好的,给我签个名,到时候我拿出嘚瑟一下,我还有一个作家朋友!”舒敏丢了一记白眼儿给应尤佳,“你再说我可就生气了,走,带你吃好吃的去!五年没回来了,还记不记得……”   “吴家小吃!”应尤佳这五年一直惦记的还真的就只有这一家店了,当初住院的时候,就好这口,不管吃多久都吃不腻。舒敏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拉着应尤佳的手就出门了。   “那家店,搬了好几次了,前段时间那条老街拆迁,又搬了,还好我是常客,一打听,又找到了。”舒敏边走边说,一辆银灰·色·的小车就在眼前,应尤佳上了车,“我说,你带着我走,一会儿得负责把我送回来。”   “行!今儿啊,就给您老一人效力了啊!”舒敏笑呵呵的开车,应尤佳坐在一边,又忍不住翻了几页那本书,“你说……真的有人会用人的肝脏,肾脏做菜?”   “额……反正我没见过!”舒敏眉宇之间的笑容有些不自在,“哎呀,大姐,这都是瞎编的,你也信?小说,源于生活,高于生活……办案子是不是变傻了都!”   舒敏抽空把应尤佳手里的书合上,开始聊别的话题,应尤佳也随了她的意思,开始絮絮叨叨的说起自己这五年的生活,只不过有什么多东西简单的跳过了。   “想不到,这五年,你过的挺精彩的嘛!”舒敏的轻声的呢喃了一声,应尤佳么有听清楚,“什么?”   舒敏立马改口说道:“我说这五年,大家都挺好的!”   两人说话间,车子便就到了吴家小吃的店门口,装修风格还是一点没变,两个大红灯笼高高挂,门前还是旗袍招展,即便是小吃,老板都要弄出一股宫廷的味道来。   “到了!”舒敏微笑着停下车,应尤佳点头,从右侧下车,瞄了一眼后座,她的车垫竟然也绿·色·的,看样子舒敏对绿·色·真的是真爱。   两人一前一后的进门,一股浓郁的高汤的味道就扑面而来,熟悉的味道在应尤佳的鼻尖萦绕,五年了,她实在是太馋这里的汤了,一碗汤,一小碟的生煎包子,这才是人生啊!   “别发呆啊!坐吧!”舒敏拉开一股木质的椅子,应尤佳尴尬的一笑,便也是从善如流的坐了下来,屁股还没坐热,便听见有人叫了她一声。   “舒敏,应小姐!”   应尤佳转头一看,原来是易晓,那个神秘的有才华的设计师,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舒敏惊讶的问道:“你们……认识?”   舒敏点头,用拳头在易晓的胸口锤了一下,易晓低笑不语,“你小子怎么有空到这里来了?”   应尤佳被他们这一来一往弄愣住了,迟疑了一会儿才说道:“你,你们也认识?”   “易晓,我的好友,也是我的御用设计师,这衣服就是他设计的。”舒敏说着,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服,这件墨绿·色·的衣服确实很有品味,跟着云七呆久了,对衣服好皮包的认识也是耳濡目染了些许,多少还是能够看出个好坏来。   应尤佳点点头,对易晓她只有一面之缘,上下打量了一番,发现他今天很休闲,穿着一件长款的T恤,耳朵上带着一股非常闪耀的耳钉,他的穿衣风格变得很……欧美风,再配上这张中国人的面孔,一时间有些惊艳。   易晓坦然的面对应尤佳的打量,在那个秀场上,这样的目光,他见过太多太多了,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应小姐,我们又见面了!介意一起吗?”易晓十分礼貌的询问她的意见,应尤佳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连忙说道:“当然可以,请坐!”   易晓的西式做派,让应尤佳有那么一点点的不适应,她还是适合那种喝一杯二锅头,然后再来二两花生米的生活,不过她没想到,易晓也会喜欢到这种地方来吃东西。   “好了,都是朋友,你们吃什么,不点我可点了!”舒敏热情的拿过菜单,开始勾画,这里全部都是机选,然后后台收到单子之后,有人会送过来。   “连吴家小吃都这么高科技了,我真是被这个时代抛弃太久了。”应尤佳看着机选点菜机,有些无奈的说道,舒敏嘿嘿一乐,“好了,别发牢骚了,你这不是回来了嘛,呆多久,还走不走?”   “额……这次大概是三个月。还是要回去的!”应尤佳拿着筷子轻轻的在碗底画圆圈,易晓一直微笑倾听,没有多话,作为一名绅士,就是在女士说话的时候,保持沉默。   “这么短……我还以为!”舒敏有些失落,说话间往易晓这边瞧了一眼。   应尤佳拍拍她的手背,安抚道:“放心啦,以后我经常回来走动走动啦!”   易晓凝眸望着自己杯中的水,带着外文强调的口音询问应尤佳,“不知道应小姐有没有听过‘4·15’案件?”   “晓!”舒敏哐的一声,放下手里的茶杯,生气的看着易晓,应尤佳一愣,那件案子……   易晓应该只是一个设计师,怎么会知道中央不对外公布的‘4·15’案件,他怎么就笃定自己会知道一些。应尤佳沉默不语,舒敏跟易晓之间的气氛有些不同寻常。   易晓轻笑一声,“我还有事,先走了!失礼了……”说完便起身离开,舒敏定了定心神,尴尬的对应尤佳报以一笑,“不好意思,晓他不知道你们的规矩,随口就问了,回头我说他!”   应尤佳点点头,本该愉悦的心情被蒙上了一层疑云,她总觉得易晓想要从她这里打听一些事情,而这件事舒敏也想知道,那她接近自己是不是也是为了这件事来的呢?   这一杯茶喝到嘴里就都不是味道了,没有了那最初的芬芳,一下舒敏跟她之间的气氛就开始有些冷凝下来,一时之间找不到什么话题,也没有那么热络了,应尤佳叫了一碟向往已久的生煎包子,还有一碗大骨头汤。   看着上面一层葱花,渐渐的发起呆来,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了,应尤佳十分自然的说,“我要醋不要辣,还有要一点酱油!琛……”最后一个字生生的卡在了喉咙里,琛?这是谁,她所有认识的人里,没有叫这个名字的。   舒敏挑眉,望着应尤佳,眼中闪过一丝阴影,然后把手边的醋递过去,“喏,大姐,这是醋,这是酱油,不要辣,把辣给我好了!”   应尤佳接过她递过来的东西,有些局促的往碟子里放,还在专心的回想,琛,到底是谁,为什么她会在不经意的时候,喊出这个名字。   一边吃一边魂不守舍的想着,舒敏见应尤佳不在状态,也不多说,默默的吃着自己的东西,喝汤的时候用眼角的余光扫过她的表情。见应尤佳毫无异状,也就把心放下来了。   两人又是一路的沉默,吃完小吃,又寒暄了一番之后,舒敏就开车送应尤佳回了宿舍。   --   等应尤佳上楼之后,舒敏就掏出手机,在手机的通讯录里找到一个备注为X的号码,打通之后没有等对话开口说话,舒敏冷声道:“东西我一定会找到,你太着急了!”   说完就挂了电话,至始至终电话的那头都没有说过一句话,舒敏关了手机之后,就开车离开了。   那个东西一定会找到的,至于那个人,也一定要找出来,即便是重新从光明到黑暗,那也值得……   舒敏凝眸望着前方,傍晚一路的灯光徐徐亮起,将这个城市装点得十分的华丽,她也在这灯光里,留下一抹光景,只可惜有很多东西,并不相识表明那么明媚。   就想是包裹好的一束玫瑰,表面光鲜亮丽,但是却瞧不见,层层包裹之下的腐烂的根茎。这就好比她,好比这个城市…… 作者有话要说:     ☆、第29章 X的警告   我用无数的稀薄留下你的面孔,然后将灵魂装进愿望里。--x的谜语   璀璨的星空留下无数浪漫的回忆,一对男女正在草坪看风景,男人的手环过女人的臂膀,温柔的对待着她,好像这个世界,她是他的宝贝一样。   女子一脸甜蜜的看着星空,倚靠在男人的怀里,娇嗔的问道:“你说,如果以后我死了,会不会变成天上的星星然后守护者你?”男人没有回答,精致的脸庞在星光里,闪过一丝寒光,他柔声在女人的耳边留下一句话,“会的!”   女子似乎是得到了满意的答案,甜甜的一笑,侧头埋进男人的怀里,男人拉起女人走进了一边的树丛里,京都月阳山顶最偏僻的一处地方。片刻过后,男子扯了扯身上的衣服,嘴角带着一抹满足的微笑。   他独自一人离开了这个情侣圣地,很多人都不知道,情人之间的情话之所以称之为情话,是因为情话大多是床上浓情蜜意的时候说的,皆不可信。   而他从不相信,一辆黑·色·的跑车急速的驶过几个弯道,重进了隧道却再也没有出来,好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   “额……”应尤佳从睡梦中醒来,揉了揉眼睛,依旧是老样子,7点05分,不多不少,刚刚好,昨天晚上抽了一包烟,今天早上起来就遭报应了。嗓子干涩得不得了,她从兜里掏出一包润喉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竟然开始吃润喉糖了。   打开包装盒,塞一颗进嘴里,辨不出是什么味道,觉得舌头有些发麻,果然香烟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穿好衣服,收拾了一番,刚一开门,就看到米瑞略带胡渣的靠在自家门口,“早!”   “早!”米瑞的声音有些沙哑,应尤佳低头一看,果然又是一地的烟蒂,他究竟是有什么话要跟她说。   “我想给你看点东西!”米瑞把两份文件递到了她的面前,应尤佳接过文件,侧身让他进门,他浓重的黑眼圈一看就知道已经有好几个晚上没有睡了,想来也是跟这份文件脱不了关系。   “我给你倒杯咖啡!”应尤佳说着把文件往桌上一放,如果不是大事,她相信,米瑞未必会连着两个晚上在她的门口这样等着,这次上调她,也应该是有目的的,不仅仅是调查工作这么简单。   咖啡,是她常备的东西,因为那种苦涩的感觉,不仅仅是习惯,正像是一种鸦片,能够让她很快的镇静下来。很快,她冲了一杯咖啡给米瑞,米瑞接过咖啡,喝了一口,然后一愣,随手就把杯子放在一边了。   “你先看吧!”米瑞的声音没有温度,他的脸·色·有些苍白,目光中带着一种执拗。   应尤佳拿起桌上的文件,翻看了起来,确切的说,这是两份文件,都关于一个人,而这个人,恰好也坐在这个屋子里。她强迫自己震惊下来,深吸了一口气,把这两份文件看完。   “你想说什么?”应尤佳放下文件冷声问,她不知道米瑞给她这两份文件的用意是什么,究竟是想要说明什么。   米瑞喝了一口咖啡,低哑的嗓音才响起:“我们是同类!”   应尤佳激动地站起身来,脸上带着一丝不悦,“我不管你说的是什么同类不同类,凭什么相信这些?”米瑞轻笑了一声,换成谁都不会相信的,他长叹了一口气之后便放下手里的咖啡杯,“我相信,你有很多疑惑,跟我一样,你有理由不相信我说的,那就当我今天没有来过吧!”   说完,米瑞离开了,应尤佳又翻开两份文件,从头到尾再看了一边她的心已经认同了米瑞说的,只不过……太难了。   她将这两份文件收拾好,放进了行李箱里,然后出门上班,到了单位一切如常,米瑞也出现在了警局里,可是他们之间的诡异气氛就算是周泽华这样的迟钝的人都已经看出来了。   牛城作为旁观者,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沉默着,无能为力。   一早上警局都弥漫着一种低气压,直到一个电话响起,才打破了这样的情况。   “喂,好!月阳山上……好,我们马上到!”牛城接完电话,面·色·凝重的对所有人说,“月阳山上发现无名女尸,小周你跟刘宁,王澹一起跟我去现场,小应你去现场取证。通知法医!”   应尤佳点头,拎上工具箱就跟着大部队出发了,车上米瑞也在,他还是保持沉默,刚毅的脸庞多了一丝忧郁。   警车飞快的行驶过繁华热闹的街道,人潮涌动的市区很快就被留在了身后。   月阳山,一听这个名字,应尤佳就觉得应该是一个很美的地方,那个女人为什么会死在那里呢?   现场一片混乱,派出所的一些同事已经将这里封锁了起来,但是还是引来了不少围观的群众。随后赶来的法医是一个高瘦的男子,一丝不苟的头发,有些高耸的颧骨,给人严肃正经的感觉,年纪大约四十左右,带着一种浓重的南方强调。   “死者,女,年纪大概在23-28岁之间,死亡时间应该是在晚上的10点-12点之间,初步的判断应该是窒息而死,但是脖子上面没有勒痕,可以判断不是勒死的。还有死者失去了一个肾脏,手法非常准确,这个人对生理构造十分了解,还有切口十分的整齐,应该是手术刀。”法医做完了检查,下部就是现场取证,应尤佳用皮筋把自己的长发固定在脑后。   她麻利的把箱子打开,开始把所有相关的蛛丝马迹都进行处理,她仔细的检查死者的衣服上的饰品,还有死者的手指甲,以及面部都完好。身上除了穿着的衣服之外,就没有任何可疑的或者是凶手留下的东西了。她取证完毕之后,站起身来,米瑞就站在她的身边,观察着四周的环境,还有死者的死状,收集可以利用的信息来拼凑凶手的侧写。   “她的手摆放的姿势,是一个双手交叉的姿势。”米瑞看过死者的姿势之后说道,同事把死者装进塑封袋里,准备抬走,突然应尤佳观察到死者的身下,隐隐约约有一个字,像是英文字母,但是被擦去了一半,看不清楚了。   “很有可能是x,也有可能是k,所有不能判断。”米瑞指示身边的同事把这个图案拍下来,带回去。   应尤佳拎着箱子,现场没有什么错过的东西,具体的死者身上穿戴的,都要经过化验才有可能找到线索,“首先应该是发布死者的照片找人来认尸。”   牛城站在一边点点头,这些工作必须立马就做,“小周,你马上联络媒体,公布消息,然后找人来认尸。”   “是!”周泽华也是见过大场面的,所有这次倒是表现得十分的淡定,接到命令就开始行动了。   “这里很偏僻,所有凶手选择这里作案吗?还是有什么特殊的纪念价值。”牛城问身边的米瑞,米瑞摇头,指了指身后的那个牌子,“你看上面写着情侣圣地,那就证明这里一点都不偏僻,而且相反,还是一个十分受情侣欢迎的地方。在这样的地方杀人,表明他一点都不避讳,甚至还很兴奋。”   “他这是想要示威。”应尤佳脑中飞快的转动,不由自主的说道:“选择情侣圣地杀人,很有可能他的爱情观是扭曲的,甚至他不屑爱情。”   “没错!”米瑞赞同的点点头,应尤佳狐疑的摸了摸头,刚才那么有力的分析是自己说的吗?她怎么会……   “好吧,暂时我们能做的也就是弄清楚死者的身份,然后开始排查。”牛城说着便准备回去了,这现场差不多清理的差不多了,应尤佳细致的将地上的那个字母也采集了一些样本,甚至连泥土都带了一些回去,来做化验。   米瑞跟着牛城一前一后的走着,牛城是个直肠子,已经按捺了一早上,终于忍不住了,“你跟小应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米瑞不懂他说的是什么,皱眉反问。   “你对秦语没意思,这个明眼人都看出来了,还有看出来的就是你对这个小应有想法,今天一早,你们俩就不对劲啊!”米瑞一愣,连牛城都看出来他们之间的不同。   “牛哥,你要是有空多关心关心嫂子,多破几个案子。”米瑞挑眉懒得理会,径直的坐回车上,看着米瑞快步走开的样子,牛城低头一笑,哟,这小子还敢教训他来了。   “米瑞,你倒是告诉我啊……”一路小跑着跟上,用手臂一把钳住米瑞的脖子,两人便打打闹闹的上了警车,一路回了警局。   一个下午应尤佳都泡在化验室里,真可谓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连吃饭都是招呼周泽华给送过来的,如此兢兢业业不为别的,就为了少见米瑞,避免尴尬。   一想起那份文件,她就头疼,耳鸣又犯了……   “相信自己的直觉,比相信任何人都可靠!”那个声音,又是他!应尤佳捂住自己的额头,使劲的晃了晃,为什么每次都是这种时候,她迷茫抑或痛苦的时候,他就会出现。 作者有话要说:     ☆、第30章 钟骏来了   头疼还没有平复,放在桌角上的手机就响了,看着上面闪动的名字,应尤佳接过电话,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平复,“喂,阿骏,什么事?”   “到京都还习惯吗?”钟骏温暖的声音从电话的那头传来,应尤佳觉得暖暖的,看着纯白·色·的墙壁,“挺好的!还习惯,就是吃不到你的菜啊,汤啊,有点想念,嘿嘿……”   “你的声音怎么了,怪怪的!”钟骏有些着急的说,应尤佳深吸了一口气,“没有啊,抽烟愁多了!”   “你是不是头疼犯了!药吃了吗?”钟骏言语中带着责备,应尤佳一愣,药好像把这一茬给忘记了,“哦……嗯,这个……”   “我就知道你犯迷糊忘记了,你到门口接我一下,我到了!”钟骏说完就挂掉电话,应尤佳在沉浸在他刚才那句到门口中,没有反应过来,他说他到门口的意思是,他来了?   应尤佳暂时忘记了头疼,有些僵硬的走出化验室,走到大门口,果不其然,看到钟骏拎着大包小包的来了,除了发丝有些凌乱之外,笑容有意思疲惫之外,好像一切如常,就像是刚刚从诊所下班一样。   “尤佳!还有我……”云七急匆匆的从不远处小跑过来,人家走亲访友都是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她倒是好,左手一名牌包,右手一拉杆箱,愣是什么都没有给她带,还要跟她来抢宿舍的床。   “你怎么也来了!”应尤佳无奈的翻了一个白眼儿,看着她脚上的高跟鞋就知道今晚上得伺候她洗脚了,扁扁嘴,接过钟骏手里的东西,往里走。   不少同事头探出头来,往外瞧着,瞧着瞧着便窃窃私语起来。   “哎,你说那个男的是谁啊?不是老公,男朋友吧!还有那女的,长得挺好看的呀!”   “我看像是表哥,那女的就是表妹……”   “男的归你,女的归我……就这么定了!”   这帮瞎起哄的嘀咕了几声,应尤佳也不是那种小气的人,挑了一些山核桃给同事们分一下,反正都是独立的小包,至于那些菜呀,汤什么的,当然是想都别想了,她自己都嫌少呢!   “呀,你这儿都是些小光头啊,一个妹子都没见到,怪不得你在这儿过得滋润的很,如鱼得水,都不想着桐城那个小城了。哎……”云七说着放下箱子和包,脱了鞋子,抬起自己的脚用力的揉捏着,以后走长路一定不能穿高跟鞋。   钟骏瞅了一眼这个办公室,冷气很足,果然比桐城那个小地方要好得多,看着应尤佳穿得单薄,不由得说,“就算是夏天,你也多一件外套,热伤风怎么办?”   “家有钟骏,我不怕……”应尤佳一边喝汤一边说,果然还是钟骏的汤比较养人啊,喝一口神清气爽。   钟骏的脸·色·一僵,如果不是……他也未必会在回来京都,“我也有一天会不在的!”他的声音很小,也说的不胜清楚,像是轻声的叹息又像是在诉说,太多的情绪,让应尤佳来不及琢磨。   “哎呀,姑奶奶,我的脚脖子快断了。”云七自己给自己揉脚,疼的是龇牙咧嘴,笃笃笃一阵敲门声响起来,她还来不及穿鞋,钟骏就已经把门打开了。   米瑞站在门外,手里拿着两杯水,走进屋来,“我听说你们来了,打个招呼!”   “你也在这里……”钟骏眸光一闪,有些惊讶,第一,他没有想到这么巧,米瑞也在这个分区,第二,更没有想到的是他会主动的过来打招呼。应尤佳默默的喝汤不说话,米瑞放下水杯,朝着云七和钟骏点点头,也就离开了。   整个办公室突然就安静了下来,钟骏看着应尤佳喝汤,应尤佳看着云七揉脚,一切都变得十分的诡异,气氛也变得有些焦灼。   钟骏看了一眼,汤都要见底了,便出声,打破这个沉默,从兜里拿出一瓶药片,“吃药吧!要不头疼了可没人管你。”   药这种东西,应尤佳潜意识里有些排斥,在受伤的那一段时间里,每到吃药的时候,就是一种煎熬,但是却无能为力,她不得不把所有的药都吃下去,常开玩笑,也许这辈子的药,在那段时间她都已经吃完了。   “我不疼了,可不可以不吃啊?”应尤佳可怜巴巴的看着钟骏手里的药片,钟骏抿着唇角摇摇头,“你不吃药,又头疼了怎么办?”   “不会了,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嘛!”应尤佳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表示自己已经大好了,钟骏有些无奈,但是在这方面,他绝对不会妥协,“吃药!”   应尤佳知道,钟骏说一不二,无奈拿过钟骏手里的药,塞进嘴里,喝了一口水,吞了下去,“好了!可以了吧!还有五分钟下班,跟我会宿舍不?”   “当然啦,我要蹭你的床,好看着你呀,不然你做坏事怎么办?嗯哼?”云七猥琐的说着,眼睛还时不时的往钟骏哪里扫一眼。钟骏摇摇头,收拾了一下吃的,还有汤杯,“我去你那里,这些东西怎么都是要洗干净的。”   “嗯,走吧!”应尤佳脱下身上的白大褂,帮着云七提箱子,三个人浩浩荡荡的回了她暂时蜗居的宿舍,钟骏看着犹如车祸现场的惨状,不由得蹙眉,“你一个人都不打扫一下吗?”   “额……”应尤佳只得钟骏有轻微的洁癖,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用手臂撞了撞置身事外的云七,奈何云七翻箱倒柜的找到了她带来的一双运动鞋,正在感受脚踏实地的感觉。   “钟医生,你光是骂她是没有用的,这个家伙终究还是死·性·不改,我跟你打赌!”云七找了一个干净的地方做了下来,钟骏无奈的放下手里的东西,替她收拾起来。   应尤佳尴尬的上前帮忙,钟骏摆摆手,“你累一天了,坐会儿吧,我来!”一个忙碌的身影就开始在应尤佳这间小宿舍里,来来回回,这样的男人,简直就是居家旅行必备良品。   “喂,你家钟医生都做到这份上了,你还不就范啊……”云七小声的在她的耳边说道,应尤佳丢了一个白眼儿给她,“说什么呢!男闺蜜,你懂不懂……”   “得儿,你们就这么耗着……一个是死鸭子,一个是死瞎子,一个打死不说,一个假装没见……天生一对!”云七拍拍屁股站起来,准备去应尤佳的床上霸占一块属于她的地方。   “哎呀……想不到你这个小破床还是蛮舒服的嘛!”云七整个人都埋在床上,把被子裹在身上,应尤佳一见就急了,“哎呀,我的新被子!你给我起来,还没洗澡呢!你个脏货……”   云七一听,在被子里,越发的肆意起来,使劲的蹭啊蹭……应尤佳就使劲的用手扒拉开被子,把人挖出来。   只听见“哐当——”一声,好像什么东西掉地上了,应尤佳伸长了脖子,望着外头,“怎么了?”   “哦,没……没事!”钟骏有些慌张的说,继而又补了一句,“就是掉了一个锅盖!”   “哦!”应尤佳点点头,便没有多想,钟骏那种手里的这份文件,愣了半天,她在调查这件事……   他突然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借的总是要还的,偷得总是不安心的……把文件放了回去,也在无心思整理这些杂乱的厨具,找了一个借口整了整衣服,“天也不早了,我到旁边的宾馆住一个晚上,你们早点睡啊!”   “这附近好像也没有宾馆啊!”应尤佳这几天溜达了,好像确实没有见到什么宾馆,钟骏强笑了一下,“没事,我走远一点就行了。”说着便急着出门了,他暗自嘲笑自己,竟然有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跨出了那扇门,钟骏终于松了一口气,站在路灯下,望着自己的影子,本就抽长的身影,越发的变得畸形,这就是他,这个影子才是真的他,即便是套上无数的皮,在灯光的照射下,也都会原形毕露的。   手机突然之间震动,一条短信从一个无名的号码传来,“上一百米处的一辆银·色·轿车。有事!”他没有把这条短信删除,也许他可以最后赌一把,就像是五年前一样。   这样的想法,让他一步一步的走向那辆银·色·的轿车,拉开车门,坐在了副驾驶座上,驾驶位置上空无一人,约他来的那人坐在后排的阴影里,背着灯光,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钟骏知道,他脸上一定挂着得逞的笑意。   “什么事?”冰冷的声调,感觉都不像是那个温柔的他,背后的那人没有说话。   “游戏已经开始了,我们打算一个一个来,你没得选……”那人说着轻笑了一声,钟骏面·色·沉静,依旧冷漠,“你们的游戏跟我无关。”   “不,不,不……”那人挥了挥手,手上一个亮光闪过,他的左手小拇指上带着一枚精致的戒指,上面镶嵌着一圈宝石,“那是我们的游戏。”   “闭嘴……”钟骏有些愤怒,这些人就像是虱子一样,无处不在,即便是躲到桐城,他已经没有一天安生日子。 作者有话要说:     ☆、第31章 我们的游戏   “为什么要闭嘴?嗯哼……”那人轻哼了一声,对钟骏的态度十分的不满,“我们不过是想找出w,而你也在找,我们的目标是一样的,为什么不合作呢?引出他,然后……找到那个东西,毁了它……我们就不用担惊受怕了……这个游戏的起点就是楼上的那个女人……你不觉得很好玩吗?……哈哈哈!”   “我说过……你们的游戏跟我无关,从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钟骏的镜片下闪过一道寒光,随即不在多说,这个人是一个无耻的疯子,而他不愿意跟疯子为伍,推开车门,走远了。   “啧啧啧……你已经在游戏的转盘上了,即便是五年前抽身都晚了……”那人看着钟骏远去的背影,咯咯的笑了,那声音就像是一把开启另一片天地的钥匙,而牵涉在整个游戏里的人却什么都不知道。   “一个,一个,他们都回来了……”那人笑得肆意,在漆黑的夜里,让人不寒而栗。   ——   “牛队,这是法医送来的最新的报告!”一名警员拿着报告从外头进来,应尤佳正好也从里面拿着一份报告进来,“我这里也有一点线索,死者的衣服上的那点污渍,经过化验,证实是红酒,而且是非常名贵的酒种。”   “验尸报告说,死者是窒息而死,但是鼻腔和口腔都没有发现纤维,脖子上面没有瘀痕,但是在左侧的下巴位置有一个瘀伤,是死前造成的,死者的手有挣扎过的痕迹,但是都被人用消毒棉擦拭过了。在死者的胃里发现了红酒,跟小应化验的温和,没有·性·侵,所有采集不到凶手的DNA。”牛城看着手上的验尸报告,一筹莫展,因为这里上面的线索,微乎其微,要抓住这个凶手,无异于大海捞针。   “牛队,有发现……这是a国方面的资料……在过去的五年里,有类似的案例5起,都是华裔女·性·,基础特征都一样,最重要的是都摆成双手交叉,背后有一个被擦去了一半的字母,这是照片,跟我们发现的一摸一样。他们也都失去了一个肾脏。左侧……”周泽华一边翻看着记录,一边说道,应尤佳凑过来对着键盘按了几个键,直接调回了内网,开始翻找以前的案卷记录。   “应科,这是……”周泽华不明所以,调回内网做什么……   “五年里,国外有5起命案,那就表明,他应该是长期居住在国外,至少这五年是的。那五年前的时间,也有可能居住在国内,或者也曾经回国过,一个惯犯作案是不分场合地点,只要他想,没有理由拒绝。”应尤佳一边翻阅资料,一边说,她的浏览速度快得竟然。   “有了……”应尤佳在无数的案件之中找到了3起,“一起是五年前,还有两起分别是在三年前和一年前,对象都是黑长发,身材匀称,面容姣好,年纪在23-28岁之间,对社会和生活充满了美好的憧憬的时候。”   “他的目的·性·很强!”米瑞瞄了一眼这些案件资料,“这个年纪的女人还有一个共同的特点,涉世未深,好骗!”   说着若有似无的看了应尤佳一眼,让她有些不自在,她什么时候看着像是好骗的,不由得揉了揉鼻子。   “也就是说,这个人是一个跨国连环杀手……”牛城最终给这个杀手一个定·性·,没有人有疑义,从案件的表面手法来看,确实像是一个人做的,但是仔细观察,凶手确实是在一步步的完善,慢慢的在改良自己的作案手法,还有案发的地点时间。   “队长有人来认尸体了!”王澹从外面进入,声音有些激动,距离消息发布已经有两三天了,终于有人出现来认尸了。   牛城点点头,“问完话你就带过去吧!如果确认,让人过来签字。”   王澹点了点头就出去了,应尤佳摆动着电脑,她总觉得在泥地上写出来的半个字母的最后一笔很眼熟,好像是在哪里看到过……但是她怎么都想不起来。   米瑞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变得沉默下来了,拿着验尸报告又仔细的研究了一遍,“死者下巴上有一个瘀痕?死的时候造成的!”   瘀痕,应尤佳从验尸报告中抽取那张照片,拿在手里,这个图案只有半个,但是很明显,是一个很别致的首饰,凶手在杀人的时候都没有把它摘下来,那就表示这样东西他形影不离。   “凶手要那个肾脏做什么?纪念品?遗弃了?还是别的用处?”刘宁对此疑惑不解。   应尤佳突然脑海中,闪过一个奇怪的念头,她联想到了舒敏书里写到的一个场景,那就是凶手带着死者的肾脏,在二十四小时之内,同另一个貌美的女主人一起分享。   她想到此处心脏开始狂跳,但是随即又平静下来,不可能,那毕竟是小说,而不是真实的生活,晃了晃脑袋,她放下心来。   应尤佳没有说话,米瑞也是沉默,牛城也无法解答这个问题,因为这个问题只能去问凶手自己了,或许很有可能就像是小说里面写的那样,吃掉了,也不无可能。   “好了,都下班吧!”牛城看了看时间,也不早了,都快超时了,也该下班了。   “我送你……”   应尤佳刚跨出两步,就听见米瑞说道,低哑的嗓音,让她的脚下一顿,回头强笑说,“不用了,钟骏和云七约好一起吃饭。”   “哦……”米瑞轻轻的哦一声,还记得在桐城的时候,他们之间还多少有着那么一点的惺惺相惜,但是来到京都却又一些东西不一样了,他在找自己,她呢?   应尤佳的动作很快,步子也迈的很大,却十分的均匀,这是典型的受过特训的后遗症,根据他的调查,应尤佳是一个孤儿,无父无母,所有的学历还有经历都像是一个完美的履历,找不到一点点的破绽,究竟是为什么?   他的简历也是一样,那位身居高位的父亲,究竟是不是他的亲生父亲还有待商榷,更何况他的未婚妻都是假的,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事真的?中央的机密档案,关于他的一切都是从“4·15”事件之后才有的,应尤佳也是一样,这究竟是谁在·操·纵着。   他无从知晓,只能希望在秦语的帮助下,可以找到那份神秘文件,解开“4·15”之谜,还有他的历史……   ——   一处法式高级餐厅里,所有的灯光都是淡紫·色·的,一名钢琴师正在弹奏钢琴曲《贝加尔湖畔》,往日人来人往的餐厅,却空无一人,一个面容精致的男人,穿着围兜站在开放式厨房里。   一束清亮的白·色·光束照在他的身上,他在等待一位迷人的女士,那种焦急而又满带爱意的眼神,望着门口,为心爱的人准备一道美味,是多么惬意的事情。   X的听见了脚步声,嘴角不由轻轻的上扬的伸手摸上那个托盘里鲜活的肾脏,鲜红的颜·色·,让他心头兴奋,他把多余的血渍滤去,然后放在案板上开始慢慢的用锋利的银·色·刀片,一刀一刀优雅的切割者,他的左手上,带着一个十分精致的银质指环。   “新的战利品?”那女子径直的走向点着蜡烛的桌子,上面摆放着整齐的刀叉,和一瓶价值不菲的红酒,和她的晚礼服的颜·色·一模一样,一袭及膝的小晚礼服,肩膀上带着一条真丝披肩,依旧是红·色·,手上拿着一只小巧的皮包,她放下皮包,然后伸手就去开酒瓶。   给自己面前的酒杯倒上一点,她轻晃了一下酒杯,看着在杯子上留下的红·色·的痕迹,精致的面容微笑了一下,她喜欢这种味道,和成·色·的红酒,带着血一般的热情。不由得给自己添了一点,然后喝了一口,微微的有一点涩,那种葡萄独有的甘甜在片刻之后又席卷了她的舌尖。   “我的战利品,当然要跟你分享……”x的脸上带着心喜,一边将肾脏腌制片刻,然后就像是煎牛排一样的手法,开始烹制。   女子站起身,走向开放式厨房的平台,伸手触碰他的胸口,“我很高兴……”然后深情的看着他,x看着她的眼睛,满满的浓情,却又一点不一样,多少多了那么一点的真诚。   “我也很高兴!见到你,亲爱的……”x这句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女子用激烈的亲吻堵住了嘴,一个浓烈的法式长吻之后,女子略带喘息的说道:“我等你的美味……”   说完转身回到桌边,用手臂支撑着自己的下巴,然后深情的看着他,久久的凝视,让人有一种错觉,那就是透过这个背影,在看过去,或者是自己。   “你的手,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女子清越的嗓音在整个空旷的餐厅显得那么动人,让男人的手不由得一顿,“你是我见过最美的女人。”   “是吗?你见过很多女人……”女子的话里多少有那么一点的吃味,x轻笑了一声,说道:“没有你见过的男人多!” 作者有话要说:     ☆、第32章 美味佳肴   “额……你吃醋了?”女子的唇在酒杯上留下一个小巧的唇印,男人走过来,端起她的被子,喝了一口,将这杯酒尽数喝下肚,也把那个唇印一饮而尽。   手中放下的盘子里,有一道味道色香味俱全的菜,女子眉宇间带着一点兴奋,喜悦的露出了一个笑容,“你总是给我惊喜!”   “你值得我的惊喜!”X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走到对面的座位上坐下,然后给自己系上餐巾,准备开始用餐,刀叉优雅的划过一片肾脏,那种褐色的汁液就开始从里面溢出,“味道不错,可惜我没有放红酒……下次一定记住。”   “哦,下次?多久?一年两年?亲爱的,你那么忙!”女子咀嚼着口中的食物,有些不悦的说道,对男人的话她总是觉得缺乏可信度。   “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你喜欢的话……明天,后天,都可以……”X欢喜的声音在这个空荡的餐厅里,充满了诱惑的味道,女人笑了,“游戏结束之后,我跟你走……”   “真的?”X有一些惊讶,五年前她没有答应,没有想到五年后竟然改变了主意。   “繁华阅尽,我累了,X。”女子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轻声的说道。   X点头,他怎么会不知道,“随时欢迎你回来,亲爱的!”   一顿丰盛的美味就在餐桌上被消灭一空,只有钢琴依旧在久久回荡……   ——   “你要我跟你一起去?”应尤佳有些不悦的皱眉,那种场合是她最不喜欢的,而且她并不像跟那些上流人士有什么交集,她只不过是一个平凡的人,有着些许特殊的工作而已。   “你不愿意?”云七有点失落的看着她,眼中却带着期待。   “是……我不……好吧!”应尤佳最不能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双眼睛,每次她装可怜的时候,她都会不自觉的答应云七,“好,我先说好,我没衣服!”   “没关系,我帮你准备了,不过……就是颜色……”云七从箱子里面拿出一条红色的礼服递到了应尤佳的面前,把应尤佳手上的案件分析报告拿开。   “哎,我的报告!这个颜色不会太……艳丽了!”应尤佳看着这条红色的抹胸礼服,觉得一阵头痛,为啥云七的审美就不能够正常一点呢?   “红色,红色怎么了?我就觉得红色是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颜色,就像是血液一样的热情,你不懂,哎呀!”云七嫌弃的丢开应尤佳手里的报告,把衣服塞进她的怀里。   “好了,快去换上,我要看看!”云七推着她进洗手间去换,这个时候钟骏敲门了,云七小跑着去开门,“钟医生,稍等啊,这次你要怎么谢谢我啊?”   “请你吃饭!”钟骏温柔的笑道,眉宇间带着化不开的忧愁,好像是千斤压在心头,阴霾挥之不去。   “好,我可是要您亲手做的啊,别拿外卖忽悠我!”云七调皮的说道,望了那道门一眼,眼中闪过一丝阴影。双手合十,满带期待。   “我出来了啊!”应尤佳从里面出来,一开门就看到钟骏站在那里,顿时就想要退回去,怎么他也在啊,这件衣服的胸太低了,小半个都暴露在空气里,让她有点不自在。   “哇塞……大姐,你躲什么啊……”   云七大惊小怪的叫起来,一把把缩回去的应尤佳给拖了出来,拉到钟骏的面前,“钟医生,怎么样?不错吧!”钟骏打量了一下应尤佳点点头,没有说话。   应尤佳摸了摸自己的老脸,有些埋怨的瞪了云七一眼,“大家,今天就是你的人了,你现在打算怎么作?”   云七一脸得意,“还能怎么做,当然是带着你马上上路啦!走吧,走吧!”应尤佳被连拖带拽的出门了,钟骏也跟着走出门去,今天他不仅仅是司机,还是护花使者。   “来来来,把这个带上。”云七从包里掏出一个小小的水晶发饰给应尤佳的头发上套上,还十分满意的打了一个响指,“不错,大美女,今天你就负责吸引注意力,然后把那些可恶的苍蝇引走,我耳根子清净了就可以去找我的男神了。”   “行,今天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敢情你伯父的生日会就是给你集邮用的!”应尤佳嘟囔了一句,便噤声不语,云七就是这样,钟骏一路默默的开车,不答话,显得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应尤佳有点担心,但是还是没有问出口,到时候他想说自然会说,钟骏不适合严刑逼供,到了豪华的酒店,跟桐城相比,这里看上去要上档次的多。   “姑奶奶,都到了你就别化妆了啊!”应尤佳推了推身边的云七,云七不由得啧声,“呀,眉毛都歪了!”   “姑奶奶,你就算是斜眼也是美女,咱们赶紧的吧!”应尤佳看了看手表,都八点十分了,迟到十分钟了,这位老佛爷还不赶紧的,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她了。   应尤佳拖着云七大踏步的重进了宴会厅,一进门就被这奢华给镇住了,简直就是金碧辉煌,每一处地方,就连地上的红毯都绣着花,果然是有钱人,阔气。   “哎呀,着什么急啊,累死我了都!”云七有些怨言,美眸一闪,好像是在找什么东西,好似是找到了,不由得嘴角一笑,应尤佳站在身旁,看着她一系列的动作不由得扶额,看到美男就走不动道的人啊!   不远处的老帅哥都不放过,云七的口味真重,应尤佳推了推身边的钟骏,小声的说道:“那位老帅哥看着有四十五了吗?”   “额,应该没有!”钟骏愣神,然后回答道,“他是云七的伯父!”   应尤佳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老帅哥这么年轻,竟然是云七的伯父,她这几年都只听说这个伯父十分的厉害,但是就是没有见到过,今日一见果然是一个大大的惊喜。   云七热情的给了云锦天一个拥抱,“伯父,五十大寿生日快乐啊!”云锦天嘴角一弯,十分的开心,难得这个小侄女还惦记着他,拍拍她的肩膀,“乖啦!”   “对了,伯父这位是我的好朋友,应尤佳,这个是钟医生。”云七领着老帅哥来到应尤佳的面前,应尤佳点点头,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礼貌性的说了两句。   钟骏则是一直沉默,深谙沉默是金的道理,应尤佳跟钟骏借口离开,让云七跟伯父好好的叙叙旧,聊聊天。   “应小姐!这么巧……”迎面走来的依旧十分优雅的易晓,他的发型时尚,嘴角带着笑,游走在上流社会的圈子里,十分的游刃有余。   应尤佳一愣,还是伸出手,“你好!”易晓说话间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钟骏,“想不到钟医生也在!上次还没有来得及好好说说话,钟医生就离开了真是太不给面子了。”   “没有什么好说的!”钟骏表现得十分的冷淡,一改往日温和有礼的形象,面上的霜已经结的十分的厚了,应尤佳不由得握了握他的手,用眼神询问,“你没事吧?”   “没事!”钟骏摇摇头,直视着易晓,“希望你玩的开心,失陪了!”钟骏牵着应尤佳的手就往前走,迎面就撞上了一个人,应尤佳抬头一看,米瑞!   “你怎么在这里?”应尤佳惊讶的问,米瑞眼中也闪过一丝惊讶,“我代替我父亲过来的!”   “父亲…”应尤佳好像想起来了,米瑞的父亲是中央有头有脸的人物,跟云锦天的私交颇好,但是忙碌的工作,让他没有时间分神过来参加宴会,所以就让米瑞来了。   应尤佳了然的点点头,钟骏还是在一边沉默不语,但是牵着应尤佳的手不由得放开了,往后退了一步。应尤佳转头有些奇怪的看着他。   “方便吗?我们聊一会儿!”米瑞深深的看了一眼钟骏,然后转头对着应尤佳说道,应尤佳望了一眼钟骏,点点头,“去阳台吧!”   “好!”   于是两人就离开了整个会场,到了一处僻静的阳台,米瑞站在阳台上,用手支撑着身子,应尤佳则是用背靠着栏杆,耐心的等着他开口。   “你认识唐惗琛吗?”米瑞低哑的声音在寂静的阳台上显得有点突兀,但是应尤佳的身体明显一怔,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随即便说道:“我不知道……算不算认识!”   “嗯?”米瑞有些疑惑的看着她,为什么这个人给他的感觉这么熟悉,为什么他查了这么多的资料之后,只有一个叫唐惗琛的人没有死,却没有了之后的资料,这个人跟他的档案的节点正好相符合,真是就连一些特征都极为的相似。   “他们告诉我,唐惗琛是我的未婚夫,可是……”应尤佳转过身,俯身用手肘支撑着身体,眺望远方,“我从来没有见过他!”   米瑞一愣,手有些发抖,但是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望着应尤佳,“他长得什么样子?有什么特征?你有照片吗?” 作者有话要说:     ☆、第33章 他是她的最初   “没有……”应尤佳摇摇头,面对米瑞热切的眼神,她心里咯噔一下,“你怎么想起来问他了……我甚至连他的样子都记不清了,你问他做什么?”   “你不记得了?为什么?”米瑞期待那个答案,期待跟“4·15”事件有关的答案,如果这样,那么就可以证明一点,她就是唯一可能可以证明自己身份的人。   “因为……我受过伤,五年前吧!”应尤佳的思绪好像飞到了五年前,那个时候,医生说她脑部受了极大的震荡,然后开始吃各种药,各种的治疗,没有人告诉她,医药费是谁支付的,甚至都没有人告诉她她是谁。   每天都是游走在各大诊疗室里,然后就是在病房里呆着,那种日子就像是坐牢。   米瑞一愣,五年前受伤,“你在哪一家医院?受了什么伤?”   应尤佳对他突然激动起来的语气有那么一点点的激动,不禁抬眸看着他,眼中带着询问,“仁爱医院,爆炸危及,震伤了后脑导致脑部重创。”   “4·15事件?”米瑞带着疑惑的目光,他知道自己拿到的两份关于应尤佳的资料,这两份资料的主人都叫应尤佳。   “你知道?”应尤佳疑惑的看着他,感觉他好像有事瞒着自己,但是看着他手上的动作,让应尤佳不由得后退了一步,“你……”   米瑞退下自己的外套,第一次露出里面的短背心,大片的后背上的伤疤,让应尤佳看着触目惊心,怎么会这样?“你的后背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伤疤?”   一个想法在她的脑海里一闪而过,随即又否定了,不可能,怎么会……米瑞一直在桐城追查的人就是唐惗琛,那么唐惗琛跟他又有什么关系,他说他们是同一类人,又是什么意思。   “也是因为4·15事件,我失去了脱掉外套的权力,你失去了你的记忆……我……”米瑞还想说什么,但是就听到花园里一阵惊叫,所有人都跑了过去,应尤佳跟米瑞对视了一眼,然后也跟着所有人一起跑到了花园里。   被人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一棵树下,一个女子就像是睡着了一样,圆睁着双眸身上的衣服完整,应尤佳的第一反应就是,“大家不要动,都留在原地,米瑞打电话给牛城!”   她用眼角扫视了在成所有人的表情,都是惊恐,哑然,没有人的表情有出现怪异,米瑞一边给牛城打电话,一边观察四周的动向,确定没有人离开现场。   “马上就到!”米瑞小声的说道,应尤佳点头,然后就开始主场大局,“大家都给我来,到大厅里去,云七,你同志门口的报案,不要让任何人出去。米瑞你和钟骏留在现场看着。”   说完,所有人都好像找到了目标,开始动起来了,应尤佳的话,让他们在慌乱之际找到了一个救命稻草一样,在这样高级的会场,竟然会发生命案,那么凶手是怎么混进来的,更何况杀人竟然不费吹灰之力,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应尤佳安排好大厅的一切,牛城也在最快的速度里面进门,带着了几个人来到现场,看到女子的死状,一脸凝重。   “上次的死者,才刚刚确定身份,现在又来一个,凶手到底是在示威吗?”牛城有些愤怒的说道,法医还在做初步的检查,站起身来,他看了看米瑞和应尤佳说道,“跟上次的那个死者一模一样,死因到死状,几乎没有差别,也是少了一个肾,但是……也同样少了一个舌头”   “舌头?整个都割掉了吗?”应尤佳一愣,先是一个肾,然后是一个舌头,凶手的手段越来越残忍血腥,他到底要做什么?   “好!”米瑞点头,应尤佳一身晚礼服,也没有带工具箱,只能看着值班的同事在帮忙做处理,但是她还是有些不放心的在一边看着有什么遗漏的。   把死者翻过身来,背后依旧是字母,不过这一次是一个完整的字母,X。   “为什么字母变完整了?”应尤佳好奇的问,之前是一半,现在是完整的,凶手想要表达什么?   米瑞眯着眼睛,“你说过凶手是爱情观扭曲的,这个字母之前是一半,从凶手的角度来看,他的爱情是不完整的,现在也许变得完整了,他的爱情回来了,所有另外一半就被填补了。”   应尤佳点头,也许他说的有道理,但是……那个完整的一半又在哪里呢?   “凶手这一次好像有些大意了,你看!”米瑞拿起证物袋的一小段保鲜膜,递给应尤佳,“保鲜膜?这个……在死者的头发上发现的,难道它就是凶器?”   “很有可能!”米瑞点点头,又接过来,递给法证的同事,应尤佳不知道要如何去解释凶手用保鲜膜,又割掉舌头和肾脏的种种行为。   “可以侧写了吗?”这话是牛城问的,米瑞摇摇头,还不行,这些只能表明一点,这个人极度的自负,带着宣泄的情绪,还不能有更多的信息来勾勒这个人的形象,除非死者会告诉他们。   “好吧!”牛城有点丧气,应尤佳也叹了一口气,看着一直沉默不语的钟骏,他的手有些颤抖,嘴唇微微的抿着,不知道再思考着什么,但是从他的眼睛里,就可以发现,他好像一点都不惊讶。   云七面色凝重,手紧紧的握着身边易晓的手,两人相视了一眼,都没有说话,彼此的眼睛里,都只装着对方。   “云七,你累了,要不先去休息,至于那些客人,有牛队他们来调查。”应尤佳对她说道,今天注定又是一个加班的通宵,看着周围都不想离开的两个人。   “你呢?”钟骏在这个时候开口,深知她的身体不能受凉,也不能熬夜,一熬夜第二天必然会头痛,这些年他都给她熬汤养着,但是却也是杯水车薪。   应尤佳为难的摇头,这件案子她有一股强烈的感觉,不断的催促着她一定要揭开真相,一定看到那个人是谁,“我没事,要不,你也回去?”   “好!”钟骏没有坚持要留下来,她真的决定的事情从来没有改变过,五年前是这样,五年后也是这样,他多说什么都没有用。   米瑞对着地上的痕迹再次拍了一个照,拿在手里,端详起来,从笔迹来看,有一个很特别的地方,应尤佳凑过去瞧了瞧,没有看出什么,死者的尸体已经被人带走了。   云七和钟骏也都走了,易晓送云七回家走了,刘宁拿着一份资料走了过来,“牛队,死者是王氏集团的三千金,王艳,26岁,前几天刚刚从国外伸展台回来,为人十分的刁蛮任性,而且有购物狂,看到上面都要买,其他的身价背景都在这里了。”   牛城接过手上的资料,一个千金小姐被人杀了,动机是什么?王澹将会场里的人都一一盘问了之后,拿着笔录过来了,“牛队,我们问过所有人了,今天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但是云法医跟这个王小姐吵过架,很多人都说,云小姐说过一句话,‘说话要积口德,否则怎么死都不知道。’不久之后,王小姐就死了,但是当时云法医正在会场里跟云锦天喝酒,所有人都看到了。”   “不会是云七,她不过是无心的说话,她没有那个胆量的!”应尤佳摇摇头,她对云七还是了解的,解剖还行,杀人不是她在行的。   “按照道理来说是的,一个真正要杀人的人,不会这么高调的说要对方死,这样只会让所有的目光都到自己身上,凶手不会这么……蠢!”米瑞的话虽然不好听,但是却很有道理,这一点应尤佳不得不承认。   “这个王小姐嘴上一点都不积德得罪的人不在少数,所以……暂时没有办法立刻就找到疑犯!”牛城看着这个案子有点头疼,“名媛千金,树敌很多,突然被连环杀手杀了,解释不通啊,除非……她跟之前的女人之前有什么共同点。”   应尤佳同意牛城的说法,但是暂时还没有办法分辨出他们之间有什么共同之处。   “哎,对了,牛队你不说有人已经来认尸了吗?结果怎么样?”米瑞突然想起了这点,便问牛城,牛城点点头,“有点眉目,那也是一个名媛,不过也是一个名媛,身价过亿,父亲是国阳地产的董事长,拥有不少的股票资金,但是……据说她几个月前交了一个非常神秘的男朋友,然后行踪就开始变得诡异起来了。   经常是夜不归宿,而且都是醉醺醺的回了,后来她不回家睡,家人都已经习惯了,所以是看到了报道才来认尸的。”   应尤佳点头,也就是说凶手的目标就是名媛,而且是要身价过亿的才看得上眼,“那么她的男朋友是谁,有没有知道?”   牛城摇头,没有人知道,因为他从来没有出现过,行踪都十分的诡异,神出鬼没,究竟人是不是他杀的还有待商榷。 作者有话要说:     ☆、第34章 我是唐惗琛   案子查到这里,算是一团乱麻,没有线索,也没有矛盾的地方,凶手很自然并且骄傲的展示着他的杀人技术,而且是在应尤佳跟米瑞的眼皮底下进行的。   米瑞面对这个案子有一点点头痛,对于他是不是唐惗琛除了DNA没有什么可以证明了,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怎么还可能保留唐惗琛的DNA呢!   应尤佳的所有资料都表明,她有过一段特殊的过去,只是被完美的简历都掩盖了,秦语的调查越来越接近真相了,不行,他等不了了,米瑞抿了抿唇,摸了摸手里的钢笔。   他掏出手机,给秦语打了一个电话,电话接通了,“秦语,我们见个面,你在哪里?”   “啊哈……她在我手上……唐惗琛!”电话那一头用变声器改变过的声音传来,米瑞眉头一簇,心中一片平静,“你是谁?”   “我?你问我是谁……我凭什么告诉你!你会想起来的!我们可是关系很深的人啊!”那人张口道,好似很熟一样,但是突然话锋一转,又开始变得暴力起来,“我想告诉你……一件事,我们要那个u盘……五年了,一直想要。”   “什么U盘,我根本不知道!”米瑞心中的疑惑更大了,对方说的U盘,他一点印象都没有,“你可不可以说清楚一点。”   “清楚?呵呵……你看到U盘不就清楚了嘛!”那人的话总是含糊其辞,让米瑞很难在里面找到漏洞然后开始分析,变声器已经把他的声音完全的破坏了,本身的音质是什么根本就听不出来,米瑞很是懊恼。   “你说要U盘,我怎么给你?”米瑞心中一番思索之后,只能先确定了对方的位置,然后才能找到他,最后在确定秦语的安全。   “呵,少拿你们警察那一套狗屁套路来忽悠我,我可比了解得多得多……”对方对米瑞的这些雕虫小技很不屑,随即又说,“只有你拿到了U盘,自然会有人联系你的……全世界都是我的眼睛。”   不等米瑞说话,对方就已经挂掉了电话,电话的那头之传来忙音。   “牛队……秦语被绑架了!”米瑞面色一沉,对牛城说道,牛城惊讶的望着米瑞,“什么?被人抓了?当年女子格斗第一名,她一个人能够打五个男人,你确定她被抓了?”   “对方亲口说的,说要什么U盘,我上哪里去找什么U盘给他!”米瑞说话之间,应尤佳始终保持沉默,U盘,怎么会提到U盘?U盘好像在哪里听过,但是她想不起来。   “要不,我们就用一个U盘代替,先确定秦语安全。”牛城给米瑞和应尤佳出了这个主意,但是米瑞皱眉摇头,“不行,那个人不是傻子,他对我非常的了解。”   “那我们到哪里去找什么一个他想要的U盘呢?”应尤佳问道,他们这些人妖的那个U盘到底是什么?里面有什么东西值得他们抓了一个高级警司来胁迫他们把东西交出来。   “我也不知道!他说他在找个U盘已经五年了……”米瑞突然想起,秦语交给自己的最后一封密封的文件,不到万不得已不让拆开。   “五年!”应尤佳一愣,五年来,从来没有看到过什么U盘……   米瑞从抽屉里面拿出一份密封的文件,然后一把撕开,众人疑惑的眼神看着他,但是他没有说话,只是自顾自的拿出文件读了起来。   “你在看什么?”应尤佳把头凑了过去,米瑞一把把文件收起来,她就瞄到一眼,其余的什么都没有看到。应尤佳有些懊恼,但是现在秦语被抓了,她也不好发作。   米瑞收起了文件,在文件当中并没有提到关于U盘的事情,但是却说了关于他的最重要的一件事,他把目光转向应尤佳。   “我有话跟你说!”米瑞的眼神有点吓人,深沉中带着探究,应尤佳点点头,木讷的跟着走出门去,心里满满的疑惑,他要说那天在天台上没有说完的话吗?   ——   院子里,知了还在不停歇的唱着,没有冷气的户外,让应尤佳的额头渗出一些汗来。米瑞好像是要告诉她什么,但是却不知道要从何说起。   “什么事情,你说吧!”应尤佳忍不住问出口,米瑞点头,迟疑了一下,“你觉得我像他吗?”   “他?谁?”疑惑的望着他的眼睛,好像有什么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米瑞别过头去,“唐惗琛!我跟他很像吗?”   “不像,其实……我记不清楚了……”应尤佳摇摇头,她其实对那个所谓的未婚夫的了解在于声音和身份,其余的一无所知。   “秦语给我资料里,有一张照片,是你?还有我……”米瑞把一张照片递了过去,那张照片是在一个海滩拍的,应尤佳穿着一身泳装,跟身边的男人举止亲密,那人长着一张阳光的面孔,脸上一对酒窝,笑容给人温暖的感觉,琥珀色的眼眸和深邃的轮廓告诉她,他是一个混血儿。   跟面前的米瑞有那么三分相似,“他就是唐惗琛?”应尤佳惊讶的看着这张照片,米瑞点点头,表示她说的没错。   “我就是唐惗琛!”米瑞坚决的眼神盯着应尤佳,不想错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   应尤佳一时愣了,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往后一步,靠在了墙上,“他,不是死了吗?”   舒敏,医生,甚至就连她当初的上司都是这么告诉她的,让她不要伤心,要坚强,虽然当时她没有什么感觉,只是觉得陌生,心口时不时的抽疼,一时间也说不上什么。   “我没死!”米瑞摇摇头,看着应尤佳,“我跟你一样,4·15事件之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现在的身份,为什么会用另一个身份活着。”   “那起爆炸事件,究竟是为什么?”应尤佳自从醒过来之后就没有在回忆过,一回忆便会头痛的不得了,她不想去想起,因为没有必要。   “不知道!”米瑞给出了一个答案,但是却用一种温柔的眼神看着应尤佳,“我经常梦到你!”   “我?”应尤佳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的鼻尖,心不由得一突,米瑞,这是在表白吗?在未婚妻还生死未卜的时候,不,确切的说,他的未婚妻就是她自己。   “是,我一直很好奇,为什么在记忆的深处有一个跟你轮廓相似的女人,出现在我的梦里,但是我却不知道她是谁……甚至在梦里我还是另一张面孔,从心理学的角度,我无法解释,所有……我开始着手调查!现在我想我找到答案了。”米瑞低哑的嗓音跟应尤佳记忆中的那个人的嗓音相去甚远,根本就不可能是同一个人。   她有些反应不过来,“那我是谁?”她颤抖着声音问,这件事对于她而言,不是谜团,而是意味着她身边的这些人都有可能不是她本身的朋友,包括云七,钟骏,一切的一切都是另一个人的……   “我给过你两份资料,一份是你现在的,一份是秦语从中央机密档案里面调出来的一份,是你收到特训前的档案,也就是说,你现在的身份是假的。”米瑞一字一顿的说,看着她有些受惊过度的样子,震惊的何止是她一个人。   应尤佳摇摇头,“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米瑞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应尤佳,你给我听好了,我没有在跟你开玩笑,你看着我!”手渐渐的收紧,用力的捏着她的手臂,“你看着我,你心里已经相信我说的了!”   “我是国家安全机构的人,而不是一名法证,怎么可能!”应尤佳一把挡开米瑞的手,有些气愤的说道,否定了现在,那就是否定了她过去的五年,这就是在告诉她她活在一个骗局里面。   “是!”米瑞的话就像是敲击玻璃的巨石,一下就把所有的东西都打碎了,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张照片,应尤佳的头一阵又一阵的眩晕。   “兜转的命运,才是永恒的轮回!”那个声音,那个声音再一次在应尤佳的耳边响起,“唐惗琛?”   “你想起来了?”米瑞惊讶的看着她,“那你知道U盘的事情吗?或者执行任务之后,你还记得什么吗?”   “U盘?不……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知道!”应尤佳激动起来,一把推开米瑞,没有走两步就晕倒了。米瑞一把上前就把应尤佳抱在怀里,“尤佳,尤佳……”   喊了两声没有反应,直接就快步走向警车,开着直奔医院……   ——   医院,下午三点二十分,外头开始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唔——”应尤佳从睡梦中醒过来,在柔和的灯光里,看到一个男人坐在自己的床边,他一边担心着这个过去的未婚妻,还担心着现在的未婚妻,一股酸涩在她的心里涌起。   “你醒了?”米瑞从恍惚中醒过来,看着睁大眼睛望着自己的应尤佳,应尤佳点点头,“我怎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35章 感情升温   “你晕倒了,气血上头,没什么失去,只要休息一阵子就好了!”米瑞轻柔地说道,他的嗓音依旧低哑,应该是守在这里一晚上都没有说话的缘故。   “谢谢你!”应尤佳有些尴尬,不知道说什么,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话,其实想想在桐城的时候,虽然米瑞对人对事都是冷冰冰的,但是对她还是很不错的。   米瑞替她掩被子的手一顿,眼眸一缩,没有说话,应尤佳想起来,便问“秦语怎么样了?”   “暂时应该不会有事,东西没有找到他们不会拿秦语怎么办的!还有……秦语不过是我的朋友,你不要多想!”米瑞不知道要怎么解释,就来了这么一句。   应尤佳嘴上没有说什么,心里还是有些欣慰,至少他在乎自己的感受,“唐惗琛?”她用疑惑的眼神叫了他一声,米瑞没有说话,只不过是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米瑞?我想听故事……”应尤佳把他们的过去都称之为故事,不知道的事情也都是一个故事,因为她都忘记了那些曾经经历过的事情。   “我没有故事……目前我所知道,就是国安局的成员,在4·15事件中英勇殉职,为了救未婚妻烧的面目全非,最后伤愈回归之后却发现自己的人生被装进了另一个剧本。”米瑞的声音十分的平静,有些不咸不淡,感觉那是别人的故事。   应尤佳没有说话,静静地听着,他口中所说的未婚妻就是自己吗?那他还记不记得曾经说过的一些话,比如时常在她的耳边响起的话。   “谁做了这一切?”应尤佳有些好奇,面色有些凝重,这一切的背后到底是谁再操纵?   “不知道!”米瑞摇了摇头,要是知道,他早就查出来了,可是现在一点线索都没有,唯一知道这些事情的人,也已经被抓走了,不知道关在哪里。   “那我们怎么找U盘……”应尤佳觉得目前要救出秦语最重要的就是要找到那个U盘,为什么在记忆中她有记得有过一个U盘,但是却想不起交给了谁,或者用在了什么地方。   “也不知道!”米瑞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救秦语势在必行,但是U盘,一点线索都没有,甚至他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一个神秘的U盘出现过。   “我记得……曾经好像听谁说过有一个U盘,但是我想不起来,一想就头疼。”应尤佳抿了抿唇,米瑞点头,“你好好休息,注意多休息,这两天辛苦你了。”   “好!”应尤佳松开了手,总觉得有那么一点点的尴尬,但是米瑞紧紧的握着她的手,那种失而复得的喜悦让他情不自禁的想要紧抓住。   “睡吧,我就在这里。”米瑞拍拍她的手背,第一次有一个男人注意看着自己睡觉,应尤佳心里有些跳跃,不住的紧张,连带着手心都出汗了,可是听着他有节奏的呼吸,竟然觉得很安心,然后就慢慢的睡过去了。   “有些事不告诉你,比告诉你更好一些。”米瑞靠着椅背,望着已经一脸安静的应尤佳,抿了抿唇,因为所有的正面都有反面,如果可以,让他来当反面,她永远就是正面,文件中提到的W,或许存在,或者不存在。   此时,手机的震动,让他急忙放开应尤佳的手,站起身,出门去接电话。   “怎么了?”米瑞小声的问。   “出事儿了,在警局附近的地铁里发现了三枚炸弹……需要紧急拆除,还有就是歹徒点名要见你们!”牛城焦急的声音让米瑞一愣,但是话语中的你们,指的就是自己跟应尤佳吗?   “好!我马上过来!”米瑞不想让应尤佳卷入这件事,便自己答应了,但是牛城显然听出了他的意思,微微的叹了一口气,“好吧!”   咔嚓——   病房的门开了,应尤佳站在那里,什么都没有说,一个坚定的眼神告诉米瑞,他要跟着一起去,“我去换衣服!”   “好——”   两个人就好像是有默契一样,什么都不说,就已经知道彼此之间的想法,甚至都不用说,这就是曾经的积淀还是现在的配合。这些都已经无关紧要了,这一次好像是来势汹汹的挑战,杀人事件,爆炸事件,就像是一环扣着一环一样,不是一件简简单单的事情。   应尤佳换完衣服,就坐在米瑞的身后,飞快的驰骋在夜色中的街道上,警局距离市中心不远,选择在地铁站,人流最多的地方安放炸弹,真的用心良苦啊!   米瑞此时心中的百转千回,不知道要怎么应付这一次有一次的侵袭,有太多的问题,还没有解决,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段一次性的爆发,而不是五年之中的某一天,却是在现在……   “像是一个圈套!”应尤佳摘下头盔,“他们到底是谁,要做什么!”她有些懊恼,满世界的线索,却一点头绪都没有。看着地铁的入口,为什么要他们两个人一起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走在充满了人的地铁站,处处都是人,但是却鸦雀无声,没有一个人敢在这个时候说话,米瑞跟应尤佳走到牛城的身边跟他们会合,“嗯哼,到了……”   “来了,给你!”米瑞接过对讲机,说道,“我已经到了,告诉我你要做什么!”   “哈哈——着急了?看到你着急的样子,我真的好开心呀……哈哈哈……”还是那个变声器里面的声音,根据米瑞的判断,跟那天在电话里的口气是同一个人。   “你想怎么样?”米瑞冷着一张脸问道,眉头都快打结了,炸弹到底在哪里?还有,他们的目的,都让他头疼。   “我……哈哈!当年你不是很英勇吗?现在这么一点小把戏就吃不消了?”那人的声音在空旷的地铁站回荡,众人都吓得瑟瑟发抖,应尤佳别过头去,看到很多的警犬都在搜寻炸药,但是却没有一点的收获,显然他已经在这些炸弹上做过处理了。   “你想怎么样?”米瑞冷静下来,不要惹怒了这个人,到时候引爆了炸弹,所有人都会在这里被炸死,这么多的人命都在这里,他不能冲动。   “我说过了,我要U盘,本来我以为,五年过去了,可以高枕无忧了,可是没想到你开始调查了那么多的事情,那么正好……我也有点东西要你帮忙……帮我找一个人。”那人用非常怪异的强调说道,米瑞挑眉,只要他有要求,那么就表示不会引爆这里的炸弹,因为他还没有达到要求。   米瑞冷静的问道:“什么人?”   “这个嘛……我不知道,但是我可以给你一点点小小的提示……哈哈!要找U盘和W,就要靠你身边的这个女人了!都说女人是一把钥匙,可以开启无数的秘密,就看你会不会找到对应的锁了,米瑞游戏才刚刚开始!”那人说我就低声笑了,应尤佳听到对方这么说,不由得蹙眉。   W,听到这个词的时候,她为什么会这么紧张,心跳加速……不,不是紧张,是心慌……   “那,你现在放了这里的所有人,我会尽力找到你要的东西。”米瑞答应了那人,但是那人似乎知道了米瑞心里的想法,猖狂的说道:“别跟我玩这一套,你想要用缓兵之计,啧啧啧……这是一场游戏,游戏就应该有游戏的规则,现在……你有三分钟的思考时间,三分钟的逃跑时间……游戏开始!”   整个大厅里面都播放着秒针倒计时的声音,听得人心里发慌,应尤佳镇定下来,对牛城说道,“左边有三个出口,右边有三个,前后的出口已经堵死了,所有不能坐电梯,要最快的速度就是楼梯,保持队形,不要慌乱,我有把握三分钟足够了!”   “你左我右!”米瑞握了一下她的手说道,“一定要出去!”   “好!”应尤佳坚定的点点头,既然对方已经开始发下战书了,那么她就不能放弃,即便是在受一次伤,为了救人。靠近左边的人现在赶快排队,排成一列,然后跟着我到左边的三个出口,周队你最左边,牛队你中间,我在另一边,然后分别疏散人流。   “嗯哼,还是这么自信,你们不觉得这个场景十分的熟悉吗?哈哈……”那人笑着说道,挑衅的意味十足,应尤佳转头四周搜寻,还是没有找到半点人影,他到底是在播放录音,还是真的人在拨放台呢?让应尤佳万分疑惑!   在右边拐角的地方,有一个影子投射在地上,应尤佳看不清楚那人的长相,看到轮廓很熟悉,就只是一眼,那人就不见了,应尤佳便忙着疏散人群,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人都出去了一大半,但是还剩下不到一分钟了,人们还在加紧脚步。   “我想你们得快点了!因为很快,这里就会‘嘣——’的一声华为无有,真是好啊!什么都没有了,我也要走了!seeyou……”最后这一句因为让应尤佳一愣,舒敏的小说里,最后凶手离开的时候也会习惯性的说一句seeyou。 作者有话要说:     ☆、第36章 到底救谁   所有的线索和疑点都太巧合了,应尤佳不免有点怀疑,是不是舒敏,但是看不到凶手的身影,甚至是面孔,根本就没有办法去判断,她心里一突一突的,总觉得有不好的事情会发生。   “快,还愣住做什么?”应尤佳看着一边的周泽华还在发愣,心里不由得一惊,他怎么了……   “应科,我发现了……一颗炸弹!”周泽华小声的说道,但是他的姿势很诡异,双手脱离不了那扇门,“但是……我好像走不了了!”   他惨笑一声,应尤佳眉头一簇,开始紧张起来,“你的意思是说?他……”应尤佳顿时明白了,他不能离开手的位置一旦离开,这里的炸弹就会提前引爆,这里没有逃出去的人,都会死在这里。   “让我来!”米瑞从右边挤了过来,他想代替周泽华的位置,但是应尤佳迟疑了一下,“不行!”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的天平倾斜了,“这里有拆弹专家,没你什么事儿!”   应尤佳这么一说,米瑞一愣,点头,让位置给拆弹专家,拆弹专家轻声的点点头,“你们先走,这里交给我!”   这个声音,好熟悉……应尤佳觉得自己的耳朵一定出现了错觉,要不然怎么会听到钟骏的声音呢!米瑞拉着她从左边通道往外走。   “不,我要回去!”应尤佳一把挣脱米瑞的手,转身就要回去,米瑞一把拉住她,“你回去做什么?”   一声厉喝,并没有让应尤佳停下脚步,她转头看着他,“我刚刚听到了钟骏的声音,我没有办法说服自己不去估计周泽华跟钟骏的生死。”   “那你的生死呢!”米瑞一脸痛苦的问,应尤佳摇摇头,“我已经死过一次了!”   说完便朝着原路返回去,只看到防护面具下面那双眼睛,露出惊讶的神色,“你怎么……”   “阿骏,我知道是你,先拆炸弹,然后给我一个解释……”应尤佳冷声道,然后在一旁关注,只剩下十五秒了,那种倒计时的感觉,就像是跟死神猜拳,一个不小心就会把命卖了。   “你们先走,我把时间定格了,现在只要朝着那扇门,然后不要回头……”钟骏坚决的说道,但是应尤佳看着他的侧脸,摇了摇头,“我不走!”周泽华好不容易从炸弹的威胁下脱身,一步步的挪动,钟骏把引线握在手里。   从来没有人比他更加了解炸弹了,他不由得小了一声,能够从应尤佳的嘴里听到这句话,就算是死在这里也心甘情愿了。   “周泽华,快带尤佳走!”应尤佳被拖着带走了,周泽华同钟骏对视了一眼,点点头,他知道,要是不带走应尤佳的话,大家都必须死在这里。   “好,应科,我们走,快走!”周泽华拉不动她,直接一个刀手在她的后脑勺上打了一下,应尤佳便失去了知觉,任由着周泽华搀扶着走出了地铁站。   “轰隆——”   身后的地铁站爆炸了,一股浓重的烟雾从出口冒出,震荡还在,局部的地区有塌方现象,所有人都看着凹凸不平的地面,应尤佳靠在米瑞的怀里。   受到了距离的震荡,应尤佳睁开眼睛,看着所有的人,面带凝重的望着原本还是繁华不已的地铁站,现在变成了一片废墟,她四下寻找了一下,没有看到一个人。   “钟骏呢?出来了吗?”她一把抓住周泽华的手,焦急的问,周泽华摇摇头,不知道要怎么解释,他把应尤佳带出来了,却没有救钟骏。   “死了?”应尤佳声音平静的望着眼前的场景。   “目前还不能确定,只能先找到尸体才能肯定。”牛城低沉的声音此时显得无比的沉闷,应尤佳心底升起了一丝希望只要没有找到尸体就表明还没有死。   她相信,钟骏不会死的,他还欠她一个解释。   泪花朦胧了双眼,不知道要怎么去说,应尤佳摇晃着脑袋,离开了现场,米瑞紧紧的跟在她的身后,一句话都没有说。   ——   一家高级会所里,舒适的沙发上坐着一个人,他一脸凝重,面露不悦,对面的女子穿着一身红衣,还有黑衣黑裤子的X,手里拿着两杯红酒,把另一杯递给了身边的女人。   “啧啧啧……你欺骗了她……”女人接过酒杯喝了一口,有些感慨的说道。   “你不也是吗?”沙发上的钟骏轻轻的说道,他的眉宇间的不悦已经展露无遗,不就是一个暴怒的人,却刻意的压抑自己的心情,他的手直到这个时候还在颤抖。   女人撩了一下裙摆,在沙发上坐下,“我们都到齐了,就差W了,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出现,或者是不出现。”   “W,最后一次联系我们是在五年前吧!如果……他还能好好的活着一定会出现,我们这么大的阵势难道还找不出他吗?再说……我们合作了这么久他一次面都没有露过,实在是说不过去。”X的话让另外两人点头。   此时会所的门开了,一个高挑的女人从外头进门,看到钟骏一愣,“你们都到了……下一个游戏我们怎么玩?”   她的笑容让钟骏有些不适,都五年了,这个女人还是没有改变她的处事方式,依旧是自我为中心,喜欢调配他们的行动。   “哼——”红群女人不说话,轻哼了一声,她的游戏不需要这些多余的人,绅士浩大也不见得能够把W真的就给逼出来了。   “没人说话……那就不好玩了……”女人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银质的小刀,十分的锋利,将案板上的那片肉,慢慢的切割着都是薄如蝉翼。   “说什么?玩什么?你顾好你自己吧!”红裙女人说完就牵着X的手离开了,钟骏还是坐在沙发上,在应尤佳和所有人的心里,他都已经死了。   这样抹去五年来他的守候,怎么能够不心痛,对面前这个女人的恨意,越来越明显,但是却怎么都不能够在现在出手,不过总有那么一天,他会让这个女人付出代价的,因为是她让他失去了所有的一切。   应尤佳的注视,他辛苦经营的形象,甚至还有在机关的人脉,所有的一切就这样消失不见了。都是因为一个该死的U盘和一个名叫W的人。   当年他是做了一些事情,那都已经过去了,被人们遗忘在记忆的某一个角落里的“炸弹刽子手”,现在何必要翻出来呢?   “我做了你满意的,可以放过应尤佳吗?”钟骏冷淡的问道。   “放过?”女人把手中的被子往桌子上重重的一砸,“放过她?谁放过我?不是她一直在调查那些案子,我们至于像现在这个样子吗?嗯哼!”   钟骏没有说话,沉默的看着她,眼中带着一丝怜悯,女人的妒忌没有尽头,就像是现在,她的眼里燃烧起来的火焰,就像是一朵开在心里的魔花,永远都不会熄灭。   “你不觉得现在的自己很恶心吗?一边装着圣人,求放过,一边却又干着和我们一样的勾当!”那女人又重新拿起了被子,喝了一口红酒,对于血液一般的东西,她都有着自己的挚爱。   “随你怎么说,如果你伤害应尤佳,我绝对不会放过你,我不在乎W,也不关心U盘,但是你必须谨记你的承诺。”钟骏说完摔门而去,女人坐在沙发上,冷笑了一声,继续喝着酒。   他们四个人都不是善茬,想放手的又何止钟骏一个,她也想回到光明中,但是……心里的因子无时无刻不在提醒自己……她是一个罪犯,而且杀人就像是一场游戏,距离光明,也就渐行渐远了。   ——   “找到了吗?”应尤佳拿着那份名单仔细的看着,但是还是没有找到钟骏的尸体,所有的证据在告诉她一个事实,他们是一伙的,但是他却救了周泽华和自己的命。   潜意识里,她还是不想相信这个事实,可是这些证据都由不得她不相信,真的很想当面问他一句,为什么?   “应尤佳!”云七从外头进门,面色凝重的看着她,递给她一个信封,没人知道这封信里写了什么,但是……应尤佳看完之后泪流满面的进了办公室,一个下午都没有出来。   米瑞也不曾去敲门,过去五年的时光,他很清楚一下要作一个巨大的调整,甚至否定,告诉她身份不对,做的事情便是不对的。   他手里捧着茶杯,有一口每一口的喝着,查找自己五年前的所有通讯,甚至是邮箱,就连境外联网的邮箱都已经找过了,但是还是一无所获。   秦语的性·命,还有不断滋扰的现在,都让人觉得心慌不已,显然可以确定这个犯罪团伙至少有两个人。思考之际,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响了,还是那个变声的诡异声音。   “说!”米瑞只丢了一个简单的字过去,对方不曾说话,只不过播放了一段声音,又好像是严刑考考的时候录制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37章 大结局   “听到了吗?米教授……”那人说道,米瑞嗯了一声,等着他接下来的话,“米教授,不,唐惗琛,我还不习惯这么称呼你,你要是在不动作快点,可能你的娇俏未婚妻就不只是被折磨一下下了。”   “U盘,我一定会尽快,但是最起码给点提示!”米瑞低沉的嗓音带着沉稳和内敛。   对方笑了一声,“要是我有提示,何必跟你们玩游戏呢?W,不是你我能够猜透的……”   米瑞蹙眉,W从来没有听说过,是一个惯犯吗?他是一个什么样子的存在,竟然让这两个人对他如此的心悦诚服。   应尤佳推开门,听见米瑞在讲电话,所有人都在屏息凝听,就连连日里,时不时的发出一点声响的吊扇都安静了,她一脸的难色,靠着门边,等他。   “你——如果秦语有还没闪失,我不会放过你的!”米瑞在对方挂上电话之际说道,那人轻哼了一声,便挂了电话。   “你找我?”米瑞一边询问一边说道,应尤佳点点头,不说话,转身进了办公室,坐在一边,桌上放着一封信,米瑞走进门把门关上,然后拿起那封信,读了起来。   “你写的?”应尤佳望着米瑞,不,确切的说是望着唐惗琛,“你写给我的,最后一封信!”   “我……还写信,这么老土!”米瑞拆开信封,把信纸拿开,他一愣,怎么会?跟应尤佳面面相觑。   “心里有写U盘在哪里,你快去找,然后去救秦语,我联系牛队,一起跟着过去,把他们一网打尽。”应尤佳这样说着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暴虐,不知道为什么,那种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   “尤佳,你……知道了?”米瑞试探性的问,他不想让应尤佳知道这个秘密……   “我……知道什么?知道你就是W嘛?还是知道你五年前意外在爆炸中受伤,才会失去记忆,而我意外的选择性的忘记了你吗?你以为我都知道了什么?”应尤佳轻声的说道。   “你……”   “在你知道这一切之前,我就已经知道得更多一点,不过,如果不是失忆的话,也许我活不到现在,对于他们而言,我是一个没有用处的存在,不过是一个U盘保住了我的命,让他们策划了一切,给了我一个身份,能够继续活下去。”应尤佳有些冷意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   “可是……你明明就……”   “明明就怎么了?我失忆了……是的,失忆了,可是不知不觉的又想起了一些东西,周泽华在把我打晕的时候,我全部都想起来了,当年你也是这么对我的不是吗?”应尤佳语气中带着怒意,瞪着米瑞,甩手就给了他一巴掌。   “你就这样想把我一个人丢在这个世上,然后自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逍遥了是不是……你知不知道,我对你……呵呵,就算是你不出现在我的世界里,我的生活却无时无刻没有你,你混蛋!”   “我……”米瑞无言以对,“对不起!”他轻声的说道,应尤佳一把揪住他的领子,“对不起……五年,如果没有这期间的五年错过,我孩子都会打酱油了,你觉得现在说对不起有用吗?”   “我……”米瑞没有说话,一把抱住应尤佳,“先处理正事,然后,我陪你一辈子。”   应尤佳愣了一下,随即便松开了他,U盘就藏在原来那栋老房子的阁楼的一个箱子里,那栋房子到现在都没有卖掉,所以应该还在。   米瑞急匆匆的走出门去,应尤佳则是留下跟牛城一起进行部署,准备抓捕这一伙人,她还没有想起来,他们究竟是谁,但是这些人对于自己和米瑞都了如指掌,那么就应该是身边的人。   周泽华,不可能,她是三年前才到了桐城,不可能是他。云七,也不会是他,她身家背景都很好,每次都对自己很好,绝对不会可能是她。舒敏?   应尤佳在扫过一遍之后发现只有舒敏是最大的嫌疑,莫名的出现在医院,莫名的跟她做了这么多年的好朋友,还有那么多的巧合,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她的身上。   想到这里,应尤佳接到米瑞的电话,“在哪里?”   米瑞的声音依旧是那么沉稳,“天水桥……”应尤佳一下就明白了米瑞的意思了,“好,我知道!”   应尤佳把电话放下,便跟着牛队和周泽华一行人直奔天水桥而去,“天水桥,应该是那边的废弃仓库!”   “你怎么会知道?”   “我……没时间解释,我也不知道要怎么说……”应尤佳一马当先的直奔仓库而去,“果然……”   “到了……”米瑞嘴角带血的说道,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应尤佳,但是仓库里,没有一个人,只有米瑞一个人单膝跪地,深深的望了应尤佳一眼。   “你放走了他们?”应尤佳的声音颤抖着,不停的摇头,她不敢相信,米瑞怎么会这么轻易放走了这些人。   “额……是我!”米瑞轻声的回答,但是看到牛城进门,便不再说话,应尤佳冷笑了一声,最终他还是选在那一边。她松开了米瑞的衣领,米瑞一个不查,腿一软便再次跪倒在地上。   “秦语呢?”牛城冲了进来,没有看到秦语,心中十分着急,这上面都交代了秦语绝对不能有事儿,要不然自己以后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在……车子里!”米瑞艰难的说道,捂住肚子的手,一送,人便栽倒在地,应尤佳还是没有办法不去理会,一把接住他下滑的身体,“米瑞,米瑞……你醒醒……”   “快叫救护车!”应尤佳大喊一声,面对这样的场景,众人才反应过来,立马就行动,开车的开车,立马把米瑞送往附近的医院。   钟骏就站在不远处,一袭黑衣墨镜,看着应尤佳远去的身影……再见了!这座城市……再见了W   ——   一周后,医院。   应尤佳坐在阳台的靠椅上,手里拿着一张照片,在照片的右下角,有两个字母,却挨得很近,看上去就像是一个W,她一脸平静,的捏着这张照片。   上面是她跟唐惗琛,两个人相拥而照的,日期是2010年2月14日,情人节那天,但是背后的场景却是不断得冒着黑烟,刚刚发生爆炸的高楼。   呵呵……   这个世上,到底谁是正义的,唐惗琛不过想用自己当做背面,让她误以为自己就是那个正面,仅此而已。   怪不得对于那一切她都是那么的熟悉,不是因为她了解,而是因为她参与。每一次的爆炸,她都参与,每一次X的杀人,她都知道,他们每一次的逃脱都是她跟唐惗琛帮忙的。   这一切多么的可笑啊……   记忆干净得像是一张白纸,但是银行卡里的巨额金额却像是一张判决书。   米瑞慢慢的走进她的身边,轻声说:“你都知道了?”   应尤佳点点头,没有开口,把照片递了过去,米瑞拿着照片,坐在她的身边,把她楼进怀里。   “我放走了他们,因为我知道谁是W,他们是两个人,我跟你!你的英文名开口是V,我的也是V,所以我们就是W,为什么要当W,我不知道,但是这张照片应该可以给你解释!”米瑞说完看了一眼这张照片,应尤佳转身凝望着他的眼睛,“你要吃润喉糖,是因为那次爆炸吗?因为你的嗓子哑了?”   “这都不重要,跟我去拉斯维加斯注册结婚吧!我们本该孩子都打酱油了……”米瑞亲吻了一下应尤佳的额头,在她耳边低语了一声,应尤佳一愣,点点头,过去都过去,离开这里也许久不用去管那些无所谓的事情,这张照片……   ——   多年以后,一位青春靓丽的少妇,站在一片草地前,看着不远处一个小男孩正在四处的奔跑嬉笑,追着一个皮球。   “麻麻……麻麻……有一个叔叔,让我把这个给你!”小男孩抱着球,直冲少妇的怀里,递上手上的一个东西,拽在手心里的一枚硬币。   “是他!”   应尤佳看着硬币,不禁回想起当初她第一次跟钟骏相遇的时候,在那间面馆,他就是用这一枚两面就一样的硬币结识了她,在她的身边守候了三年之久。   每一点每一滴都渐渐的清晰,望着不远处站在那里依旧是白衬衫黑长裤的男人,他还是想一个纯爱小说里走来的男主角,温柔体贴的让人心疼。   “看什么呢?”米瑞走进她的身边,一把把她搂在怀里,“怎么哭了?”   “没什么,想到以前的疑点事情,有一些感触,所以就……嘿嘿,没事!”应尤佳往他的怀里蹭了蹭,顺便揩去了脸上的泪痕。   小男孩看着自己的母亲哭鼻子,不由得嚷嚷道:“麻麻羞羞,这么大人还哭鼻子,羞羞羞……”   应尤佳看着儿子这样说,一下就破涕为笑,便去追逐,米瑞放了手,任由着两人打闹,但是他深邃的眸光却望着钟骏之前站着的位置,这个男人虽然不是应尤佳的所爱,但是确实应尤佳心里永远不能抹去的一份存在。   时间的脚步从来不会停止,云七挎着易晓的手臂,看着不远处的应尤佳,轻声的笑了,“肾脏的味道有些腻了,不如我们生个孩子玩玩吧!”   易晓魅惑的眼眸一闪,心里满是喜悦,亲了亲她的额头,“如你所愿!”   “五年了吧!我们是不是应该去祭拜一下舒敏!她的墓地离这里不远!”云七漫不经心的说道,舒敏离开后的一年,几乎都是跟药物为伴,世事无常,最后她竟然把自己的遗体捐献了出来,做研究。   之前她都是拿着别人的身体当做试验品,如今却被别人研究,用她的话来说,就是,一具尸体解剖了,你怎么就知道,不会出几个变态呢?   【大结局】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有